这张秀才和朱员外在厅堂里说着话,另一边,朱元旦则是带着张进和方志远二人在这大宅院里闲逛。
朱元旦这小胖子还是很傲娇的,根本没把刚才朱员外吩咐的事情听进去,招待张进和方志远却是没什么热情可言,甚至于连话都没和他们说一句,还时不时地向张进他们翻白眼。
不过嘛,张进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他愿意翻白眼那就翻去吧,懒的搭理,张进自己倒是颇为自来熟地在这大宅院里四处逛逛,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大宅院,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了,张进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大宅院是怎样的呢,今儿好容易有机会见识见识了,那就不容错过了,于是张进就在这大宅院里伸头缩脑地四处打量参观起来。
还别说,这朱家的大宅院建的还真不错,这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朱家宅院里并没有,到底朱家不过是一小县城的大户人家,不过四进的大宅院,还没有那样大的排场建什么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的。
不过嘛,这朱家宅院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比如那院子角落里的几根青翠欲滴的竹子,看着就很不错,张进走了过来,围着这几根竹子转了转,心里就极为喜欢。
而且最妙的是,这几根竹子下面有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想想几个朋友坐在竹子下闲谈喝茶,这倒是挺有意趣的。
正好,此时张进站在张秀才身后站了一上午,也站累了,于是就招呼方志远道:“志远,我们坐下歇歇吧!”
说完,他就自顾自十分惬意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方志远倒是有些畏缩放不开,先看了一眼朱元旦,见朱元旦并没说什么,这才也跟着坐了下来。
然后,张进翘着二郎腿,颠着脚跟,语气轻松道:“哎呀!我口渴了,要是现在有一杯好茶喝那就好了,哎?朱公子,朱员外不是要你好好招待我们吗?现在我想喝杯茶,这该怎么办啊?”
朱元旦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张进,他认为张进这是在使唤他,在报复昨日的事情。
当然,他这样想也没错,张进除了确实口渴了想要喝茶以外,也的确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想着使唤使唤朱元旦这小胖子,出出昨天的一口恶气。
“哼!”朱元旦既然知道张进在故意使唤他,那自然不愿意被使唤,所以他轻哼一声,头一扭,就当没听到。
张进摇了摇头叹道:“唉!没想到你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啊?连口茶水都不给客人喝,等会儿再见到朱员外,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威胁的意思是人都听得懂,顿时朱元旦忍不住又扭回头来,瞪着张进咬牙切齿道:“你别太过分了!”
张进神情无辜摊手道:“我哪里过分了?讨一杯茶水喝,这能算过分吗?唔!或许等会儿我也问问朱员外,客人想喝杯茶水是不是就过分了!”
此时在朱元旦眼里,张进的样子真的很欠揍,他真想再次扑过去和张进再打一架,可是想起朱员外的叮嘱,他又是生生忍耐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让人给你端茶来!”
“哎!这就对了嘛!身为主人的你本该就吩咐人主动上茶的,怎么还能让客人说出来呢?”张进装模作样地摇头叹道。
“哼!”朱元旦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深吸口气,不去看此刻装模作样的张进,他扫了一眼四周,就叫住了一个恰巧走过来的丫鬟,“小翠!”
那叫小翠的丫鬟停了下来,走到朱元旦面前问道:“大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朱元旦道:“去给我端几杯好茶来,有客人要喝!”
“这”小翠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进和方志远,面露为难道,“大公子,我是被夫人差遣着去给二公子烧水的,恐怕不能给你端茶来了,您再吩咐别的人吧!”
朱元旦闻言,好似更加怒不可遏一般,狠狠瞪着小翠道:“你先给我端茶来,再去烧水不一样吗?”
“这夫人等着呢,还请大公子恕罪!”小翠低着头道。
听了这话,朱元旦越发烦躁了起来,挥了挥手道:“那你忙你的去吧,我再吩咐别人!”
“是,大公子!”小翠依旧态度恭敬,躬身退下了。
之后,朱元旦又叫住了几个丫头仆人,可不想这几个丫头仆人都有他们的差事要做,而且都是和夫人以及二公子有关,抽不开身,以至于没空给朱元旦这位大公子上茶,这让朱元旦几乎暴跳如雷了,双眼都要喷火的样子。
而一旁旁观的张进和方志远再怎么傻,也看出了些不对劲来,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明白过来了,好像这跋扈的小胖子在这朱家不受待见呀,处境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就连吩咐丫头仆人端茶来,这样的事情都被下人几番推脱搪塞了。
最后,他们还是没喝上茶水,就被朱员外派来的人叫了回去,回到厅堂,就见张秀才起身告辞道:“那么,朱员外,我这就告辞了!朱公子要是愿意的话,明日还可再来学馆里读书!”
朱员外笑道:“还请先生放心,小儿以后在学馆里一定不会再给先生添麻烦了,要是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来,要打要骂先生看着处罚就是,我绝不会有任何怨怪先生的意思!”
“嗯!”张秀才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招呼着张进和方志远离开了。
在老管家带领恭送下,出了这朱家大宅院,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后,张进才奇怪的问道:“爹,你不是要劝退那朱元旦吗?怎么刚刚又那样说?”
张秀才叹道:“我也是可怜朱员外一番心意,这才打消了念头的。”
然后,他把朱员外与他说的一些事情说给张进和方志远听,最后他叹道:“我现在是明白了为何出身大户人家的朱公子要去我们学馆读书,而不是请先生上门授课了,恐怕是这家里的那位主母夫人渐渐容不下他了吧!”
听了他这么说,张进不由想起刚刚朱元旦叫住几个下人上茶都被再三推搪时的情景,也是紧皱了眉头道:“原来如此!那看样子,这朱家好像确实是有些容不下那小胖子了,他连下人都有些使唤不动了。”
然后,张进也把刚刚的见闻说给张秀才听,张秀才听了之后,又是忍不住叹道:“看起来这朱公子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实际上也是可怜之人,罢了!这次就算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如能知错就改,那也算是可教导一番了!”
张进闻言也是摇了摇头,嘟囔道:“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这话倒说的真没错了,没想到那么惹人厌、嚣张跋扈的朱元旦也有这样可怜的地方,这朱家自家却是没有他立足之地了!”
方志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面上若有所思。
三个人说着话,穿过街道小巷,往南城家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