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旦丁不自觉地望自己身后一看,发现没有其他的人,心里暗想:
我认识吗?
在跟我说话?
似乎,在对我笑?
康斯旦丁又把脑里所有见过的女孩都重复一遍,还是没有印象。
“你好,我叫邦妮亚·南希。”女孩热情地朝着康斯旦丁说道。
康斯旦丁继而走下来,走到女孩的跟前,一股昂贵的香水味,钻进鼻子。
“你好,我是康斯旦丁·乔万宁。”康斯旦丁不知道女孩要干嘛,出于礼貌,先如实说了自己的姓名。
她有礼在先,为了不能失去绅士风度,康斯旦丁也很绅士。
“噢噢噢。天啊,你就是808号房的租客吗?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听到康斯旦丁的回话后,忽然激动地叫道,好像见到康斯旦丁,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一样。好像跟康斯旦丁是旧相识。
这是要干嘛?
这么高兴。
康斯旦丁一脸茫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再次谨慎地端详着邦妮亚,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或许就是波娜太太的私生女。
“是的,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还是礼貌地回答。
“康斯旦丁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天啊,见到你真不容易。我都来了几百次。”邦妮亚双手抱在胸前,夸张地叫道。
“请容许我冒昧问一下,可以吗?邦妮亚小姐。”
康斯旦丁想先揭开自己的疑惑的布条,不想再猜测下去,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但实在没必要跟一个素不相识寒暄,哪怕几句也行不通,这很无聊。
看在美人脸蛋份上,几句还是可以接受。
“可以,只要不是年龄和性取向。你知道的,康斯旦丁先生,女孩子都不喜欢别人问她这一类问题,特别反感。”邦妮亚欣然接受康斯旦丁的问题。
“谢谢,邦妮亚小姐,我知道,这些是个人**,神圣不可侵犯,不是吗?”康斯旦丁善解人意般地说道。
“康斯旦丁先生,想不到你这么善解人意。说吧,什么事。”
邦妮亚跟康斯旦丁谈话很融洽。
“你跟波娜太太很像,你不觉得吗?”康斯旦丁没有直接问“你是不是波娜太太的女儿”,而是旁敲侧问。
康斯旦丁说完,邦妮亚立刻解释说道:
“嗯,确实是,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波娜太太是我祖母的妹妹,我才释怀,这是遗传了她的基因。”
原来是这样。
康斯旦丁恍然明白。
“还有吗?”邦妮亚慷慨地再问。
“冒犯了,邦妮亚小姐。我想我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知道答案后,康斯旦丁准备跟这个漂亮的女孩辞别,不想再继续唠叨那么多。
出于礼貌,康斯旦丁才用一副早就准备好的“友好面具”。
“那到我了。康斯旦丁先生。”邦妮亚开心地说。
邦妮亚终于露出热情微笑的目的。
“你说。邦妮亚小姐。”康斯旦丁平静地说。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在笑什么。
“从现在开始,我是这个公寓的房东。”邦妮亚为自己身为房东而兴奋,以后不用劳累了。
“房东?”康斯旦丁闻道后,愣了一下,旋即恢复过来,怀疑邦妮亚在搞恶作剧。
“是的。”邦妮亚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回应。
“波娜太太呢?”康斯旦丁想到这个关键人物。
邦妮亚闻着,陡然一转,双眼悲伤,呜咽般地说道:
“额呜呜,这说起来有点让人难受,我的姑妈,姑妈——她死了,上帝让她上天堂了。”
邦妮亚顿时悲戚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好女孩子,乖顺懂事孝敬。
“死了?什么时候?”康斯旦丁吃惊地再问。
波娜太太是有些老迈龙钟,可死得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毕竟,谁都有猝死的可能,何况一位年岁高的老人。
“额呜呜……十二月二十左右……可怜的姑妈,死了发臭,才让人发现……”邦妮亚说得让人听了都悲伤,让人觉得邦妮亚是一个孝顺的外甥女。
“戏精!”
康斯旦丁给悄悄地给邦妮亚第二个烙印。
邦妮亚·南希不是最佳演员,她拙劣的表演,把悲剧演成了喜剧。
“太让人难受了,噢,可怜……”邦妮亚没有停歇的迹象,继续表演着。
康斯旦丁决定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便说:“邦妮亚小姐,这确实是让人难受的事,不过,我希望你能走出悲伤。还有,我想我需要先走了,我赶时间。”
“谢谢,我太爱我姑妈了,你知道,人爱一个人至深,是舍不得她走的。”邦妮亚解释她的悲伤,然后听到康斯旦丁要走,便大叫:“什么?你,你要走?”
“是的,我还有事。不好意思。”康斯旦丁温和地说,仿佛习惯了这个大惊小怪,一点儿都不淑女的邦妮亚小姐。
反应过来,邦妮亚赶紧说:
“等我一下。”
说完,急冲冲地跑进屋里,很快拿出一个发黄的旧账本,走到康斯旦丁面前,一手托着旧账本,一手翻开。
“那个……康斯旦丁先生,这需要先声明一下,所有人的房租都由2000便币升到2600便币,你那1000便币也稍微升一点,跟所有人的都一样……我很公平,不是吗,康斯旦丁先生。”
邦妮亚一边翻开账本,一边有意无意指点着,一点儿都不漏地说。
康斯旦丁听着,霎时间,仿佛被飓风席卷。
才几天不见。
波娜太太死了。
房东换了。
涨房租了。
还是翻了两倍。
难以置信。
看来,漂亮的女孩都心怀不轨。
越是好看的,越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她是房东,来升房租的。
康斯旦丁很快恢复回来,开玩笑般地问:
“好吧。那能否稍微少点?”
邦妮亚假装很难以为情地说:“很抱歉,康斯旦丁先生,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也想,但不允许,会有失公平,你说,对吧?公平公正,是一切秩序的前提。”
康斯旦丁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他遇上了第二个拉尔夫斯,一个贪财鬼,一个女版的拉尔夫斯罢了。
当然,康斯旦丁不会计较一点钱,他只是在恶作剧一下这个贪财鬼。
以康斯旦丁的财力,就是买下整栋西蒙斯公寓,绰绰有余,毕竟,有一屋黄金在那里,所以,这些都是鸡毛蒜皮之事。
只是想不到,邦妮亚是一个极其贪财又精灵的女孩子。
而且看起来十七八岁,但交流还是很老练,跟一个老油条一样。
看见康斯旦丁没有意见,邦妮亚聪慧地赶紧地说:
“噢噢噢,上帝啊,谢谢你,康斯旦丁先生,你是第一个不吵不闹的人,我简直是爱死你了。”
康斯旦丁一闻言,有些哑言想笑。
这到底赶走了多少人。
普通人的薪水,3000多便币。这一下要了多少条命。
还第一个不吵不闹。
贪得无厌,比拉尔夫斯还残暴,有过之无不及。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搬家的女士,默默地在心里为那个女士默哀不已,怜悯不已。
事情到此,也都清晰,康斯旦丁不想在多说下去,委婉地说:
“好了,我知道了,先走了,邦妮亚小姐。”
“好吧,康斯旦丁先生,再见。”邦妮亚完成了通告,心满意足地说。
“再见。”
康斯旦丁走出西蒙斯公寓。
邦妮亚望着康斯旦丁远去的背影,觉得闪闪发光,可能是金钱的作用。
事情,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