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划过,北麓大君进准的降落在忘川河边。
围成一圈的鬼差们扯着脖子,喊:“北麓大君,这里这里!!”
北麓大君魁梧有力,丈八尺高,腰间斜跨着一把黑皮弯月刀,一张脸长得也是典型的武将风格,虎目圆睁犹如铜铃,方脸浓眉,厚唇宽鼻,行走之时昂胸阔步,一步两米长,浑身萦绕的悍杀之气,叫围成圈的鬼差吓得散开了去。
那下半身一团火球的时瑾大君正满地打滚,滚得发冠脱落,满脸灰泥,那把日常用来附庸风雅的竹扇,此刻也被那无名的烈火烧的只剩两块竹板。
北麓大君疾行数步,半跪了下去,“时瑾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时瑾听声辨人,一边滚,一边痛呼,“我去人间寻人,不小心着了另一人的道,这火乃他本体灵力,却能焚烧我的身体,那人不知哪位神仙下凡,啊!”
时瑾捂着裤裆,颤音尖叫一声,“你赶快想想办法,把火给我灭了!!不然我的小兄弟可就保不住了!”
北麓大君烦躁的抓脑瓜皮:“快!快去找水!”
鬼差从旁边捡起洗衣盆,倒扣一下,有几滴黑色的忘川水滴答滴答而下,“大君没用的,我们试过了!”
北麓大君烦躁的原地跺了几下脚,剁的地面瞬间裂出数道宽且深裂纹,突然,北麓大君看到了奈何桥上正拿着一个破勺子给来往鬼魂盛汤的孟婆,厚唇一咧,“不是还有孟婆汤吗!那老婆子的汤向来邪门,肯定能压这火,我去拿!”
说完,火急火燎,真要冲过去。
几个鬼差前后左右赶紧抱住他的手臂大腿,“大君!我们刚讨了一碗孟婆汤试过,没用的!”
鬼差示意他看时瑾大君裤裆上面那层被烧干了的黑色物质,北麓大君眼皮一跳,怒吼,“一碗不行,那就一锅!我去把整锅都抢过来!”
口水喷了拦着的鬼差满脸。
“北麓大君,你可千万别动老孟婆的锅,在咱爷还不是爷的时候,她就站在那座桥上了,可是咱地府的吉祥物,老孟婆啥都不看重,就看重她那口破的没边的锅!你忘了吗,上次肆殿大君顽皮偷偷刮了她锅底的一层灰,可是被她一气之下告到了爷那里,最后肆殿可是被罚着喝了十碗孟婆汤,落了的胃病,这会可都没好全!”
北麓大君手爆青筋暴躁的揪起说话的鬼差的衣领,虎目狰狞,“那怎么办!让时瑾烧死吗!他壹殿要是玩完了,爷以后再偷溜出去,岂不是都会抓我去当劳工,本大君今天就是冲上天把整个瑶池都抢来,也不能让壹殿出半点差池!”
时瑾咬牙:“贰殿北麓!你竟是因为这个才救我吗!”
北麓大君脸色一黑,“我…时瑾兄弟,你听错了,我救你当然是因为同僚情谊。”
这时闻讯而来的壹殿鬼仆终于姗姗来迟,怀中宝贝的抱着一个白玉净瓶,看也没看挡在前面的是谁,一把推开北麓大君,“让开,让开!大君~~大君~~我家大君呢~~!”
说完他自己就找到了,一团火,当然好找。
“大君,啊!!”那鬼仆吓得一个叫唤,下一刻连忙跪下来,哆哆嗦嗦的打开白玉瓶,“大君你别怕,这是爷赏给咱的瑶池水,小的这就给你用上。”
众人看着他哆嗦着把不少瑶池水撒偏了,但到底有一些洒到了火上——甭说,真有用!
刺啦刺啦一阵火热又浓烈的白雾,火焰熄灭了,时瑾大君赶忙摸了摸重点部位,察觉并无残缺,当即一个后仰瘫倒在地,一只手横挡在眼前,似是不忍直视自己两条腿上一层黑色黏腻物的惨状,也疲于应对周围一拳鬼差还有同僚的慰问。
鬼仆忠心,挡在时瑾大君身前,虎着脸挥手驱逐鬼差,“散了,快都散了,别聚在这,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要是让我们壹殿知道有人多嘴传了大君的闲话,我们大君定要那小人好看!”
鬼差们连连保证,“大君放心,我们哥几个都是嘴上把门的,定然不会出去乱说,桥上的新鬼虽然看到了,不过一会投了胎,肯定忘得一干二净,至于那老孟婆,寡言少语几百万年了都没见她说过一句话,没人会说闲话的。”
鬼仆在时瑾的示意下给了那七八个鬼差一人一点银钱做辛苦费兼封口费,打发了去。
时瑾唤来鬼仆,准备回壹殿修养一段时日,鬼仆还没来得及搀起自家主子,就见一个虎背熊腰横跨一步将他家主子拦腰横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时瑾下意识抱住来人的脖子,定睛一看,“北麓…放本大君下来…!”
北麓大君:“时瑾兄弟,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用不了法术,难不成你想让这个还没二两重的鬼仆抱你回去?还是说光着屁股走回去?”
时瑾咬牙,“那你也可以换成背着我,堂堂君子,岂可用这种姿势…”
北麓大君诶呀一声截断了他之后的满腹牢骚,“读书人就是穷讲究,就这么办,反正也就一会的功夫。”说完一道法术,缩地千里,将人送到了壹殿。
鬼仆追到壹殿之后赶忙扶住一根柱子,舌头伸了老长一阵狂喘。
“就是这样了啊,时瑾兄弟!这些日子积累的问卷一一放在阎王殿,一本不落,你治好了伤报完了仇,记得赶紧去批,地府不可一日无主,我现在即刻出发去人间找爷。”
鬼仆刚恢复了点力气,就见北麓大君逃荒一般的从壹殿蹿了出去。咔嚓,殿内传来花瓶打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时瑾气若游丝的话:“该死的北麓…你给本君回来,本君有调度令牌…尔等需得听本君…”
鬼仆慢吞吞的进殿,“大君,北麓大君早走了,你…还是省些口舌吧。”
“啪!”
时瑾将那一对花瓶里的另一只也扫了下去,咔嚓一声,摔地上,还挺好听。
鬼仆跪地,“大君息怒,大君息怒。”
时瑾咬牙,“如何息怒,爷不知所踪,北麓又靠不住,其他几个殿的大君也是懒散惯了的,自家殿都不愿管,更别提替我分担地府事宜。去一趟人间,还被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在身上烧了把火,平白让手下的鬼差看了趟笑话,诸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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