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蹲在我面前,轻轻的喊了我一声:“小宇……”
然后我就没有了一点意识,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医院的床上了,四周的空气中充斥着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
我的头上挂着吊水,全身依旧疼得要命。一回头看见的果然是她,她静静地坐在我的病床旁。
我努力地爬起来,对她说了声“谢谢!”
随即准备拔掉手背上的针管,她却阻止我说:“小宇,你别这么做。”
“不要你管,谢谢你有点良心送我来医院,不过我不需要。”我冷艳拒绝,直接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针管,血顿时冒了出来。
她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按下了通知护士的按钮,再一边对我说道:“小宇,你冷静一点好吗?妈妈真的担心你。”
我扭头就瞪了她一眼,怒言道:“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你放开我。”
两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进病房来,一边指责着我,一边又安抚着我的情绪。
我大脑还是昏沉沉的,身体非常虚弱,一下子没站稳又倒在病床上,可心里想的全是童欣此时的一切境遇。
护士又重新将针头扎进了我的血管中,我只能请求她们放了我,让我去BJ。
苏曼又在一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慰着说:“小宇,你现在发生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相信妈妈,妈妈有能力替你解决,你现在好好休息。”
我看见她眼眶里闪烁的泪花,不管是演的还是怎样,他始终是在关心我的,但这种关心我却不想要。
但她说她可以帮我解决这一切,如今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求她。
我开始冷静下来,说道:“是不是我认你,你就会帮我解决这些所有的事?”
她点头,却又摇头说:“小宇,不管你认不认妈妈,妈妈现在回到你身边了,就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那好,你就先帮我给童欣洗白吧,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先帮我将她澄清所有。”
苏曼点着头,一边拿出手机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是她。
过了许久她才从病房外回到病房里,对我说道:“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天之内就可以解决好,你不用再担心了,安心养病吧。”
“你是说真的,还是随便糊弄我呢?”
“妈妈不会骗你,关于童欣我也有了解,她现在就是被一家传媒公司控制着,我已经给下面打电话去解决了。”
听着她如此笃定的话,我的心也算是稍稍放了下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一个电话就解决掉我最担心的事情,这的确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她再次坐回病床前,准备和我说起一些事情,我一句也不想听,现在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为的就是她能给我解决这些麻烦。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既然你那么能干,那你给我一笔钱吧,我还有事要去做。”
她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随即便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说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冷笑一声,想来讨好我看来早已有准备了,没事,现在正合我意。
我接过卡,又问道:“这卡里有多少钱?”
“够你用的。”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什么叫够我用?那我说我要买下‘川一建设集团’能买下吗?”
“小宇……”她欲言又止。
我冷笑道:“不能吧,所以你就别说什么够我用的话,虚伪。”
“妈知道你要做什么,川一集团是买不了,但我可以让他们董事长撤销这边老巷子的拆迁。”
“那你赶快去安排吧,对了,再顺便将陈浩给我从他公司里开除。”
她不再言语,过了半晌才说道:“小宇,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些事,妈都会给你去解决的。你安心在这里养着身体,我不会让我儿子受欺负的。”
“虚伪”,我冷漠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你要真的这么关心我,那这二十多年你去哪里了?哦,现在你老了,想让我继承你的公司了,你就回来了,你当我是什么啊?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吗?你真虚伪。”
在我的抱怨声中,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慰着我情绪不要太激动了。
真不要怪我这么无情,因为是她先这么对我的,即便她是我母亲,即便她有苦衷,那也不能丢下我二十多年不管不顾,这是不能被原谅的,除非她像我爸那样死了,否则是不可能被我原谅的。
她离开了病房,也许是不想再听我这些难听的话。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我从来没有见过美得如此让人心碎的夕阳,那像是被火烧的云,漂浮在半空中,像一条一条的绫罗绸缎。只可惜这么美夕阳我却只是躺在病床上欣赏着,陪伴着我的也只有空气中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
渐渐地,我的思绪被这美丽的夕阳融化了,然后又在不自觉中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一个梦,也不算是梦,好像是在梦里回忆。
那时候的老巷子是非常宁静的,家家户户都栖水而住,邻居之间也非常的友好和睦。童欣始终贯穿着我的整个童年,我无法忘记她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小裙子和我一起翻学校围墙时的画面,也无法忘记她骑在我背上好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可是醒来,这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邻居之间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么友好,开始被利益掏空,开始被金钱吸引。
病房门突然后被推开,是苏曼又回到了病房来,此刻天色已经黑了,她的手上提着便当。坐在病床前一声不吭地打开饭盒,然后想来喂我吃饭,却又数次放下,她应该是怕被我拒绝。
最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道:“小宇,吃点饭吧,妈喂你。”
“你放这里就行了,不需要你喂我,我有手。”我还是冷言拒绝了她。
她也不再执意,恐怕是了解了我的性格,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又和我说道:“我已经和川一的董事长联系过了,让他撤销了这边老巷子的开发,也让他将你说的陈浩开除了公司。”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有能力阻止拆迁我相信,可让人开除一个高管我有点不敢相信。
可是我很快便释然了,冷笑道:“你这么有能力,恐怕是和川一董事长有不少的交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