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保持缄默,我想着我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小峰回来找不到我应该很快就会找来警局,只要等到他请来律师,给我办取保候审,很快我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张局却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他点破了我,“你在拖延时间?”
“我没有做,你让我有什么好说的。”
他勾起唇,缓缓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那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耐性长吧。”
他说着,拍了拍手,紧跟着门外就进来了两个穿警服的男人,把我带进去了一个房间。
我以为我只需要等,等到小峰找到这里,叫来律师就可以了。
可我却没有想到我在里面捱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始终都没有传来一点声响。
他把我关在的是一个禁闭室。
到晚上的时候里面没有灯,就是漆黑一片。
人对于黑暗有一种打心眼里的恐惧,更别提是在黑暗中,还有一个东西突然从你身边时不时的略过,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捱过了三天,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外面总算传来了动静。
哐当一声开门的声音,穿制服的人进来对我说有人找。
我以为是小峰,可我没想到出去之后,看到的人却会是张靖婉。
她站在我身前,居高临下看着我,“我已经问清楚,那天给我下药的女人承认了就是你指使的她。”
任凭她百般说,我就当没听见。
我认床被距离这几天,睡都没有睡好,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跟她玩这种口舌之争。
她如果真的有人能指证我,就不可能还特意过来一趟。
可我却没有想到,张靖婉她不是来诱导我的。
她拿出一张认罪书,放到我面前,冷声问我到底签不签。
我说不,却没想到她会从口袋里突然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那东西喷到了我眼睛里。
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痛得下意识惊呼想要喊人,我却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往前一步,重重的用东西捂住了我的嘴。
“我哥跟你拖,我可没工夫跟你耗,今天你就是签也要签,不签也要签。”
她说着直接拽过了我的手,我眼睛痛的根本看不见,只感觉她把我的手按到印尼上就要往纸上按。
我猛地抽手,但我带了手铐,加上眼睛上的痛,痛的我牙呲欲裂,我根本使不过力气。
就在我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破门的声音,然后我身边的所有声音都停了。
我怔怔的睁眼,火辣辣的液体似乎灼伤了我的视网膜,眼前一片朦胧。
我看不清门口人的样子。
直到张靖婉嘴里吐出来一句话我才知道,来的人居然是顾历怀。
朦胧的视线里,我只看到一个轮椅上的身影在朝我靠近,他身后黑压压一片似乎随行了不少人,然后我只听到张靖婉惊呼了一声,顿时松开了强拉着我的手。
她松手的太突然,我没有站稳,一个踉跄,猛地朝前面冲了过去。
一双带着凉意的指尖,接住了我。
旁边的人夺过她手里的瓶子,立刻说道,“大少爷,这里面是催泪喷雾。”
顾历怀握着我的找指尖一紧,他立刻命令,“去拿水来!”
不出一分钟,他手下的人拿来了一瓶水,顾历怀拽了我一把,别看他像个病秧子,力气一点都不小,我被他一下拽到了他的身边摔倒在了他的腿上。
我想到他的腿不好,自己都坐着轮椅,下意识想爬起来,却被他直接按了下来。
“别动!”
他清冷的语调透着浓浓的不容置喙,我被他这么一声呵斥,居然真的忘了动作。
顾历怀用手帕沾满了水,一遍一遍擦拭着我的眼睛,他的动作细腻而轻柔,混合着冰凉的清水落入我的眼睛里,顿时缓解了好多,可我居然感觉我的眼前还是模糊。
顾历怀耐心重复了好几遍,用清水冲完就用手巾帮我擦干,可擦完之后,火辣辣的痛感减缓了,但视觉上却依旧朦胧。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让我忍不住颤抖,我哆嗦的甚至说不好话,“我,我,为什么我的眼睛好模糊,我会不会,看不见了。”
“不会。”顾历怀斩钉截铁的告诉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我,可这种一片朦胧的视觉,却让我止不住的恐慌。
顾历怀感受出我的情绪,他冰凉的指尖落在我的背上,“别害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直接让后面的人推着我们出去。
张靖婉却在这时候猛的冲了上来,“顾历怀,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你次次冲上来是什么意思?”
顾历怀不理会她,她就拦住了门。
逼迫得我们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顾历怀才凝下了眸子,“张靖婉,顾家让着你,不代表我就不敢动你,你背着你哥在警局里动私刑,一旦这件事闹开,你哥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你确定你还要在这里继续跟我闹?”
他冷冷的开口,掷地有声,我第一次听到顾历怀的语气这样冰冷,饶是我都听着有几分胆战心惊,更别说正跟他对视的张靖婉。
她咬着牙不甘心的瞪着我,但她还是忌惮顾历怀的警告的那些话的。
“算你狠!”张靖婉低骂了一句,最终才让开。
顾历怀的人推着我们出了警局,第一时间赶往医院。
好在我们去的及时,医生用消炎药水给我清洗了几遍之后给我涂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凉冰冰的,缓解了不少不适感。
视线清晰了一些,但仍旧不如我原本的视力清楚,医生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回去涂了药再用中药贴敷一晚上就好。
他这样说完,我提着的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顾历怀把我接回了住处,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公寓,那地方我住过一晚。
就是我第一次知道曾雨柔存在的时候,他让我借住过的地方,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楼,进去之后,那些保镖没有跟进来,像是门神一样守护在门口。
我们进去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刚好出来丢东西,看到这个阵容,人家看我的眼神都跟着怪怪的,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我是哪个了不起的成功人士金屋藏娇的情人。
进屋桌子上居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我认出了里面的家嫂是先前我再顾家时候看到过的一个厨房里帮忙的阿姨。
她看到顾历怀,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少爷,然后盛好饭就被顾历怀叫下了班。
等到那个阿姨走后,饭桌上只有我和顾历怀对立而坐,我看着对面的他,恍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兜兜转转一圈,仿佛又回到了我离家出走的那一晚。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是离家出走,而是无处可去。
而当初的顾历怀是送我走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却看不透他。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私奔了这一趟,好玩么?”
“还行吧。”他要知道这些天我经历了什么,就不会这么问我,但我没有跟他诉说的**,我现在想的是我该怎么自保,怎么知道顾霆深的现状,怎么救我妈。
所以我对他的回答很敷衍,却没想接下来他不咸不淡的下一句,让我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
“嗯,爽是爽了,没报复到张靖婉,还把自己和顾霆深都搞出一身伤,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顾霆深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他现在怎么样?”
“你倒是会挑重点。”他舀了一碗肉汤,放到我面前,“如果想知道,喝完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