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办完第二天,就有律师过来让我签署那所谓的转让协议。
百分之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苏澜兴冲冲的给我发消息,给我科普了一番过后,我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帝都的顾氏市值万亿,百分之十是什么概念可想而知。
“别人遇上这样的机会说不定都要买鞭炮爆竹庆贺了,怎么只有你愁眉冷对?”顾历怀他在一旁挖苦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不敢害你。”他说的是张靖婉和顾太太他们,顾董事长怎么个想法我不清楚,但接触过一次,我觉得他对顾霆深来说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同为儿子,他对顾霆深和顾彦辰的关心程度实在是差太多太多,但其他的方面至今为止,给我的感觉我还是觉得这个人挺磊落的。
但我想的却不是三房那边。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嫁给你的用意。”
可能是经理过和陈昊的婚姻,然后又在张靖婉的干预下那么仓促和顾霆深就办下了离婚,婚姻于我来说根本只是一张给别人看的纸。
之所以会嫁给顾历怀也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家人和我的孩子,因为我知道只要这个孩子是顾霆深的种,那么不管我在或不在顾霆深的身边都会有人盯着他,顾家也是,张靖婉也是。
我原本想的是,留在顾历怀身边等他安全出生我就走,可眼下这一纸协议对我来说无异于是另外一层束缚。
它把我和我的孩子都拉进了顾氏这张纷乱的大网。
“我可以不签吗?”
“不签这也是爷爷留给孩子的,能改变什么吗?”
顾历怀一语点醒了我,我心头猛地一窒。
这时候外面正好传来声音。
我回头就看到李慧琴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慢着,这个孩子是我们三房的,爸留给的是霆深的孩子,你现在是三房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签下这份代理协议?”
“这是爷爷的意思。”
“你明知道那时候薛晚是霆深的老婆,他那时候立下的遗嘱,自然是打算把这些股份留给我们三房的,如果老爷子知道薛晚是这种水性杨花的货色,你们觉得他还会把这个代理权给她吗?”
李慧琴不喜欢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遗嘱有了希望,她怎么可能甘心毁在我的手上,她说的超级难听,不过我已经免疫了。
但顾历怀的脸色却在这个时候肉眼可见的冷下来,“三婶,注意你的用词,薛晚是我的妻子。”
“妻子?我看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她后面两个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突然从楼上飞了下来。
然后只听到哐当一声,我才看清扔下来的是一盏青花瓷艺的茶杯,它险险的擦过顾太太的脸落到地上顿时碎成了一片。
然后我回头就看到赵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的楼梯上,正冷眼看着我们这边。
“我们二房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她是你们二房的人吗?当初咱爸立遗嘱的时候,她可还是我们三房的!”
“你也说了,那是当初。”赵月冷笑了一声,“现在我们是明媒正娶给了她名分,她现在就是我们二房的人,你要管就去管好你那个儿媳妇,手再长也轮不到你伸到我们房来,薛晚是我的媳妇,我不说话谁敢说她一句试试!”
我还是头一次见赵月会为了我出头,十几年顾家主目的气势压的李慧琴气红了脸,却反驳不出声。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居然有点想笑。
可能是我脸上憋着的笑意太过明显,李慧琴顿时脸色涨红的更加难看,她指着我,“有什么好笑,你自己说难道你以前不是我们三房的人吗?难道不是你削尖了脑袋都想进我们家的门?”
“我确实和顾霆深曾经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但跟三房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告诉过我,没有你的认可,就算我跟顾霆深领了证也永远进不了你们家的门么?”
这是李慧琴之前对我说过的话,现在我只是回过头来提醒一遍她她就受不了了。
“你!”她伸手指着我,气到手指颤抖骂。
要换做以前她说不定早就喊来保镖对我动手了,但现在我是家里的香馍馍,她动了我赵月肯定不可能跟她善罢甘休,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瞪眼看着我。
律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早就吓得不行,见李慧琴被赵月压制住了气势,他才见缝插针小心翼翼的问了我一句,“薛小姐,那这份协议,您还要考虑吗?”
“签!”
我想明白了,现在这些股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双刃剑,它带来的除了麻烦之外还有赵月对我的容忍和庇护,有了这个,至少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张靖婉和刘慧琴这两个女人在背后的小手脚。
顾历怀在再怎么护着我,也有他想不到的地方,女人玩起心眼来,男人根本不是对手,但赵月是上一届的宅斗冠军,这个时候她既然想做好她的中国好婆婆,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在李慧琴干瞪眼的情况下潇洒利落的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签完之后,律师整理完就立马对我们说了几句,就溜之大吉,李慧琴过来大闹无非是想垂死挣扎一下,现在协议也签了,大局已定,她再留下来也只是多受赵月的冷眼,所以她识相的走了。
赵月下来是赵顾历怀的,估计是想跟他说公司的事,等到我们弄完她就叫走了顾历怀,佣人给我端上来一碗燕窝,说是夫人交代她熬得,并嘱咐要盯着我喝完。
据说怀孕时候吃燕窝生出来的孩子会聪明而且皮肤白。
赵月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就代表她要把这个孩子留在二房当自己孙子养。
我还要靠她帮我压制张靖婉他们,这时候拒绝她让人送的东西就是打她的脸,所以我只能喝完。
喝完之后我就打算去花园开启我的每日一溜达,刚走到假山那头,我就听到了有人在打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