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还在那个房间外面搞了个地道一样的小门。
一路走出去就是小花园,然后我就跟特务一样,捂着小本子跑回房。
说实话我就连高考做卷子都没那么紧张,偏偏老爷子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把我给弄的紧张的不行,等我跑回房间,手心已经被汗湿的不行。
我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但找来找去,放哪我都觉得会被人发现。
最后我的视线不经意扫到卧室的大床。
我心头一晃,想都不想,直接就把那个东西塞到了床垫下面。
一直到我弄完,我都没有想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把东西叫我藏起来,直到顾霆深回来。
他告诉我了一个令我震惊万分的消息。
“爷爷晕倒了。”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晕倒?”
“不知道。我们现在去医院。”
顾霆深匆匆忙忙回来,拿上了外套就立马带着我开车出门。
一路我的心头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顾老爷子特别反常,对我交代了那么多保管好那个东西,还说作废我们的赌约他认可我。
甚至让我有一种对我说遗言,临终嘱托的感觉。
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
因为虽然我跟他相处不多,但几次接触下来我觉得这个老人其实一点也不坏,他佯装成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只是为了震慑住家里,不要三房相争。
但自打顾霆深回来之后,这局面一下就变了。
之前我还觉得老爷子凶起来的样子吓人的要死,现在我只觉得他可怜。
顾霆深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没一会,就追上了顾历怀的那辆商务加长。
前面刚好一个红灯,顾家的商务车停了。
顾霆深就在后面疯狂按喇叭,然后直接冲了过去。
那辆加长也立马紧跟上来,然后就一前一后,顾霆深在前面开路,那辆车在后面跟着一路畅通无阻。
等到送了医院,经历了焦急的抢救等待之后,医生告诉我们了一个坏消息。
“顾老先生的癌细胞转移扩散了。”
二伯顾振荣站出来,“可以切除吗?”
“不行,照这个情况看,起码已经转移了起码一个月了,如果你们早送来,说不定还可以干预一下,但现在,扩散的面积太大,国内的医疗水平怕是做不到。”
医生说完顿了顿,紧接着他抛出了一个提议,“美国那边有最先进的医疗团队,或许你们可以去试一下,但这一番过去,我担心顾老先生的身体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着没说话,医生把利弊分析的明明白白。
不出国就没救了,但是出国去救治的话,也并不一定能保证路途中他会不会发生意外。
本身坐飞机就有规定有部分身体不好的人群是不能做的,会有一定程度的反应。
医生让我们商量后再决定,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商量,漫长的等待过程中,顾家旁支的那些亲戚都到齐了。
很多人我都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见过,但上一次老爷子不让公布我和顾霆深的关系,所以他们都不认识我。
有一个顾历怀叫姑婆的老太太问完顾老爷子的病况,她回头眼尖的扫到我,“这位是?”
“这是霆深的朋友。”
老爷子跟我约法三章之前我估计顾家的人他应该也交代过了。
所以二婶婶没有说我是顾霆深的妻子。
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不管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二婶婶说完之后,那个姑婆脸上的笑容就顿了顿,她看向顾霆深,“霆深啊,咱们顾家是正门大户,向来是最讲究门风的,在这里的都是咱们顾家的人,你爷爷身体不好,你这时候把朋友带上来也不合适呀。”
这个时候我已经三个多月了,我穿的贴身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开衫是敞着怀的,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二婶婶说完,那个姑婆就当没看见我的肚子一样招呼着人就说要把我送走。
就算我再迟钝,也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了。
老爷子分配了大部分的股权,但是顾家能在帝都占据一方权势这么多年攒下的可不止这么点东西,房产和地皮这些也是一笔不菲的财产。
我终于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急匆匆的把东西交给我保管了,而且我有预感,他一定是这几天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一旦他倒下那些背地里针对顾霆深只会手段更加厉害,所以那个东西就是他给我留下的后手。
饶是我这个外人,我都看不下去了,就在我气的不行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一道滚烫的热度,“薛晚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领证合法,她就是顾家的一份子,就连爷爷都允准她留在家里坐一桌吃饭,二伯你这个时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领证了?”那个姑妈一听,她脸上一阵惊讶。
“怎么,姑婆不信?是还要我拿结婚证出来看一看么?”
那个老太婆脸上的笑尴尬的我都能在地上扣出一个三室一厅,她摆了摆手,“领证了你不早说呀,我还以为是外面哪里带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自然是要问一问的呀。”
她假笑着说完,一群人这才没把关注点放我身上,一股脑的进病房看顾爷爷去了。
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顾爷爷的至亲都伤心的不行。
顾霆深和顾历怀没有进去,顾历怀在跟医生交涉,顾霆深在窗口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打给的谁,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挂掉了,只有他沉默的侧脸让我觉得,他此刻很伤心,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悲痛。
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家庭的关系,顾董事长和顾太太对他都不亲近。
只有顾爷爷对他是最好的,甚至超过了从小一直生活在身边的顾历怀。
所以爷爷癌细胞扩散他一定比谁都要难过。
我依然记得他刚带我来帝都的时候,一脸自信的告诉我顾爷爷不会为难我,还说我一定会喜欢上顾爷爷的样子。
就因为在他心目中顾爷爷是个超级好的人,所以他才有那样的自信。
而且顾爷爷也是他提起顾家的那些人里,唯一一个是笑着对我讲的。
我学着他每次给我力量时候的样子,握住他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
“爷爷会好起来的。”
“嗯。”
我陪着顾霆深不知道在窗台外站了多久,可能两个小时,可能三个小时,从白天到了天黑。
顾董事长和李慧琴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顾家的人算是到齐了,医生来确认,到底是留下来治疗还是送到美国。
谁都没有讲话的时候,顾霆深出声,“送去美国。”
几乎是他说出这个提议的一秒之内,二婶婶就立马说,“不行!”
察觉到所有人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没半点慌张,“医生都说了,爸不一定经得住再一次的颠簸。”
“医生也说了,不出国治疗只能等死。”
“那如果出国的途中发生任何意外呢?顾霆深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是比起去冒风险,我们更希望爷爷能平平安安能多一天是一天,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呀。”李慧琴立刻,她捅了一下顾董事长,大概是想他发表意见,但顾董事长没表态。
我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平日里看着温柔近人的二婶根本不是个善茬,去美国还有救治的希望,不去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但她却把那一点点路上的风险放大了说。
谁都知道医院为了避免承担责任会把风险说到最大值。
顾霆深没有理会他们,他进了病房,爷爷躺在床上带上了氧气罩,他默不作声,直到又过了一个小时后,走廊外响起脚步声。
紧跟着我句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到顾霆深面前,恭敬的叫,“顾总。”
“飞机准备了么?”
“已经在楼顶。”
“好!”顾霆深说完,就让手下的人行动,这时候顾家的人立马都堵在了门口,平日里在爷爷面前事事顺从的二伯他直接让保镖拦住了门,“顾霆深,你到底要干什么!顾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说了要送爷爷去治疗,让开!”顾霆深根本不打算跟他们商量。
两方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二婶突然提出了要求,“让开也行,如果爷爷在去的路途中出现任何意外,到时候责任谁承担?慧琴,国华,顾霆深是你们三房的,你们表个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