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的指甲，轻轻的敲击着杯子，玛雅最后开口了：“蒸汽机车。”
“什么？”
“蒸汽机车，我们必须把它拿下。”
“太棒了，最高端的军火，这绝对是一个能够戳到铁炉堡国王最敏感神经的话题。
可是为什么是蒸汽坦克？
蒸汽坦克，前装青铜炮，火枪，直升机。这四个，在我们的世界，都有远超这个世界的版本。所以为什么选择蒸汽坦克呢？”
“火枪，是这四者中最容易改良的。
但是，它涉及的面太狭窄了。
我们，能够提供的改良也太少。
即使我们拿出了前世先进的枪械设计理念，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专利权这样的法律工具，来保障我们的利益不被侵夺。
即使我们找到了这个世界的化工火药配方，反而会因为知道了太过危险的知识，被囚禁，说甚至被杀害。”
河纹接着排除了下一项：“炮，更是不符合要求。
它的研发成本太过高昂，而且同样具有枪械研究的一切缺陷。”
“那么侏儒直升机呢？”
河纹笑了笑，“你看看那玩意，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有魔法，飞得起来？”
玛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而且对于飞机，我们又懂多少呢？”
“是啊，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热烫的白水已经在手心里渐渐温良，两个人悠闲的小声交谈也随着缭绕雾气的慢慢变淡，逐渐停止了下来。
潮热的蒸汽贴着衣服，不适而躁动。
两个人相视一笑。
“去卧室么？”河纹提议。
玛雅把葱白的手，搭在了河纹的手心里。
汗水挥洒之后，玛雅细细的数着河纹背上挂着密密的汗珠的汗毛：“说说你的想法吧。”
河纹的思路，却还停留在刚刚餐厅里的节奏：“我们世界的坦克，和这个世界的坦克，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玛雅此时正是慵懒到酥软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化成了缠绕着河纹的丝绢和流水，哪里还能够抽丝剥茧一般层层设想：“你说嘛。我只想听你说。”
河纹的心，也被玛雅融化了，最终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你看：
蒸汽坦克，相比与我们那个世界的坦克，臃肿、射程有限、行动缓慢。它反映了这个世界的工业科技水平。
没有办法强求它像我们那个世界一样，精悍、敏捷、适应各种恶劣的行驶环境、同时火力强大、防御力十足，是陆军的中流砥柱。
因为，这是全面的领先。
人体工程学设计，将坦克内部的空间，利用得淋漓尽致。特种钢材让坦克的主装甲能够承受炮火的轰击。威力巨大的火炮，让它令人生畏。电子火控系统，让它指哪打哪。
这背后，是一整套的现代化工业体系。
可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将那个世界的东西，带到这个世界来。
我们世界的坦克的心脏，是内燃机。
而这个世界的坦克，则是蒸汽机。”
玛雅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插话了：“这有什么问题么？早期内燃机的问题太多，没有办法提供足够的推力，热效率太低。
反而是蒸汽机，有强大的推力，和可以接受的热效率。
如果是我选择，也不会在这样的大型机械上，采用原始的内燃机的。”
“没错，矮人和侏儒同样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他们在不同的机械中，灵活的采用了这两种动力。蒸汽机为笨重的坦克提供动力，而小巧的内燃机，则为机械陆行鸟和矮人直升机提供动力。
魔法的存在，让他们绕过了很多关键的技术节点。可是，也让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奔行得越来越远。
而我们要做得，则是把他们，重新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把内燃机重新安装进坦克的心脏里。
然后，一切的一切，全部会水到渠成的。”
“所以？”
“他们自己会把一切都做好的，我们只需要在关键的地方，推他们一下而已。”河纹不安分的手，又开始挠起玛雅柔软而敏感的腋下。
“咯咯咯”，玛雅笑的像个小母鸡，柔软的水体前后摇摆，洁白如玉，晃得人气喘如牛、目眩神迷。
被浪，再一次翻滚了起来。
在贤者时间里，疲惫的肌肉还在不自主颤抖跳动的哲学家满足的叹了口气：“与其说，这是一个科研工程，不如说，这是一个社会学工程。
而一切的开始，则需要一个精心设计的偶然巧合。
以及一个禁得起推敲，却又迷雾重重的身份。
而所有的骗局的开始，都是一段美好而值得信赖的社会关系网。”
女人葱白的手指按住了河纹的嘴唇：“嘘，别说话，让我欣赏一下你的侧脸。”
“怎么？”
“真迷人。像米开朗琪罗的大卫。”
“大卫那里很短小的好不好。不要把我和这种人比较。”
女人拍打了一下男人：“没个正经样。不过，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有一个计划，而且这个计划必然会实现了。所以，我们来聊一聊，不那么让人开心的话题吧。
洗白的黄金，你打算怎么处置？”
河纹有些不明白了：“什么怎么处置？做个空头银行家，投资人，不是很好么？难不成还真的要投入到这个注定最后要受限于社会生产力和科技水平，走到死胡同里的项目中么。”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股权，该如何分配。”
河纹有些不乐意了：“我还没死呢，就开始想怎么分家产了么？怎么，看不上哥哥，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想离开哥哥，分开过了？”
玛雅恼怒的拍打了一下河纹：“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急眼了？怎么说，这笔黄金，有我的一份吧。”
河纹不吭声。
玛雅是不会让河纹这么糊弄过去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嫁给你吧？最多只算是婚前同居，所以，那是我的婚前财产。这是毋庸置疑的。”
河纹抬起头：“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分得这么清楚？”
“呵呵，你问我？”
“怎么的？”
玛雅按捺下胸口起伏的怨气，竭尽全力的维持着平和的语气：“我不是要把这笔财富分开了使用。财富的支配权，还是在你的手上。
只是，归属权，要理清。
河纹，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好不好。我，还有缇娜，真的会这样永远的和平下去么？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去红龙女王那里，为我求一个孩子。
一旦这个孩子出世了，不论我和缇娜愿不愿意，都最终会卷入斗争的漩涡里。
你早早的把这一切都离清好，不论对哪个人，都有好处。
而且，以后有别的女人加入了这个家庭，照例来就是了。不会有不公平引发的争斗。
女人的争斗，比男人的争斗，可怕多了。会毁掉这个家的。”
河纹跳起来发誓：“我绝对不会去搞别的女人了。你和缇娜就是我的全部。”
玛雅冷笑了一下：“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对缇娜说的？只要对你的事业有好处的事情，你就会千方百计的去做的。”
“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是！河纹，我太懂你了。你和那些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你的眼睛里，已经开始燃烧着对权力炽热的渴望了。
你看简森的眼神，已经是一位家主对继承人的期盼和挑剔了。
你没发现，我却发现了。”
“你骗人！”
“怎么，想听听，我们分手之后的事情么？在和你上床之前，我就已经和别的男人睡过了，一个比那个时候的你成熟的多，有魅力的多的老男人。
他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你闭嘴！”河纹没有控制住，一巴掌扇在了玛雅的脸上，“啪”的一声。
玛雅的秀发，随着河纹的力道，如乌云般飞舞。
河纹慌乱得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打我好不好？”
玛雅挽起秀发，露出了印着一个通红的巴掌的俏脸：“别说对不起，你打的好。我该打。我该死。
别为不是你的错误道歉。
你要从此以后做个领袖的，而领袖，是太阳，是没有过错的。是一切光明和正义的化身。所有的阴影和暗淡，都要由月亮和群星去代劳。
我允许你在外面随便怎么搞。
但是搞回家的，就得守家里的规矩。
我唯一不允许的，是你在外面被人打败了，夹着尾巴跑回来，在我这里求安慰。听懂了没有！河纹！”
玛雅最后冲着河纹呐喊起来，歇斯底里。
河纹愣了很久，才说：“我明白了，我保证，这个计划，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玛雅的泪水，如泉水涌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头：“听明白了就好。记得，一个错误。我们全家，就都要死在这个石头城里了。
你得意的时候，太粗心了。
粗心得我害怕，一切，会在美好的梦境中，顷刻崩塌。
不要再像个男孩了，你是个男人了。做一切男人需要做的事情，不要犹豫，哪怕你在伤害我，哪怕你在伤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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