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书的第四页,是一首简短的诗歌。
【帝王的陵墓】
月光和火光,
**和骨头,
在鲜血中书写,
在石头上雕刻。
要么远离这片土地,
要么遭遇厄运,
死亡守卫着,
国王的陵墓。
河纹怀中的艾耶克·罗欧克不寒而栗的颤抖了一下。河纹笑了笑:“这些退化到只剩下装神弄鬼的吃人仪式的巨魔,没有那些魔精,他们什么也不是。
你不会也用过密林药剂,或是别的魔精制品吧?”
艾耶克·罗欧克的脸色苍白了,扭过僵硬的脖子:“怎么办?”
河纹安慰的笑了笑,眼神中却流露着失望:“没关系,一切窃取生命的阴谋诡计,都逃不过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斯的眼睛。你说是吧?我的红龙公主萨维安娜!”
萨维安娜正在把一颗火焰般的珍珠镶嵌在自己的犄角上,哪里有功夫理会河纹,随意的应道:“哦!大概吧。不过,要是你真的这么确信的话,为什么连这片雨林的一滴水都不敢喝?”
艾耶克·罗欧克的脸色,被吓唬得更白了。
河纹没好气的顶了回去:“有人在湖里撒了尿,毒不死你,你会喝么?”
萨维安娜泼辣的回答:“你哪一次......”
其他几个女人,咯咯咯的放浪的笑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河纹被海水浸透的裤子。
她们被晾了一天,已经饥渴难耐了。
......
马车停靠在沙滩上。
操劳过度的河纹枕在萨维安娜的大腿上,听着艾耶克·罗欧克朗读着那本传奇狩猎小说【荆棘谷的青山】,不知何时就入了眠:
“第一天和我们预想的完全一样。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忙于为建立营地做一些必要安排。
我在一条淡水河的入口处找到了一个理想的驻扎点。根据旁边被废弃的古老码头判断,这个地方曾经有人住过,不过只有时间才能说明这里究竟住过什么人。
我为这次探险召集了艾耶克·罗欧克、艾尔加丁爵士和我忠实的仆人巴尼尔·石罐。
我曾经在保卫联盟的战斗中与艾耶克的父亲并肩作战,看着艾耶克成长起来让我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她父亲对她进行了严格的武器技能训练。
看到她熟练地使用弓箭,我不禁怀疑她的血管里是否流淌着精灵的血。
艾尔加丁爵士来自人类的贵族家庭。他的父亲艾尔加丁伯爵以慷慨大方而着称。第二次兽人战争之后,正是因为他父亲的游说和疏通,石匠公会才在重建暴风城时获得了更好的工作条件。
接下来的几年,在暴风城背叛了石匠公会后,艾尔加丁爵士开始厌恶他的贵族身份。他不愿因继承了他父亲的高贵血统而在贵族中获得崇高的地位。不过我离题了。这个故事的主题不是政治文章或者人物传记,而是要叙述我在荆棘谷的青山中猎捕的经历。
天一亮我们就起来了,巴尼尔开始准备早饭。
我注意到艾耶克有点心烦意乱。
今天的旅途将会漫长而危险,我们的狩猎行动也许会把我们带向危险。注意力不集中就很容易导致错误,甚至是灾难。艾耶克一直都在盯着在河边清洗餐具的巴尼尔。
正在我准备问艾耶克为什么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时候,她突然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向可怜的巴尼尔射去--当然她的目标并非巴尼尔。
瞠目结舌的巴尼尔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身后的一只巨大的鳄鱼浮出水面,艾耶克的箭正好射在了它的两只眼睛的中间。
我们向西部进发,在繁茂的枝叶之间穿行。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在厚厚的落叶上寻找猎物。整个早上都在令人沮丧的沉默中度过,山谷里没有任何激动人心的东西,连一阵微风都没有。
到了下午,探险队开始变得不安,巴尼尔的脚步不再像一个追踪猎物的猎手那样谨慎,而是笨拙地踏着步,在枯叶或落枝上踩出响亮的声音来。
艾尔加丁爵士似乎被绊了一下,将手重重地拍在巴尼尔的肩膀上。
我和艾耶克瞥了一眼,以为他会责备粗心大意的巴尼尔。然而艾尔加丁爵士却摆了摆头,示意我们观察旁边的一棵倒下的大树。那里正有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瞪着我们,眼睛下面还有一口如剃刀般锋利的牙齿。
那是一只雄性的荆棘谷猛虎。
我还没来得及拿起枪,艾尔加丁已经拉开他的弩,向那头野兽射出了箭矢。这一下未能射中要害,不过还是重重地射入了猛虎的左腹。老虎想要逃跑,但是它伤得太重,只蹒跚走了几步就被巴尼尔的斧头击中,倒地身亡。
这次成功的猎杀给探险队带来了一些愉快的心情,巴尼尔给大家倒了些蜜酒,但是这种喜悦只是暂时的。当我们准备把尸体运回营地时,丛林里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嚎叫声。
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如此可怕的、几乎让人全身血液都凝固的声音。
在遍布岩石的悬崖上,一只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巨大的猎豹在晚霞的映衬中冒了出来。我笨拙地开了枪,但是那只豹丝毫未动。它又咆哮了一声,比第一次的声音更大,然后就消失了。
我们把东西收好,然后神色黯然地返回了营地。
我向探险队员保证我们第二天将去狩猎黑豹,因为整个艾泽拉斯地区的豹皮都非常抢手而紧俏。正是因为有这种需求的存在,才有那么多的猎人、陷捕者和毛皮商人以联盟的名义勇敢地献出了他们的生命。
艾耶克和艾尔加丁爵士很何有效地使用矮人步枪狩猎。所以我让这两个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类把他们的弓箭留在营地中,然后让巴尼尔给他们装备了一些铁炉堡最好的武器。
这一天,我们沿着一些新的黑豹足迹向南进发。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座架着巨大索桥的峡谷。看到这个工程奇迹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起了布莱恩对这一带的描写。我们常常认为食人妖是原始而无知的族类,然而当我认识到这座索桥所体现的精湛技术时,我开始认为食人妖的建造技术已经达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
很快艾耶克就发现在西南方有猎豹出现。我们紧握住手中的枪,悄无声息地前进,随时准备对付突然冒出来的猎物。
附近树丛里发出的树枝断裂的劈啪声立刻引起了我们注意,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我瞥了巴尼尔一眼,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猎物不是我们的,而是留给我们的人类同伴的。已经有无数猎豹死在我们的枪管下,这一次轮到人类伙伴们开开杀戒了。
艾耶克和艾尔加丁爵士悄无声息地用枪瞄准着正在晃动的树丛。正午的强烈阳光照在我们身上,当艾尔加丁爵士终于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额头流下了一丝汗水。一声枪响过后,浓密的树叶被打得乱飞,一只非常漂亮的大黑豹向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平原。
当黑豹沿着林木边缘奔走时,有两个猎人一直瞄准着它。他们互相照应着一起行动,巴尼尔看看我,用眼光询问是否要开火,我摇了摇头。这次狩猎行动是要锻炼那些人类,而不是我或者巴尼尔。艾尔加丁扣动了扳机,但没能打中黑豹。显然,他对猎枪所产生的强大后坐力还没有足够的认识和准备。
他的枪重重地击在他的肩膀上,枪管歪向一边,正好落在艾耶克的枪下面。艾耶克瞄准树冠适时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清晰的枪响过后,树冠上的一群鸟尖叫着四处飞散,树上冒出了一阵烟,我们惊异地看到一根巨大的树枝掉落下来,正好砸中了疾驰的黑豹。
过了几个星期,我们的豹皮和虎皮储备已经相当充足了。于是我决定将探险队的注意力转向一个新的挑战--迅猛龙。
队伍中的两个人类虽然十分感激我和巴尼尔对他们进行的训练,不过他们还是决定不使用我们提供的火枪去打猎。艾耶克更喜欢她那调校完美的强弓,而艾尔加丁爵士离开营地的时候总是拿着他的弩。
我们在黎明时动身向南出发,一路穿过了伽什废墟。巴尼尔说他担心会遇到血顶部族的食人妖。我告诉巴尼尔,比起生吃我们这些冒险者来,血顶部族更关心的是如何摧毁他们的敌人,劈颅部族。不过巴尼尔显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的宽慰。但是,我有一把上好膛的火枪、满袋的黑火药,还有三个本领高强的猎人做伴,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会遭遇敌人的埋伏。
我曾经在战场上面对过巨大的地狱火,还有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燃烧军团。如今对我而言,一群蛮横的食人妖就跟丹莫洛的长耳大野兔一样不值一提。
我们平静地穿过伽什废墟,巴尼尔总算是放下了他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我们继续向西边的无尽之海前进,并绕了南边的祖昆达废墟。当我们攀上海边的悬崖之后,第一只迅猛龙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头野兽压根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事实上,它从我们这儿收到的第一个问候就是射入它双眼间的子弹。
艾尔加丁爵士大声欢呼,艾耶克则赞许地向我点了点头。我从包里拿出烟斗,想好好庆祝一番。巴尼尔奔上山坡去拖迅猛龙的尸体。我看着被击倒的野兽,心里就像以前每一次杀死猎物时那样充满着兴奋和满足。
但是我还没有时间体会这次猎杀的愉悦,就赫然发现山顶上出现了几个影子--就在可怜的巴尼尔的正上方。
“快跑,巴尼尔!”
我大叫道。
艾耶克、艾尔加丁和我立刻向追逐巴尼尔的迅猛龙射击,一时间子弹和箭矢乱飞,混乱之中,我们当中的某人还射杀了一只迅猛龙。
我们匆忙射出的子弹为巴尼尔赢得了足够的逃跑时间。他大声叫嚷着跑下山丘,重新回到队伍之中。我们急忙离开了丛林,因为有一群凶残的鞭尾迅猛龙正在追寻着我们的足迹。
现在攻守易位,猎手变成了猎物。
我带着队伍继续往海边走去,希望在那里的海岸线旁找到某个可以避开迅猛龙的地方。但是在匆忙之中,我们跑到了一处危险的高地,这是个可怕的错误,全都是我的错。我们停在了一个陡峭的悬崖边,而那些迅猛龙距离我们仅有几步之遥。
我举着枪缓缓地前进。是我将这些勇敢的猎人带向了死亡的边缘,我至死都要保护他们!鞭尾迅猛龙异常凶残,它们一向都以残酷嗜血而闻名,而且现在它们的数量远远多于我们。但是,我决不能就让这些野兽轻易地杀了我和我的同伴。
艾耶克和艾尔加丁爵士拿起他们的武器,守在我的两侧,我们的背后就是大海。巴尼尔沮丧地叹了一口长气,然后拿起了他的斧头。迅猛龙在慢慢地逼近,它们高傲地注视着我们,因为它们知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突然之间,奇迹发生了。我们听见一只白虎清晰而可怕的吼声从对面传来。虽然迅猛龙数量众多,但它们一听到叫声便立刻四散逃窜。那只老虎像一道白色闪电般从我们身前跑过,扑向一只迅猛龙。
不需要任何命令和沟通,我们四个人都明白:这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我们一路狂奔回到了营地,丝毫不敢放慢速度。深夜,我们围着篝火静静地坐在一起,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是被奇异的命运所拯救,这就是狩猎高手活动所带来的风险:我们在和命运玩游戏。
然而,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面对命运严峻的考验。
我这个老矮人感到高兴的是,这一时刻并非发生在荆棘谷的青山中。”
艾耶克的声音停了下来。
河纹却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讲完了?挺精彩的故事,不是么?”
艾耶克还没有回答,躺在女人怀抱里的男人已经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