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书琴家回来,梁晗和秦楠两人回去韩秘书家,桌上已经摆了一大堆的布料,韩宁正坐在沙发上分类。
听到开门声,视线落在梁晗身后的秦楠身上,视线霎时间冷了下来,将手里的尺子放在桌上,直起了身子。
“怎么回事?”
秦楠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旁若无人的脱衣服,声音从卧室传出来,闷闷的,带着极为深重的郁闷和怨念。
“别提了,今天简直是瘟神附体,又碰上了那个桐桐!被他用石头砸了一下……嘶。”
屋子里秦楠突然没了声,韩宁有些担心,略微提高了声调,表情若无其事,一双眼紧紧盯着卧室门:“怎么了?”
屋子里好半天还是没有人声,等了好一会儿,就在韩宁和梁晗两人按捺不住想要冲进去时,才听到秦楠突然嗷的一声,语气更为愤慨。
“这是什么人间愁苦?那石头上的染料是不是过期货?我这里红彤彤的一大片,又痒又痛的!”
她换了一身吊带出来,肩膀处肉眼可见的一大片红色,甚至还有些发肿。
梁晗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已经第一时间让秦楠去清洗,可还是过敏了:“去医院,万一感染发烧了更麻烦。”
秦楠挥了挥手,一脸抗拒:“哪里就这么严重了?不过就是一个小过敏,我才不去医院。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双手在胸前做了个交叉的手势一脸防备地盯着她们两人。
梁晗看她这副讳疾忌医的模样就头疼,转头,刚想让韩宁一块来劝,就看到韩宁脸色难看,一声不吭的从韩秘书家翻出来医药箱,坐在了秦楠的对面。
看韩宁一手棉签,一手消毒水,秦楠吞了吞口水,有些打怵:“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就伸出手想要去拿棉签和消毒水,只是手还没碰到棉签,就听到韩宁冷冰冰的嗓音。
“坐好,别动。”
声音并不大,但听着异常的阴沉,那双眼睛看的她脊背发凉,秦楠下意识收回手,乖乖坐好,心里忍不住腹诽。不动就不动嘛,干吗这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她……
看秦楠坐的乖巧,跟猫似的,韩宁这才满意,伸手亲自给秦楠上药。
“疼……轻点轻点!你想要谋财害命呀?”
消毒水碰到伤口,痛的她就是一声猪叫,整个人往后面一撤,抱着手臂眼泪汪汪,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惜这副模样并没能打动韩宁,她还维持着刚刚上药的姿势,一双眼睛像是淬了冰,看着极为吓人。
“回来,坐好!”
秦楠:“……”可怜无助又委屈。
一边往回挪,一边求助的看向旁边站着的梁晗,显然是打算想让梁晗救她。
只可惜,梁晗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她虽然跟韩宁交好,但是今天就这动静她也看不明白。
朝秦楠挤眉弄眼,用眼神暗示她,难道是她哪里得罪了韩宁,才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秦楠完美的接受到了梁晗的眼神暗示,一时之间更加委屈憋屈,天地良心,她哪里得罪了这女人?明明这些天她们都相安无事好不好?别说得罪,连面都没有见过。
梁晗也从她的眼神里完美的感知到了秦楠的憋屈,左思右想之后,也只能对她耸一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和爱莫能助。
对于这两人的眼神互动,韩宁自然察觉到了,却也并没有理会,只一心一意的帮她上药。
秦楠忍着痛不敢出声,十分钟后才看韩宁将消毒水的盖子盖了起来,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明亮起来。
“药涂好了吧?我可以走了吗?”秦楠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征求韩宁的意见。
韩宁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重新抱着医药箱放回了原处。
秦楠吞了吞口水,连忙从沙发上蹿下来,坐在了梁晗的旁边,紧紧的挨着,两人小心翼翼的盯着秦楠,屋子里气氛有些诡异。
韩宁一转身就对上这两人的视线,始终一言不发,坐在了她们对面,垂头,表情有些失落,紧紧的抿着唇。
“宁宁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是身子不舒服,千万不能瞒着,咱们得赶紧去医院。”
秦楠小心翼翼的开口,哪里还有平时霸道刁蛮的模样?那温柔的语气和蔼的态度,笑起来刻意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这姿势,完全可以去应聘某宝客服了,简直就是客服应聘的教科书级别示范。
梁晗也看出来了,韩宁整得这一出算是把秦楠给吓得够呛,之前哪次不是连名带姓一口一个韩宁的叫?这回倒好,连宁宁姐三个字都出来了。
韩宁双手捂脸,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钝钝的,隐约听着有些……脆弱?
“我是有点不舒服。”
听了这话,秦楠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假笑真实的许多,猛的一拍巴掌:“我就说嘛,肯定是身子不舒服,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反常!”
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高兴的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干咳一声,放柔了声调,表现出一脸关心的模样:“宁宁姐,来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您现在可怀着孩子,不能够轻视。”
梁晗也没想到韩宁真的不舒服,也连忙坐到了他的旁边,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我现在给墨辰打个电话?
韩宁终于松开手,眼睛红的吓人,摇了摇头:“不用给他打电话,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是心里不舒服!”
这话,秦楠也想不到话接了,茫然的看了梁晗一眼,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晗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问她:“怎么了?”
韩宁垂着眸,语气忽然哽咽起来:“他们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冲我来就行,你们跟她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她们凭什么这么对你们?”
秦楠算是听出来点苗头,韩宁这是……在心疼她?这是在为她鸣不平。
坐在原地,有些发愣,秦楠好半天才笑的随意:“没事,我年轻!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就跟剪个指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