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面色越发森寒，总算明白石蒙折腾上这么一大圈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打胎。
“我要是不答应呢？”梁晗这回一改从被关在这里好说话的态度，罕见的斩钉截铁。
石蒙右手随意的挽着袖子，语气缓慢锋利:“这可由不得你，”抬眸，黑色的瞳一片冷然，不带半分暖色，慢悠悠警示:“梁小姐最好清楚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梁晗听出了他这话的言外之意，现在她就是他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就算她不同意也不会改变他的话。
她的意愿，对他来说，不重要。
“石先生，做人还是留一线比较好，毕竟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梁晗眼神锐利决绝，半眯着盯着石蒙:“自救的本事我没有，但是两败俱伤的法子，我却能想出来一大堆，石先生还是再想想，你求财，我求命，我们两人都别给自己添无谓的麻烦。”
孩子是她底线，石蒙要是提别的要求，她都可以乖乖听话，好好配合，她要的只是她和孩子好好的。
可没想到石蒙打的是这个主意，真以为她是泥人捏的？没有脾气？
石蒙轻啧一声，眉头微皱，似乎是对梁晗的态度感到头疼:“报告你看到了不是吗？梁小姐难道真的已经爱顾总爱的连这都不介意？”
梁晗冷笑:“他是他，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两码事。”
石蒙看梁晗这态度就是没得商量，终于失了耐心:“前些日子，我去疗养院，无意间碰到了梁老爷子。”
听到石蒙提到自己爷爷，梁晗终于猛的抬了头，死死的咬住了唇。
看她这么大的反应，石蒙心里满意，双手撑着桌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掀开嘴角，笑出声:“肚子里的孩子，和梁老爷子，梁小姐可以二选一。”
梁晗气的发抖，整个人控制不住身上蓬勃而发的戾气。
“石蒙，你敢！”他要是敢动爷爷半根手指头，她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石蒙似乎觉得对于挑起梁晗的怒气是件相当有意思的事，眼角的笑意加深:“你可以试试。”
说完抬手将她面前的牛奶燕麦端了起来:“冷了的食物，还是撤下去的好，免得伤了身子，影响之后的手术。”
石蒙走后，梁晗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变过姿势，身子发冷。
她还没说什么，石蒙就已经笃定了她会选什么。
事实上，石蒙猜的确实没错，在孩子和爷爷之间，她的选择哪怕艰难，但也绝不会有第二个。
孩子还会再有，但爷爷是她仅剩的血亲，他老人家身子还好时就没享什么福，为了她操了不知道多少心，可如今晚年被病痛折磨，还得被她连累。
石蒙端着碗碟出来，墨云正等在外面，看他出来，连忙凑了上来，殷勤的接过他手里的杂物:“石哥，她答应了？”
瞥了眼墨云，这女人眼里尽是期待和野心，为了成为顾太太，还真是上心。
有对比才有差距，看梁晗看久了，再看自己这个姿色还算不错的旧情人，就觉得味同嚼蜡，半点引不起**，甚至还对自己的审美产生疑问。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跟墨云纠缠这么久的？
越看墨云越觉得烦躁，石蒙干脆不看，偏过头:“她有拒绝的余地？”
墨云满心都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压根没感觉出来石蒙今天有什么不同，听了这话，顿时喜上心头。
梁晗不是很得意？看她没了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得意到哪去。
不用猜石蒙都能知道墨云这蠢女人究竟在想什么，看她跟在他身边还要问东问西，拦住她:“你去给她做点吃的，把人给我看好了，别在这时候出乱子。”
墨云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我给她做饭？”
她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而且今天让她伺候的还是梁晗那个女人？她怎么甘心？
干脆跺了跺脚，耍起了小性子:“我不会，你找别人吧。”
石蒙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语气有些难听:“不要跟我闹脾气，你的厨艺，我不清楚？”
刚认识墨云时，她确实没进过厨房，但后来跟他在一起后，她便学着做一些菜，到今天，厨艺虽然比不上米其林大厨，倒也是拿得出手的。
被他这么一骂，墨云看着石蒙红了眼圈，委屈的落泪:“石蒙！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一辈子会给你做过饭，亲儿子都没你这待遇，你现在有了新欢，就要把我当老妈子用？”
她哭起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声泪俱下，算是动了真情。
也就是这几分真情触动了石蒙，他身边女人无数，墨云虽然蠢了点贪了点，但是却是他这堆女人中对他还算真心的。
“行了！别哭了，什么新欢？我让你给她做饭是因为我放心你，别人进来，我放心不下。”石蒙到底还是费了力气给她解释，忍着厌烦，心里一时又忍不住开始拿墨云跟梁晗比较。
要是梁晗，不用他多说什么就能猜到他的用意，哪里会像墨云这么撒泼打滚，吵的他脑仁痛？
看墨云哭的妆都花了，她年纪大了，平常就靠妆容修饰，现在妆花了一半，眼角的皱纹松弛的皮肤忽然全浮现出来石蒙有些膈应，拿了纸巾给她擦脸，不想跟她再拉扯下去。
“你要是不愿意，我派手底下找个靠谱的老妈子过来伺候梁晗吃喝。”
墨云看着眼前这个帮着自己擦脸的男人，哪怕他的语气极为不耐烦，她仍然体会到了他的体贴，心里软成了一片。
这好像还是石蒙头一次在她面前妥协，哄她？
一想到这里，墨云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哪里还有脾气好发，当即也一抽一抽的装起了温柔贤淑:“是我不对，石哥，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被石蒙这么一提醒，墨云也忽然有些不放心，梁晗鬼点子多的是，要是真让别人跟她朝夕相处，谁知道会不会帮梁晗通风报信？
不行，这事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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