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猛地一抬头,没料到顾祈晟竟然会应下来。
不止顾宜惊讶,骆含对这个转折也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你俩没离婚?”顾祈晟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表示,他只承认这女人顾太太的身份?
可她要是顾太太,那她骆含置于何处?他这么肆无忌惮,不就是暗中表明,这联姻根本毫无可能?
一旁的韩秘书也跟着开口:“顾总夫人记仇的很,当年离婚确有其事,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么多年,顾总夫人还是把前妻这名头挂在嘴上,这是顾总和顾总夫人之间增进感情的小情趣,骆小姐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骆含整个人开始风中凌乱,但还是不敢相信:“顾总,这女人不过是你的挡箭牌吧?你心里应该清楚,要是骆家撤资,对c&k绝对是一场挑战和寒冬。”
她怎么也不信这女人真是那位传闻中已经死了的顾太太,她更相信,这是顾祈晟不想和骆家联姻的借口。
顾宜心里更慌了,她原本是想编造个身份给这骆含一点教训,可谁能想到,骆含会把她错认成那位梁小姐。
认错了也就认错了,毕竟她可从来没主动承认过自己是那位梁小姐,日后对峙也能推脱,大不了死不认账就是了。
反正这屋子里又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别的人证,装装无辜,骆含也只能自己吃了这个闷亏。
可现在……顾祈晟居然认了!居然承认了!!
这事情不就大发了??
听骆含话里的意思,这场联姻会影响c&k公司内部的一个大项目。
她要真是梁晗也就算了,关键她不是啊!要是查出来她是个冒牌货,这不是明摆着把骆含当猴耍?他顾祈晟看不上她,甚至到了拿别人未婚妻冒充自己已故的太太来搪塞骆含的地步?
所以,她想不通,顾祈晟为什么要撒这么个一戳就破的谎?就是为了摆脱骆含?可想要不和骆家联姻,方法多的是?干嘛要选这么个得罪人的法子?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骆含死缠烂打,阴魂不散,逼的顾祈晟不惜找别的男人的未婚妻来冒充自己已故亡妻来摆脱骆含的纠缠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打脸这么简单,这是拿骆含的脸丢到地上踩的问题了……
顾祈晟做事谨慎,不会想不到这一茬上,顾宜视线偷偷往顾祈晟的方向瞥,心头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测。
顾祈晟不会是为了不让骆含找她麻烦,维护她得面子,不让她当场丢脸,所以才没拆穿她吧?
要真是这样……那她算是造了大孽了!
正在这时,隔间的门被从里边扒开,顾月睡的迷糊的脸出现在人前,小手揉着眼,委屈巴巴的开口:“麻麻……顾霸霸……月月口渴……”
骆含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的小豆丁,整个人瞳孔地震。
这屋子里只有她和顾宜两个女人,小娃娃刚刚叫的麻麻自然不可能是在叫她,而这屋子里的男人也只有两个,姓顾的也只有一个。
顾祈晟和这女人还有这么大一孩子!
要是刚刚骆含对顾祈晟的话呈怀疑态度,现在就彻底信了。
看这孩子年纪,少说也是两三岁了,那会儿梁晗还没死,顾祈晟宠老婆宠的青市人尽皆知,怎么也不可能找一个跟梁晗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要是真离婚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孩子……
顾宜连忙端了水杯去接顾月,心口已经彻底木了,都不敢去看骆含的表情。
她这闺女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简直是点睛之笔,不早不晚刚刚好,将顾祈晟的话硬生生的增加了十分的可信度。
顾月也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茫然的看向顾宜,顾宜这会儿哪有空给她解释,只能哄着顾月喝水,想堵住这小祖宗的口,免得她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骆含整个人都不好了,指着顾月的手都在颤抖:“顾总,这真是你女儿?”
顾祈晟面不改色心不跳:“骆小姐,联姻这事我早就回绝了骆总,原因,你现在也看到了,两家联姻,我可是犯了重婚罪。”
骆含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早就知道,顾祈晟并不想联姻,但她不以为意,她是骆家的女儿,骆家这一代,也只有她一个闺女,其他都是小子,她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顾祈晟在她心里,也一样,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搪塞,最后她都能把他拿下,毕竟女追男隔层纱。
可现在,顾祈晟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一闺女,她是做好了嫁给一个二婚男人的打算,可没做好给人当后妈的打算!
骆含最后哭着离开的结局,是谁都没料到的。
韩秘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并不多说什么,将手上的文件放在顾祈晟办公桌上,随后就离开了。
顾月双手捧着茶杯,一双跟顾宜如出一辙的杏仁眼瞪得大大的,奶声奶气开口:“麻麻,阿姨为什么哭了……是月月做错了什么吗?”
顾宜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顾月解释,噎在当场。
正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身侧忽然覆盖过来一片极大的阴影,随后一阵冷香传到鼻尖。
顾祈晟半蹲在她旁边,接过顾月的茶杯放到一边,伸手摸了摸她得发顶。
“是那阿姨的问题,跟我们月月无关。”
顾月懵懂的又撞到顾祈晟怀里,双手牢牢扒住顾祈晟脖子,眼里的不安消失。
顾宜一时有些无语:“……”
她还以为这丫头真有了公德心,居然会主动问是不是自己的错……合着又是苦肉计?就是想犯懒让顾祈晟抱她?
偏偏顾祈晟还就吃这一套……她不信顾祈晟没看出来这丫头心思,可他怎么一副甘之如饴的神色?
顾祈晟将人牢牢抱稳,一双冷眸看向顾宜:“走吧,我送你们回医院。”
顾宜起身,跟在顾祈晟身后出了办公室,这个点,已经是晚上近七点半,乘坐电梯下楼,整栋楼安静的很,稀稀疏疏几盏灯,大堂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