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府宅还真是堪比皇宫后院了。”沈过心不在焉地走着路, 一边暗暗记住府内的地图方位。
“哦?那我就当子肃这话是夸奖了。”花戚砚带着淡笑给沈过看院中一片山茶花,开得正盛,“看, 那些都是你最喜欢的, 有些娇贵晒不得太阳的已经移到屋内去了。都是些还算名贵的品种,去看看?”
“王爷,你可是觉得子肃本该是个只知风流不知愁绪的浪子?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赏花?”沈过摇摇头,“我倒是想念你府上的茶了,不如王爷请我用一杯?”
“好说。”花戚砚倒也不计较,“跟我来,好茶都在书房。”
沈过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 却正中他下怀。
此番闹出一些动静非要出来不可, 就是为了探清楚花戚砚的书房与自己所住厢房的距离,好在夜里偷偷想办法去查探一番。
花戚砚府上明卫暗探无数,要想凭借着本身这点儿修为是极难摸进他书房的,但是如今的沈过却多了一项“欲”字诀的技能——瞬间移动。
曾经打过游戏的沈过在得到这样一个技能的时候兴奋了很久, 这可是个极为实用,进可攻,退可守的技能!
只是这术法有距离的限制,起初是十米左右, 随着修为的增加也能日益扩大移动距离。
而以他如今的灵力状态,能够用三次左右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他必须摸清楚花戚砚放置重要东西的地方,计划好了之后一击即中,务必拿到花戚砚通敌叛国谋害先皇的证据。
书房无疑是个非常值得探索的地方。
“怎么,这茶味道不对胃口?”花戚砚看着端着茶杯却不怎么喝的沈过,伸手取走他手里的冷茶泼掉, 放下杯子又替他添了一杯热茶,“还是说,子肃喝茶也没了心思,嗯?”
同样的动作,只是面前的花戚砚是单手,但依然让沈过想到了那一身白衣,神色漠然但面容美得不像话的容封。
沈过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寒冬腊月,王爷这里的茶还依旧嫩甜,一时出了神。”
“南边快马三日运回来的雪片,香高水甜,唇齿留香,一共就这么几斤都在我府里了。你若喜欢,余下的送你房里去。”花戚砚轻声道。
“不必了,我不会泡茶,还是王爷泡好,我直接喝罢。”沈过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茶需品,子肃未免牛嚼牡丹了。”花戚砚笑笑,“你若想,每日我下朝后便命人接你过来一起喝茶下棋如何?”
“好。”沈过放下杯子,挑了下眉,“也省得整日待着没事儿做。先帝才去,你如今身为王爷需要守孝,就算是要大婚也至少要一年,我总不能整日闲待在你府里什么都不做?来你书房看看书总可以吧?”
“一年?没有那么久。”花戚砚轻笑出声,“国丧只二十七日,半月后我们就能顺利大婚,无人敢指摘。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北疆怕是也撑不了那么久。”
沈过抬眼看他,这人真是嚣张到了极致,即便失了手臂,站在风口浪尖上也毫不知收敛气焰。
皇帝前脚死,花戚砚后脚就自封了摄政王,又要赶在国丧刚刚结束大婚,把安乐王府紧紧绑住,那么接下来,就该自己称帝了吧!
既然只剩了半个月,那他就更要抓紧时间,他不可能真的嫁给花戚砚,也不可能放任容封在外躲躲藏藏。
他悠悠道:“自然依着王爷的意思,现在,我没得选。”
花戚砚笑着为他添了茶:“乖乖做个不谙世事的王妃就好。子肃,我会待你好的。”
沈过一笑:“嗯,我相信。”
相信你是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沈子肃既救了他,不说涌泉相报,他竟还以安乐王性命作要挟逼婚。容封助他一路拜相,转脸说抛弃就抛弃,说陷害就陷害,更不提在他手里被杀害的忠臣良将,简直数不胜数,冤魂都能铺满这摄政王府的上空。
花戚砚此人不信不信命,更不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凡事也都只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样的人,恐怕自己真的屈服于他,最终也难得到什么好下场。
但沈过,从来只信人定胜。
接下来的十几日,沈过几乎依着各种借口将花戚砚的书房找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大婚的日子渐进,在花戚砚对他的看管逐渐松些的情况下,沈过用了“欲”字诀甚至摸到了花戚砚的卧房,可依旧一无所获。
他懒懒地坐在房内的桌前盯着刚刚送来的喜服。
此刻色已暗,侍女们早已掌了灯恭敬立在一旁,等待沈过换上喜服试试看是否合身。
喜服啊,明日,可就要大婚了。
自己死之前和死之后都没想过结婚这回事儿,没想到要在这异时空被迫体验一遭。
可若说到成亲,沈过总会想到那个赤着足的清瘦背影,墨色的发用素簪松松绾着,一袭白衣恍然谪仙,那腰身不堪一握,似略略回眸用冷清神色看着自己,眼角那处红痣艳色难掩。
容封啊容封。
那枚黑铁袖箭一直藏在沈过的袖袋中,得知容封平安,他也安心了许多,只是无法联系得知容封下一步打算如何,但依着沈过猜测,蛰伏了这么久,他该是要有动作了。
容封最大的两个助力,先皇和骁骑营,如今都被一一剪去,余下一些神出鬼没的鬼卫能保平安却不足以与花戚砚抗争。
若虎啸营大军无法回京给予支持,即便拿到花戚砚的罪证,也没法顺利保容封登基。
希望那个小疯子手里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吧,他总能给人惊吓或者惊喜。
沈过抬手拎起衣服,一派奢华锦绣不失大气,是花戚砚喜欢的风格。
扬手把衣服丢到托盘上,沈过扫了一眼侍女们:“放着吧,合身,你们都退下。”
侍女们没人敢动,先前惹了沈过不快的人后来都被花戚砚打死或发卖了,此事沈过虽然不知,但她们心里可是明镜。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沈过皱眉。
侍女们吓得连忙跪下,有个圆脸的姑娘大着胆子开口:“求求世子可怜可怜我们吧,请您试试喜服,要是王爷知道您没试,定要打杀了我们的。”
沈过问道:“怎么,为着这点儿事儿花戚砚还要杀人不成?”
圆脸姑娘点点头,眼中都蓄了泪:“先前世子不愿人服侍,王爷就说她们服侍得不好,早早发卖了,还有几个姐姐被拖下去打死了,还求世子可怜可怜我们啊!”
沈过按了按眉心,也按下怒气,抄起喜服往身上一套:“试过了,非常合身,你们都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侍女们终于如释重负,行礼退了下去。
沈过关上房门,将喜服脱下丢到榻上,眼中尽是锐利。
不管如何,花戚砚这种毫无人性的东西真是死不足惜!
今晚就算是找不到任何证据,也要用青冥焰将他一点一点焚个干净!
——
夜渐渐深了,更声一慢三快,沈过缓缓睁开了眼。
按照算法,如今应该相当于凌晨一点,正是酣睡之时,而再有两个时辰就该起身开始准备大婚的礼仪了。
这时间,花戚砚该是睡了。
沈过手中开始结法印,青色的灵力在周身升腾,配合着口诀,“欲”字诀生效,下一瞬他人已经落在了庭院里一个假山之后。
这个位置和距离是沈过经过了多次的计算和实验找到的院中最佳躲避处。
远远看过去,守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守卫正半眯着眼打瞌睡,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形。
沈过缓缓起身,按照熟悉的路线摸出了院子。
他虽然不会轻身功法,但灵力一提就能走路跑步都无声无息,加上对整个庭院的熟悉,很快找到了花戚砚的卧房处。
房内留着一盏烛火,沈过很早夜探府内的时候就发现了,花戚砚睡觉必须点着灯。
可能是亏心事做了太多,生怕有人暗害他。
此刻沈过只要用“欲”字诀闪入花戚砚的房内,再用“哀”字诀将其定住,便能用青冥焰将其烧的连渣都不剩。
但沈过瞟了眼离花戚砚卧房不远处的书房,还是有些不死心。
再去找最后一次吧,他就不信花戚砚能把所有东西都藏得滴水不漏。
“欲”字诀发动,沈过出现在了书房内。
此刻黑漆漆一片,但五感齐开后,沈过能清晰地看见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
细细地找了一遍书桌,书架以及柜子,甚至连书页都翻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放肆……你胃口还真大……”
沈过一怔,立即屏息躲在书架后,却发现书房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而这声音,似乎是自己开了五感后才能听到,就从这书架背后的墙里传来。
不对啊,按照构造,这书架后的墙隔壁根本没有房间才对!
莫非,是花戚砚在书房建造的密室?
沈过恍然,怪不得花戚砚放心地放任自己在府里自由行走,根本不担心自己发现什么,原来早有如此隐蔽的地方来藏东西和与人会面,重要的东西肯定都放在这里面!
他凝神将五感开大最大,贴着墙壁仔细听里面人的谈话。
“……你如今可是摄政王了,但答应我的事情呢?一件都做不到!”
“呵,齐将军,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又要封王,又把着兵权不放,莫不是想当第二个安乐王?”
“那也是摄政王你败坏我名声在先,如今全下让都知道我头顶绿油油,还是你手下一条狗,但我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过冷笑,看来,是两条狗分赃不均,在咬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疯子下一章来咯~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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