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住了一般,沉重的令人难堪。
夙千凡噗嗤一声轻笑,起身,将李铭煜按到椅子上。
“你别这么生气!”
她自己也坐下,这才继续道:“我今日想要与你说的这些,纯属我个人看法。
你若觉得简直一派胡言、实在不可理喻,那就当是我闲的发慌,总不愿看着你舒坦,找着机会就想损你几句的老毛病犯了。
你听的不痛快了,大不了怼回来。
反正咱俩也认识这么久了,难道这点儿容忍彼此的气量也没有?”
李铭煜好想说一句“谁愿意容忍你”,可是人家一个姑娘都有的肚量,他自己却没有,这不是变相的让他承认,他小肚鸡肠吗?
“你凭什么说我是他们之中最容易出岔子的?”
李铭煜到底顺着夙千凡给的台阶下了一步。
“说的好听一点,你纯善,顾及多。说的直白一点,你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夙千凡见李铭煜眼神中出现震愣,便明白,他多多少少对自己的性格是清楚的。
继续道:“夙家、萧家、叶家、容家,还有你李家,这些年,要么时时刻刻哀怨、担心自己生来就与别人的不同,寻找让自己过的好的出路;要么忙着上演一出出宫心计,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到自己手里来。
夙家不说也罢。
在萧家血流成河,叶潋和容瑾被他们两族众人当怪物一样打压的时候,你尚且有时时刻刻护你的父亲,后来我二姑进了你李家的门,李老为了不让你受委屈,索性把你带到他身边。
相比较而言,你是我们这些人中活的最纯粹的一个。
活的纯粹,这本身是件好事。
若能够,谁不愿意一生顺遂,我做梦都怀念我爸爸还在的那段日子。”
听到此处,李铭煜见夙千凡停顿下来,她的眉心微蹙,呼吸较方才略微失了平稳,那是人难过时的表现。
他以为,像她这样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使尽狠手段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痛快。
可没想到,她仇都报了,可还是没放下,依旧不快活。
李铭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节哀?”
这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句废话。
说几句安慰的话?
这人行事作风比他这个堂堂男儿还刚,李铭煜实在找不出安慰她的底气。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她不难过的时候,谁知夙千凡接下来的话,简直让他直接想抡起胳膊揍人。
她说:“所以说,生活在抽着我们成长的时候,你还在山野里自由自在的玩泥巴,以至于现在这么笨、这么钝。
虽说,这也并非全然是你的过错,可我们都是大人了,哪里还好意思找个理由为自己推脱。”
“夙千凡,你说谁笨、谁迟钝呢?”
李铭煜忍无可忍,要是桌子能再矮些,他也不至于一脚踩在椅子上。
“这里还有其他人?”夙千凡挑眉。
“你,你,你……”
李铭煜看上去是想要摔手中杯子,但到底被他自己的教养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