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夙向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夙千凡回头,只见银狐兄弟俩一人抱着盘水灵灵的葡萄。
不知何时,他们身上那股子掩也掩不住的戾气、孤寂、充斥着对生的不耐烦已然尽数散去。
夙千凡想,无论他们于她,还是她于他们,曾都是彼此自顾不暇、狼狈不堪,却又拼命抓进手里,以求生的温度与牵绊。靠着把彼此的温度溶进心里,扶持到今日,终于都能无惧风雨。倘若有一日,她彻底不在,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不回夙家,不去妖族,单去魔族,你到底何意?”银狐垂眸剥着一粒粒葡萄,问的随意。
夙千凡拿起几颗剥了皮的葡萄,给他嘴里送了一颗,给夙向阳喂去一颗,而后才自己吃了一颗,轻笑道:“明知故问,你又是何意?”
银狐咻的眯起眸子,丢下剥了一半的葡萄,折扇摇的哗啦啦作响,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瞧面前草木,惯常的挑剔冷嘲:“我不知,你玥主做事,我这个旁人怎知用意。”
夙千凡给他这突如其来的坏脾气闹的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瞅夙向阳。
夙向阳瞧着自家哥哥生气的架势,担心他拿葡萄生气,将两个盘子都拢在自己面前,无视自家哥哥瞪过来的挑剔的眼儿,糯糯向夙千凡道:“小阳知道姐姐主意大,做事从不与人相商,但小阳以为,我们与姐姐岂是血缘能比。
可姐姐无论从前还是这次,离开时不仅不留只字片语,回来后也没有与我们说说的诚意,其实小阳也是生气的。”
但凡有把握,她也不会如此。可这些年,她已经牵连太多人受到伤害,一点儿也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况且还是他们。
“怪不得火气这么大,”夙千凡揉了把夙向阳的脑袋,眼神往坚决不拿正眼瞧她的银狐面上瞟了一眼,沉吟道:“原以为你们跟长华一样,不点就通,谁知……”摇了摇头,又瞟一眼银狐:“看看人长华,就没这么兴师动众的与我讨要说法。”
“不急,我最后无妨!”长华砰的将剑放在石桌上,好整以暇地瞧夙千凡。
夙千凡心中一惊,她居然一点也没感觉到长华的气息,又怕他们起疑心,若无其事胡扯:“看看我对你多没戒心,你要不显身,我都没发现。”
“呵!”银狐王挑着狐狸眼儿,挑剔的目光在夙千凡与长华面上睃了个来回,嗤笑:“你那心脏按在人家身上,我等自然比不上,你受累,还是点点吧。”
长华瞥了眼银狐,又降尊纡贵的将眼神移向一个接一个给嘴里丢葡萄的夙向阳。
夙向阳警惕的把葡萄盘子往怀里又移了移。
长华冷笑,长剑脱鞘。
银狐身体倾向夙向阳,蓄势待发。夙千凡挑了挑眉,身体被长华掰着微向石凳后仰去。
只见石桌应声而裂。
银狐与夙向阳占据滴了几滴葡萄汁的半个石桌,他与夙千凡面前石桌干净整洁。尽管如此,他还是拿出一方做工精良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