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神色变来变去,勾陈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边泛出一丝冷笑,道:“你彤鹤一族可知,我父王除了我,还有容瑾和玥主两条血脉?”
他们当然知道,但容瑾自小养在彤鹤,并未习得什么本领,根本不用放在眼里。麻烦的是玥主,但她的父母兄弟已从别处得来消息,说玥主同时身负“监印”和心魔种,即便旁人不动手,她也命不久矣。
然而,想这些有什么用,现在的情形是他们败了!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紧接只见一只翅膀落下,女子疯了似的,一边大喊大叫“父亲,”又急急晃着勾陈乞求:“夫君,妾身知道您性纯善,向来心软,一定会帮妾身的对不对?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发誓,我们再也不敢了!”
“纯善?心软?”勾陈面上嘲讽之意愈发浓重,将女子的头转向大门外,道:“你看。”
遥遥看去,满目皆是断壁残垣,浓浓的焦臭的味道冲鼻而入,偶尔还有残留的焰火窜出。
“此情此景,你说叫我如何心软?”他问。
女子虽看在眼里,但并无多少触动:“只道,都是些山野草木,并无太大伤亡,可我彤鹤一族快要灭族了啊!
夫君,妾身不敢得寸进尺,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您只救我的父母兄弟如何?”
“果真是一如以往的自私自利,不知悔改!”勾陈目如冰刀:“你的其他族众不管了?”
女子心焦自己的父亲方才失的翅膀,没察觉到他周身异常的冷冽。妖后身边的嬷嬷却是发现了,怕她再说下去会适得其反,连忙阻止:“您听小主子的话,先回去,”看了眼勾陈,捏了捏女子的手,暗示道:“即便看在王后的面子上,小主子也会向吾王求情的。”
勾陈眸色闪了闪,并未言语。
“王后!”女子此时也顾不上对妖后害怕了,吼道:“别以为我不知,她早已不把彤鹤族当母族了,别说彤鹤族,就是妖族,三界,她都恨不得统统毁了!”
吼完,甩开嬷嬷的手,扑着勾陈,形容狼狈:“妾身不敢得寸进尺,他们罪有应得,求您只救妾身的父母兄弟,只救他们就好!”
“的确罪有应得,”勾陈挥开她,唇齿间冷冷的蹦出一句:“既然罪有应得,按罪处之便是。”
他的态度太过漠然,仿佛是她从来不认识人,女子只觉陌生的可怕。
那一日,父母找上姑母想要亲上加亲,即便她当初诸多不愿,可不愿嫁也嫁了。成婚之后,纵然对彼此都没有多少在意,至少也相敬如宾。
多少年了,她还从不知自己的夫君有如此一面,苍白着脸,见鬼了似的道:“不,不是,你不是这样的。”
“丢人现眼!”妖后回过头来,冷声训斥。
“带回去吧。”勾陈道,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夫妻,她现下模样,他看在眼里,内心怎会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