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洄溪一惊。
安三,她刚穿越过来时,穿着她的衣服跳进湖里,代替她去吸引追兵的安三?
严格说起来,这人还是她的恩人!
许洄溪立刻向段玉裁行礼:“段公子,救人如救火,民妇可否……”
段玉裁冷哼一声,颐王府这下人变脸倒快,刚才在他面前还一副骄横的样子,如今见了许大夫,居然十分恭谨。
算了,他懒得跟这种小人计较,段玉裁挥手,打断了许洄溪的话:“去吧!”
许洄溪如释重负, 看段玉裁刚才那样子,她还担心他不放她走呢。
段玉裁冷眼看着平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声道:“许大夫是我段府贵客,你莫要怠慢她!”
平四一反往常的骄横,躬身连声答应。
只要能把王妃请回去,其它的都不重要!
……
颐王府。
榻边围着几个大夫,或愁眉不展,或面露惶恐。
安三躺在榻上,浑身血迹斑斑,腹部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没办法了,王爷,贵仆伤势过重,怕是……”一个中年人面色凝重,向李珩行礼,不敢抬头。
旁边几个大夫齐齐点头。
肚子开那么大一个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就是神仙也治不好啊!
“让开,你们这群废物!”平四大步进来,毫不客气地对大夫们喝道。
他转身,恭敬地对许洄溪躬身作请:“王……那个许大夫,您请!”
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几个大夫不敢与这浑人计较,让开地方,忿忿地看向进来的人。
许洄溪快步走过来,李珩去接她的药箱,低声说:“有劳许大夫了!”
许洄溪点头,随手将药箱递给他,道:“热水,淡盐水,弯针,桑皮线,烈酒,煮过烘干的白绢,小刀,钳子,剪刀,镊子,都要新的,也要用开水煮过,还有……”
她不住口地吩咐下去,颐王连声答应,平四一叠连声地指派下人。
“所有经手器具的人,先用热水洗手,再用烈酒擦手,才能触摸器具。”
“平四,刚才给你的麻药方子,快点煎好拿过来!”
下人们应诺着去了,热水盆和烈酒最先端了上来。
“你俩伸出手,让我看看。”许洄溪一边洗手一边说。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颐王和平四毫不迟疑地伸出双手。
许洄溪打量一下,选定看起来更干净,也曾经有过缝合经验的颐王。
“王爷你把指甲剪干净,像我这样洗手,等下给我帮忙。”
立刻有下人端了水,拿了剪指甲的器具过来。
平四瞠目结舌:“许大夫,让我来,我家王爷身份尊贵……”
许洄溪看看他黝黑粗糙的手,嫌弃地摇头,走到榻前去检查安三的伤口。
平四举起双手看一看,再看看颐王白皙修长的手,沮丧地认了命。
安三的伤在腹部,来时的路上,平四已经详细介绍过,说他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许洄溪剪开安三的衣服,露出伤口,进行腹部检查,平四口中咬着木条,一声不吭汗如雨下,没一会儿,他头一歪,痛得晕了过去。
确认腹腔内没有大的出血点,其它的脏器没有受伤,许洄溪不由得松了口气。
“伤得不重。”她说:“取淡盐水和烈酒来,麻药呢,让他们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