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都没见到秋长风了, 他… …”莫桑桑迟疑着,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申寐正收拾卷子的手一顿,“多久?”
最后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自习为主,各科老师都发了不少的卷子, 全部卷起来都能够当做棒子打人了, 够沉的。
手里全是油墨香, 铅字特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细小的微尘在阳光中起伏, 申寐的声音沉静, 又问了一声:“到底多久了?”
莫桑桑犹犹豫豫地说:“其实,白宝宝很久都不出现了,最近、最近, 秋长风也很久不吭声了,他们、他们是不是、消失了?”
最后的三个字声音很轻, 莫桑桑大概也不想这样想, 但,谁知道他们这些突然出来的人格什么时候会消失?万一哪一天就跟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呢?
“嘤嘤嘤, 我不想死,我不想消失,我还有好多电影没看过, 好多东西没吃过呐, 我、我、我想吃水果粥… …”莫桑桑哭着说了很多, 她念叨最多的就是吃的, 竟然还是个吃货。
申寐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呼唤齐格,齐格很是不耐烦地出声:“喊什么,不知道我熬夜看书了?”
他若是熬夜看书,白天的时候就会没精神,好在他擅长的数学本身就没有多少需要记忆的东西,白天不跟着申寐一起听课也没问题,加上高三本来就没有多少新的知识点,公理定式都有了,顶多就是解题思路问题,以他的头脑也不是问题,所以白天的课听不听都不是那么要紧。
“你有多久没见秋长风出现了?”申寐问。
齐格嘀咕一句“你找他有事儿啊?那你叫我干什么?”说完,脑子好像清楚了一些,警觉问:“他不见了?”
龙老头也被叫出来讨论,好在今天申寐本来就是最后一个走的,教室里也没人,他们大可以放心讨论这件事。
“前端时间就没听他说话,我还以为他睡觉了。”
这几个人格也不是每天都陪着申寐的,不然也不会用日记来做记录,想到日记,龙老头出声:“去看日记,他最后一次记录肯定是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
对记日记这件事,最没有抵触的就是秋长风了,他自称是江湖上的大侠,猛然来到这样完全不同的现代社会,心中的想法必然是很多的,而且跟其他人共用一个身体,各种想法都不好乱说,只能记录在日记里,他是这几人中唯一一个一天不漏写日记的。
剩下的人,都是时而写时而不写,这方面,申寐也没办法很好地监督,只能强调如果他们谁白天出来,做了什么事无巨细一定要写到公用的日记上,至于私人的,他也尊重别人的**,轻易都不会去看。
申寐也没心情收拾东西了,把剩下的一沓卷子随便卷了一下塞到书包里,背上就走。
回家他专门点了水果粥作为明天的早餐,申母笑着应了,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水果粥的,那口感… …”哪怕是自己做的,但申母却不喜欢那种甜甜的口感。
饭后,申寐翻到了秋长风的日记,最后的一天记录的日期就在… …手机翻到日历页,申寐看了一下,说:“星期三,那天是上心理健康教育。”
因为这个,他才记得特别清楚,否则,高三生的星期几,除了课程的不同,有什么区别吗?
“不,应该是在那之前。”
赵沧颉否定了申寐的看法,他第一次不经过申寐的同意,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然后把日记快速地翻了翻,让申寐他们看,“这一页,不是秋长风的字。”
哪怕很像,但,他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要知道他去过很多次古代,而古代最讲究的就是从字上看出风骨看出性格,哪怕看着相似的字,但有形无骨还是瞒不过他的眼。
只是,他记得那一天… …打开电脑,直接搜索“高三生自杀”的新闻,现在连幼师虐童都能够在网上挂好几天,这种新闻也不会被无故淹没,果然,很快被提出来的词条随便点开,都能够看到,而大多数新闻用了“许某”的说法。
“是许峥!”莫桑桑的联想力最好,一下子就想到了,因为那熟悉的校服,还有… …
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袭来,窗户没有关,外面的风吹过来,带着夜里的凉,窗帘鼓起的时候,那突出的地方好像是一张人脸,正在看着这里,露出邪恶的笑容。
“啊——”莫桑桑尖叫!
本来还觉得有几分恐怖的龙老头等人顿时出戏,齐格厉喝:“闭嘴,你再喊弄死你!”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莫桑桑疯了一样说,“肯定是你,齐格,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占据申寐的身体,你想要当主人格很久了,你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你早就想要把我们都弄死了… …”
话题量太大了,龙老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许峥的死跟秋长风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这是… …什么关系?”申寐的话有些慢吞吞,似乎还有几分不明白。
赵沧颉的头脑飞速地转着,比起他们,他显然明白了更多,却又像是有更多的不明白,答案好像就在嘴边,但怎么都说不出来,如同隔着一层纱,还抓不住真正的重点。
首先,申大伯的死——没什么疑点,至少他没发现。
其次,秦朗的死——同样是自杀,但,一个在遥远的桑梓村,一个在秦朗家中,好像也没什么联系,呃,秦朗是怎么死的?吞药,还是… …目光凝在那张图片上,那红色的斑块儿让他迫切想要知道秦朗当初是怎么自杀的,吞药,还是也割了脖子?
然后,许峥的死——除了自杀之外,跟以上两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近乎同期消失的秋长风,是巧合,还是… …
对了,还有白宝宝,他是什么时候不出现的呢?
白宝宝的年龄根本写不了日记,他最后留下来的东西,赵沧颉去书柜那里翻出了几张画纸,白色的纸上被大部分的黑所笼罩,也能看到褐色的家具,歪歪扭扭的,剩下的便是典型的火柴大头人,一个,两个,三个… …七个。
黄色的是什么?光?所以,那个是,门?窗?
能够指望一个三岁的孩子画出是什么,太抽象了,赵沧颉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有些匮乏,看不太懂。
“啊,这不是我们的房子吗?”莫桑桑注意到了那些话,“没想到白宝宝还有点儿绘画天赋啊!”
大家平日都把白宝宝忽略了,因为他总会问太多的“为什么”,让人有些烦,哪怕莫桑桑,她宁愿跟齐格吵嘴,也不愿意去哄白宝宝,因为无论解释多少次,下一次他还是会问同样的“为什么”,好像他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的成长,永远定格在了睡不着觉的三岁。
这会儿想起来,莫桑桑“嘤嘤嘤”地又哭了起来,抽泣着说:“我想白宝宝了,我以前应该对他好点儿的。”
“房子?什么房子?”赵沧颉问。
脑子里突然静了,没有任何的声音,连莫桑桑那可以持续几个小时的“嘤嘤嘤”都没有了,他有点儿不好的预感,这个问题,问错什么了吗?
“你不是我的人格,你是谁?怎么会占据我的身体?”申寐的声音很冷静,哪怕是被逼成了“房客”,他也没有任何的慌张,至少从他的声音中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
赵沧颉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一根线,但,申寐的问话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利剑,切断了那根线,让他的思维再次混乱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收拢了那些画,问:“你是什么意思?”
龙老头解释道:“当我们沉睡的时候,会在一个房间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空间,用自己愿意的方式休息。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赵沧颉就知道哪里不对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房间。
如果那是几个人格,连同申寐都能够用的休息站/中转站,那么,他不知道这个房子,显然问题只会在他的身上。
暴露了。
就这样暴露了。
真是有些意外啊。
果然言多必失么?
赵沧颉苦笑了一下,却又因这种情况由己推人,想到了那一直被忽略的点,扯掉了眼前的纱,看到了可能的真相。
“不管怎么样,你这个外来的,还不把身体还回来!”齐格暴躁地怒吼,然后赵沧颉就感觉到了那抢夺身体的力量,精神力的触碰是完全没有遮挡的,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思。
从容让出了身体,赵沧颉不顾他们的敌意,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如果我能够从外面进来,那么,你们是不是也能出去?”
是问题,也是推测,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出去之后他们要住在哪里?别人的身上,然后… …然后怎么样?手中的线再次模糊,似乎有什么还是不对。
莫桑桑反应快,立马接口:“你是说他们离开申寐是找到新房东了?我也能吗?申寐总是不许我穿裙子化妆,我可是女孩子欸,怎么能够这么残忍?”
“这个笨蛋,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吗?”齐格开始骂莫桑桑,本来停歇的“嘤嘤嘤”又开始了。
讨论无疾而终,赵沧颉自然不会交代自己的来历,而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逼迫,互相无奈何,只能继续维持着共存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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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算不算烧脑了。
存稿中... ...
虽然这会儿我应该回来了,但是我是想要把本本送去休的,闪黑什么的太严重了已经,一定要好好查查!
回来了,本本也回来了,改错字!
庆幸自己存稿足,犯懒两天还没给大家断更,为自己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