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齐醉眼惺忪地望着对面的俊秀少年,点头致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边的海域我都熟,公子找我是找对了,我差齐在这里有很多朋友,消息最是灵通不过。”
宁策笑笑,“哦?那便最好,我出十两银子,打听两个人的下落。”
王寅便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放在桌子上,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差齐顿时眼前一亮,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满足地吐出一口酒气后,赶紧擦了擦嘴,“包在我身上,公子尽管问。”
宁策含笑望向对方,“本公子想问的是,萨迪卡的死因,以及许雄的去向。”
差齐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萨迪卡?许雄,这个……,啊!”
他像是记起了什么最可怕的事,顿时连酒都吓醒了,只见他睁大眼睛,望向宁策,“公子要打听他们的消息?”
宁策点头,
差齐顿时便将头摇得宛若拨浪鼓,“抱歉,这两人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宁策便对武松使了个眼色,武松会意,当即起身,跟王寅一左一右,架起差齐,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然后三人便嘻嘻哈哈地出了酒馆。
宁策也站起身来,吩咐郑良,“把账结了,我们走。”
片刻之后,宁策回到战船之上,没多久功夫,武松和王寅便匆匆赶来。
武松说道:“问出许雄的下落了。许雄是被蒲家的人带走了,好消息是,许雄应该还在岘港,没有离开,此外萨迪卡也是被蒲家的人杀了,好像是因为他不肯合作。”
宁策听了,当即冷笑一声,“看来蒲家,也盯上了岘港这地方,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把许雄救出来!”
武松说:“属下问过差齐了,他大概知道许雄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宁策听了,站起身来,沉吟片刻后,便下令说道:“此事不能出错,务必一击必中,蒲家假扮海盗,残害客商,如今又杀害不肯与其合作之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即,他扭头望向站在旁边,愁眉苦脸的郑良,
“郑良,本官需要你找出在岘港内,所有蒲家的人员,把他们的名单和所在位置,提供给我。”
郑良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大人!蒲家心狠手辣,小人若是这么做,肯定会被他报复的!”
宁策看了郑良一眼,冷笑一声,“你这么说,分明就是蒲家的党羽,王寅,把此人杀了,直接扔下船去,免得走漏风声!”
王寅当即拔出宝剑上前,脸上故意做出一副凶恶表情。
郑良顿时被吓尿,心想这公子初看人畜无害,笑眯眯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狠角色。
蒲家的报复,那是将来的事,自己若是不答应,可就活不到明天了。
想到这里,郑良只得连连摆手,“大人手下留情啊,小人遵命便是。”
于是王寅和武松,带着几十名士卒,和郑良出去,又抓了一些熟悉蒲家内情的人回来。
一一询问后,宁策基本摸清楚了蒲家势力在岘港的分布。
蒲家在岘港有个规模很大的酒馆,此外还有两处宅院,也是他们的据点,许雄肯定就在其中一个地方。
并且蒲家仗着势力强大,到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百姓敢怒不敢言,可以说,如今的蒲家,是岘港最大的一股恶势力。
宁策当即拍板,做出决定,“事不宜迟,我等立即连夜出兵,剿灭蒲家,把许雄救出来!”
于是武松,王寅各率三百士卒,高泰明也带上五百大理精兵,分成三队,连夜向着蒲家的三个据点杀了过去。
蒲家果然凶悍,听闻官兵前来,不但不投降,反而企图顽抗,但他们哪是宁策手下精兵的对手,
凡是负隅顽抗者,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这一夜,宁策杀得岘港是人头滚滚,血流遍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原本凶悍至极,天不怕地不怕的众多海盗海商,也被外面的惨烈战斗吓得簌簌发抖,心惊胆战,纷纷躲在酒馆里,不敢出来。
及到天明,战斗方才停止,武松等人在蒲家据点搜出了大量财宝和货物,其中很多财宝都是来源不明,
经过连夜审问,俘虏们也招供了他们屡屡假扮海盗,在海上抢掠,杀害客商的事情。
于是宁策把罪大恶极的为首之人,当场斩杀,其余则都抓了起来,同时派人向朝廷报信,等待朝廷定夺。
天亮后,伤痕累累的许雄,也被人扶着,来到宁策面前。
许雄挣扎着上前,跪倒在地,“多谢大人派兵相救,救命之恩,永生难忘,许雄必有厚报。”
宁策笑了笑,上前将许雄扶起。
“本官乃襄州宁策,不知许先生,可有印象?”
许雄猛地抬头,望向面前似曾相似的面孔,想了想,顿时就面露惊喜之色,“你……,你是小策?”
宁策含笑点头,
许雄顿时扑通一声,再度拜倒在地,“许雄见过少主!”
宁策再度将许雄扶起,两人落座,说了一些往事,得知窦管家已经去世后,许雄也是唏嘘不已,连连摇头叹息,说道定然会寻机前去襄州,去祭奠老爷和窦管家。
然后许雄就问起宁策的来意,
宁策说:“本官有意开辟一条大宋到欧罗巴的海上航线,这岘港将来会是航路上的重要节点之一,所以本官带人前来,打算投资此地。”
许雄便说道:“不是属下夸口,这一带乃至南洋海域,小人最是熟悉不过,之前蒲家派人找到属下,想要这一带的海图,但小人看出他们心术不正,就没答应他,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阴险,派出人手,偷袭绑架属下,还杀害了属下好多随从。”
“现在少主前来,属下自当把所知海域情况,全部画成海图,交给少主。”
宁策听了,当即大喜。
许雄又说:“少主果然目光狠辣,岘港这地方,虽然没什么特产,但却是一个很理想的深水港,距离钦州,广州也不远,用来做路上的补给点,再好不过,属下愿为少主出力,请少主吩咐。”
宁策笑了笑,说道:“你先养好伤再说,恰好本官这次带来一名神医。”
很快安道全便匆匆而来,把许雄带走去看病,许雄千恩万谢而去。
王寅上前禀道:“既然铲除了蒲家在岘港的势力,大人还应尽快派遣士卒,上街巡逻维持秩序,并张贴告示,宣扬蒲家的不法行为,以安稳人心。”
宁策深以为然,昨晚的行动是大棒,立威,震慑宵小,现在就要给个胡萝卜,安定民心,别把那些外地的正经海商,也给吓跑了。
于是宁策便派王寅带兵前去巡逻警戒,严防歹徒浑水摸鱼,并四处张贴告示,把蒲家的恶行公布于众,安稳百姓之心。
又命童威率领战船,在港口外面巡逻,防止蒲家前来报复,从海上攻击港口。
两人离去后,屋中只剩宁策,武松,鲁智深和孙安四人。
宁策说道:“三位都是本官的心腹之人,若本官所料不差,占婆国王肯定会答应本官的请求,到了那时,如何用眼前的这一万人,保住岘港,便是我等短期内最迫切的任务。”
鲁智深皱了皱眉,说道:“这一万人多的是老幼妇孺,青壮不过两三千人,还要抽出一部分种地,搞建设,能变成士卒的,恐怕也就一千人上下。”
武松说:“据属下观察,本地尚有许多汉人,这些人也是一股可以信任的力量,兵力来源也可以从这里找。”
宁策点了点头,“两位说的都有道理,无论如何,人数太少,是我等的劣势,万一李朝国王得知此事,恼羞成怒,大举率军来攻,咱们这边的士卒,还是有些太少了。”
“不过,”宁策话锋一转,说道:“还好本官掌握了一种快速建筑术,本官打算利用此法,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建造起围墙工事和堡垒,把港口保护好,这样若是敌军太多,我军便可退进堡垒,稳守不出,
只要敌兵打不下港口,他们就不敢继续南下袭扰占婆国,因为我军随时可以从堡垒杀出,断他们的粮道和后路。”
孙安听了,顿时心中一动,问道:“大人所说的快速建筑术,莫非就是利用水泥?”
宁策嗯了一声,
孙安面露喜色,说道:“早在乐安港时,属下就听郑天寿说,水泥盖房,快捷无比,并且还非常的坚固,末将当时还在想,这么好的东西,大人为什么不用在兵事上呢?
现在属下才明白,这种大杀器,大人是想要在关键时刻使用。”
宁策微微颔首,说道:“水泥到底是新近研究出来的事物,本官命郑天寿用水泥在乐安港盖房,也有查看其效果的意思,现在看来,效果很好,完全符合本官当初的预期。”
“此物用在军事上,威力巨大,所以本官一直迟迟没有使用,就是担心泄密,也有在关键时刻使用的想法。”
“现在的局势下,非常适合水泥发挥威力,所以本官决定,郑重地把此物拿出来,使用上。”
孙安问:“只是千里迢迢,从乐安港运送水泥到岘港,未免有些太远了吧?”
宁策微微颔首,“你说的对,所以本官的意思,打算就地取材,在这里修建水泥,冶炼等工坊,此外还要修建船坞,可以用来维修,建造船只。”
“水泥乃极其机密重要之物,所以万万不能泄露,武松,本官就将寻找矿产,建造工坊的任务交给你,不知你可有信心?”
武松听了,当即拱手抱拳,“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全力以赴。”
于是宁策就将如何寻矿的方法,写在纸上,交给武松,让武松带领可靠的手下,去附近寻找石灰,黏土,铁等矿产资源。
然后宁策又派人乘坐快船,返回乐安港,搬取熟练工匠前来。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宁策带着孙安鲁智深,在士卒的护送下,下船前去港口考察,准备有针对性地开展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