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笑了笑,正待开口,郑天寿却是抢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造船的木料,皆是属下命人从登州港,以高价收购,而后以海船运至此地,唯恐耽误大人的造船计划。”
宁策这才恍然,闹了半天,出于赶进度的考虑,有些造船的重要木料,郑天寿直接买的现成木料,这样就省去了晾干木头的时间。
杨志望着面前的巨大战舰,禁不住赞叹道:“如此高大的巨舰,一年时间便告建成,堪称奇迹,洒家平生从未见过如此之大舰船。”
郑天寿笑笑,对杨志说道:“杨制使,此番时间仓促,无论工匠,船工,皆是新募而来,全无经验,是以只得造这么大船,
在下曾听闻,南方有大海船,深阔各几十丈,可载重几万石,搭载数百人,甚至可在船上养猪,酿酒,这几艘船,其实不算什么。”
杨志听了,咋舌赞叹不已。
宁策在心中默默计算,能载重几万石粮食的大海船,换算下来,大概相当于后世几千吨的船舶了,在这时候的古代,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一旁的张宪好奇地问郑天寿,“那咱们现在船坞里这几艘船,载重多少?”
郑天寿傲然说道:“好叫张将军得知,这四艘船皆是载重六千石的巨舰,每艘船可搭载一百四五十人。”
张宪听了很高兴,“这么算的话,四艘船正好可以搭载大人的护卫队。”
宁策在一旁也是微微颔首,他这次准备带领五百精锐前去金国,有了这四艘战舰,心中底气就更足了。
宁策便带着手下众人,亲自上船走了一圈,上去一看,发现这四艘船确实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上面的船工也没多少,都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有刷油漆的,也有连接绳索的,还有打扫收拾船舱房间的。
船里面空间非常宽阔,走在里面一点不觉得气闷,船体材料都是厚重结实的木材制成,摸上去就让人感觉放心。
在船上转了半个时辰,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宁策心里也慢慢拿定了主意。
于是便问刘春,“刘师傅,这四艘战舰之后,你可能为本官建造那种几万石的大船?”
叶春之前曾从郑天寿口中,听说了宁策的一些想法,此刻见宁策发问,倒也不慌不忙,答道:“造那种几万石的巨轮,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多募熟练工匠,花费银钱甚多。”
宁策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钱不是问题,但最好能尽快,因为本官明年就要去倭国了。”
这次出使金国之事完结后,差不多得明年,然后宁策就要全力以赴做好准备,出征倭国,为官家取得金山银山。
并且倭国不但有金银,铜的储量也非常丰富,是个富饶的产铜国。
铜可是好东西,可以用来铸造铜钱,是非常贵重的金属,在更久远的古代,皇帝有时会赐予臣子数百金,数千金,这所谓的金,其实就是铜。
宁策准备到倭国去好好划拉划拉,看到什么好东西,都给运回来,这样一来,肯定得需要大船来运输。
跟叶春,郑天寿商量了一会,宁策最终拍板,这四艘战舰下水后,郑天寿叶春两人马上就开始建造四艘两万石的巨轮,专门用来运货。
宁策嘱咐两人,说道:“这四艘巨轮,本官有急用,造价高一些,也可以接受,需要多少银钱,可以去找殷秀秀要,本官会跟她打好招呼的。”
两人连连答应下来。
刚说到殷秀秀,少女红色的披风,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见殷秀秀带着时迁,武松两人,快步来到宁策面前拜见。
宁策把造船的事跟她说了一番,女子点头答应。
眼看殷秀秀行色匆匆,眉宇之间隐约有些忧色,宁策便嘱咐郑天寿叶春两人加紧造船,自己则带着殷秀秀等人,来到军港中的会议室。
会议室建在高高的山脉上,空间宽阔,整洁干净,是一座单独的,墙体刷着白灰的平房,从打开的窗户上,能看到港口内的一举一动。
长条形的方桌周围,宁策坐正中,武将坐一侧,文臣和殷秀秀等人坐在另一侧。
孙安挎着双剑,站在宁策身后。
宁策的左手按顺序是林冲,栾廷玉,晁盖,以及负责在乐安港警戒护卫的高宠和汤怀,右手处则是杨志,张宪,殷秀秀,时迁和武松。
众所周知,岳飞有三个结拜兄弟,王贵张显汤怀,这三人中,以王贵的能力最强,但宁策记得,历史上岳飞被害后,王贵似乎是保持了沉默,也有人说他参与了陷害岳飞。
宁策感觉王贵陷害岳飞这事,不太可能,毕竟古人对结拜兄弟的名义,还是非常重视的,就比如三国时期,刘关张三人的结拜兄弟之义,就异常的稳固。
能和岳飞意气相投,并结拜为兄弟,这王贵,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他扛不住秦桧和昏君赵构的压力,对岳飞见死不救,是个性子软弱的人,这种可能性就很高。
所以宁策不怎么重用王贵,反倒对其余两人,张显和汤怀,很是器重,尤其是汤怀,虽然他武艺不是很强,但作风非常的沉稳,为人也忠义,很受宁策信赖。
高宠杀了完颜陈和尚之后,宁策就命他跑到东平府藏了起来,后来因用人之际,就让高宠来了乐安港。
按惯例,首先手下向宁策禀报近期工作的进展。
宁策看了一眼汤怀,汤怀略一迟疑,却没有开口,反倒是晁盖率先禀道:“五百匹好马,就在前几日,属下已将其运到东平府,已交给杨再兴,
我那朋友说了,顺利的话,每年都能运两千匹左右好马过来。”
宁策听了,非常高兴,在古代,骑兵就相当于现代的坦克,是最重要的机动力量和突击力量,能搞到这么多战马,可见晁盖的那位朋友,能力一定很强。
宁策笑着说:“晁盖,你这朋友不错啊,是个人才,哪日有空,本官想见一见他。”
晁盖闻言,顿时便有些愣神,心想因宋江吴用的缘故,柴进恨你恨的要死,怎肯跟你见面?
到底是性情耿直,晁盖慌乱之下,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解说。
林冲只得出来替晁盖打圆场,“大人有所不知,晁天王那个朋友,为人淡泊名利,深居简出,恐怕他不会和大人见面的。”
宁策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他也知道,江湖中,常常有一些隐士,本领高强,但却不爱参与世事,更不愿随意与人接触,想来晁盖的朋友,也是这样一类人。
于是他也不以为意,便吩咐晁盖:“既如此,那位朋友,你可要好好笼络住他,好让他多多给本官运一些战马过来。”
晁盖这才笑了笑,“大人放心,我这朋友手段高强,在金国也有些势力,弄些马匹对他来说,乃轻而易举之事。”
晁盖汇报完,宁策再度望向汤怀,汤怀想了想,便对殷秀秀伸手示意,“殷姑娘,你先请。”
宁策哈哈一笑,“汤怀,在本官这里,没有那么多谁先谁后的讲究,你先说吧。”
汤怀这才站起身来,很是沉稳地禀道:“遵照大人的指示,末将在青州府募集了四千新兵,日夜训练不休,如今已初显成效,此外,乐安港这边,最近一直是平安无事,既没有发现什么外敌,也没有发现敌军探子的踪迹。”
宁策点了点头,“此地正在草创之际,自然难以引起敌人注意,不过将来随着港口的发展,人会越来越多,总会有敌人,慢慢就将目光投到咱们军港这边来,
军港里的诸多工坊,都是极其秘密之地,里面的情报,也绝不能被泄露出去,巡逻警戒,更是一日不可放松。”
“此外四千人不够,你再募集两千兵丁吧。”
汤怀拱手说道:“大人放心,属下知道了。”
宁策又问:“鸳鸯阵练习得如何了?”
汤怀说:“有赖林教头和栾将军的倾力相授,战阵要领士卒们皆已掌握,剩下就是不断练习,增加他们的熟练度,和彼此配合的默契程度。”
“鸳鸯阵非常厉害,尤其对付单打独斗能力较强的敌军,往往能收到奇效。”
宁策微微颔首,吩咐道:“这四千人,会是本官出征倭岛的主力部队,必须严加训练,不可懈怠,募兵也要提上日程,这段时间,就多辛苦你了。”
汤怀急忙拱手,“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此乃末将本分,大人放心便是。”
眼看汤怀禀报完毕,殷秀秀这才缓缓起身,表情有些凝重。
女子环顾众人,众人皆知,此女精明强干,深得宁策信赖,一手掌控庞大的万达商行,一手掌握宁策麾下众多黑暗中的情报力量,乃是宁策心腹中的心腹。
此刻见此女神色郑重,众人不禁也是心中暗自奇怪,更升起几分警惕之心,皆有一种大事即将发生的感觉。
殷秀秀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宁策身上,只见她咬了咬银牙,便说道:“据属下得到的情报,十日之前,金国使臣完颜希尹已经向官家辞行,带着一百亲兵,快马加鞭,赶往登州府,
不出意外的话,如今此人应该已在返回金国的船只之上了。”
众人听了,不禁皆有些讶异,心想金国使臣回国,乃是自然之理,何以殷姑娘今日却如此郑重其事。
只有宁策听明白了殷秀秀的弦外之音,少年俊秀的脸上,此刻也不禁浮现出一抹阴霾来。
殷秀秀继续说道:“淮西王庆,造反已被朝廷镇压,王庆伏法,但其手下大将,金剑先生李助,主帅杜壆,大将酆泰,縻貹,皆是不知所终,去向不明,有谣传其中几名将领,似是向东逃窜,属下查看地图,发现谣传所说的方向,正也是登州府!”
宁策听了,微微皱眉,“你是说?王庆余孽有和金国勾结的可能?”
殷秀秀微微颔首,随即叹了口气,突然便迈步离席,来到宁策面前,盈盈地拜了下去。
“前途凶险,杀机重重,为天下万民计,奴家敢请大人,取消金国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