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宁策便早早起床,先是练了一阵枪,随后又是半个时辰的长跑,直练到浑身大汗淋漓,方才作罢。
这是宁策穿越以后养成的习惯,每天皆是如此,晨练过后,宁策便带着孙安去吃早饭。
杨志张宪武松等人早已等候宁策多时,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事情。
昨晚张宪带人出去打了一些野味,其中包括一头野猪,今早的餐桌上,便多了几道猪肉菜,肘子排骨扒肉之类。
武松抓着一只烧的稀烂的肘子,狼吞虎咽,张宪也正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红烧排骨,只有杨志,端着碗拿着筷子,饭菜一口没动,正忙着跟宁策汇报工作。
“属下昨日听金兵说,此地守将挞懒,大概今日就会回来,此人骁勇善战,武艺过人,还请大人小心应对。”
宁策点了点头,心想杨志这人,办事还是比较积极勤勉的,听孙安说杨志用美酒开路,收买了好多金兵。
北方寒冷,喝酒可以温暖身子,酒在这边受欢迎的程度,远超众人想象,以东平府独有的高度烈酒开路,自然无往而不利。
宁策一边喝粥,一边问:“这人性格怎么样?”
杨志答道:“根据属下这几日打听到的情报来看,这个人性格比较粗疏,有点胆大妄为,帝姬和金国使臣抵达时,这么重要的事,作为守将,他居然不在港口,只让副将出面接待,可见一斑。”
宁策放下碗,用毛巾擦了擦嘴,淡淡说道:“此人不是胆大妄为,而是有恃无恐,本官想来,那些金兵没有给你介绍挞懒的背景吧?”
杨志脸色微微一红,“提起挞懒来,这些金兵显得很是惧怕,他的背景,属下没有打探到。”
宁策笑了笑,“恰好本官知道此人,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只怕吓你们一跳!
此人乃是金穆宗完颜盈歌之子,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堂兄弟,他叫完颜昌!”
众人听了,果然齐刷刷地,都吓了一跳!
震惊之余,众人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杨志问道:“此人以亲王之尊,居然来着苦寒之地做一守将?莫非是得罪了什么人?”
宁策摇了摇头,“按道理,此人应该不会遭到什么贬斥。”
他只知道历史上的完颜昌,是金国的大将,地位一度和金兀术差不多,后期则变成对南宋的主和派,跟主战派的金兀术争夺权利,最后被金兀术所杀。
孙安说:“所谓来者不善,这人地位高,又是骁将,有可能是针对大人来的。”
杨志也说:“完颜希尹视大人为眼中钉,不排除是此人的阴谋。”
宁策微微颔首,“无论如何,总之我等小心从事就好,港口内金兵千人,我方士卒六百五十人,兵力相差并不悬殊,我等也不用太过畏惧。”
饭后,宁策带着杨志孙安张宪三人,在百名士卒的护卫下,开始在港口中闲逛,宁策打算先摸清这里的地形环境再说。
港口内的金兵们,看起来并不是如何紧张,不少金兵甚至笑着大声跟杨志打招呼,毕竟大宋和金国正要结盟,两国关系也正处于最好的时刻,这些金兵对于宁策一行人,表现还是比较友善热情的。
宁策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也不敢大意,专门穿上铠甲,戴上头盔,唯恐被人暗算,毕竟小心无大错。
宁策带着人马,貌似漫无目的地,各处游荡,只见警戒巡逻的金兵并不多,态度也比较放松。
仔细一想也能理解,这里靠海,距离辽国也远,辽兵打不到这里来,可以说是非常的安全。
以宁策的眼光来看,军港该有的防御设施,这里一样都没有,考虑到金国水师比较拉胯,金兵一贯不懂水战,这一点也可以理解。
转了半天后,宁策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孤零零的几间草屋,伫立在小山坡上,草屋的周围,则有好几座像是猪圈一样的地方,猪圈中,偶尔有衣衫褴褛的女子,进进出出。
这些女子虽然穿着破烂,但仍能看出,都是比较漂亮的美女,只是她们都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动作匆匆,有点脸上还带着泪痕。
宁策心中奇怪,于是便有意带着杨志等人,向那边走了过去,离得近了,这下就看得更清楚了。
那类似猪圈的地方,正是这些女子的住所,里面臭气熏天,一旁的草屋中,传来丝毫不加掩饰的,放肆的淫笑声,似是正在做那男女之事。
宁策听到那声音,顿时便面红耳赤,正待转身离去,却见正中间的草屋破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金兵副将卓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趾高气扬地从草屋中走出,一名穿着破烂的胖子,点头哈腰地,一脸屈辱模样地,在后面相送。
看到宁策等人,卓陀不禁也怔了一下,随即他便大笑起来。
“宁大人莫非也看上了这些契丹女子?”
宁策听了,急忙摇头不迭,此刻草屋中,仍然持续传来种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宁策强忍心中不适,对卓陀笑着问道:“这些是契丹人?”
卓陀点了点头,“都是辽国的王公贵族,或是大臣权贵,那些女子都是他们的家眷,皆是精挑细选的美人。”
宁策听了,心中了然。
心想金国果然一贯如此,抓到这些辽国的权贵,就加以虐待,并蹂躏他们的女眷。
听着草屋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宁策心中不忍,幸亏就在此时,一名骑兵匆匆纵马赶来,跟卓陀说了几句话,卓陀听了很高兴,转身对宁策说:“挞懒大人回来了!”
于是宁策便跟着卓陀赶去迎接,没多久,就看到穿着皮甲,年约四十余岁的粗豪将领,在几十名骑兵的簇拥下,冲进了港口。
宁策料想此人就应该是挞懒,也就是完颜昌了。
卓陀急忙上前相迎,完颜昌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投向宁策,哈哈笑了两声,“阁下莫非就是宁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