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太监一惊。
虽然萧云讲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极为奇怪,可是他确实没听说过陛下来看过这萧云啊,倒是之前听狱头说起过一次,当时自己并没有上心,毕竟若是真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下来,当时好像确实是大太监让人送来一道命令,让自己出门办事,还办了两天才办完,而回来之后,就听说几名囚犯被陛下给特赦了……
多年以来,说实话司狱太监并没有怎么去管天牢的事,只要不出什么乱子,他连过问都懒得过问,他最想要的,还是回到陛下的身边去。
虽然天牢是肥缺,当初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可跟留在陛下身边这件事比起来,就屁都不是!
他比大太监年轻,等大太监养老之后,那个位置就应该他来坐才对!
萧云见他冥思苦想起来,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个早就被人算计的白痴。”
随后又道:“今天是你下的命令,让我不得不大开杀戒,说不得,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你自裁,或者我帮你。”
“你……大胆!”
萧云没有理会他这种临死前的叫嚣。
只是平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从其中倒出一枚丹药。
当初炼毒,是在都查府。
如今用毒,却是在天牢。
萧云都禁不住感觉好笑,自己怎么就跟这牢房干上了?都多长时间了,好像这种地方倒成了自己的家了。
“吃吧。”
司狱太监想喊人,却也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没有活路了吗?”
萧云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样,看似很平常的一件事,没准就要了自己的命,或者说致命的危险总是不经意之间到来的,反倒是一些很危险的事,我们能够挺过来,古人很聪明,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意外’,意料之外才危险。你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而我也无法宽恕你,因为我不能有意外,你明白吗?”
司狱太监眼角剧烈抽动起来。
他此时的表现,称得上是豪杰了。
从刚开始的慌乱,愤怒,到现在的冷静,甚至对现状的认知,还有对命运的抗争。
这都很好。
算得上是一个人才了。
只不过……却明显是一个被大太监算计的人才,也是一个太容易武断的人才。
就像萧云这件事一样。
他的错,便是“无知”!
若你是个普通人,无知倒也罢了,但偏生他不是,无知就成了罪。
“萧公子,我听闻有一种药,只要吃下,就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服用解药才行,若是萧公子有这种药,我现在就吃下!”
控制,以性命控制。
说实话这个办法真的不错,萧云要拼的,也不过就是一份安心罢了,只要他提供了安心,萧云就不用杀他。
可萧云却叹了口气。
“那终究只是传说,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药的。”
“一定……一定有办法的!”
“如果你是普通人,还可以用家人去控制,但你不是,你是太监,你知道为什么陛下会将一些很重要的位置交给你们吗?就是因为安全,你们最多就是贪婪一些,蠢笨一些,却不会反叛,因为没有任何反叛的必要,没有那种需要你们给拼出一片天地的子女。你当自古以来的太监要净身,只是为了避免惑乱宫闱?不,是要你们断子绝孙,如此才安全。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对我而言就不安全了,一个无所忌惮的人,我就要忌惮。”
叹了口气,萧云又说道:“有什么遗言吗?”
司狱太监眼角剧烈抽动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毒药,直接吃了进去。
这毒很快。
痛苦也就少。
顷刻之间,他倒在了地上,死了个干干净净。
萧云眨了眨眼睛,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放在座位上摆正。
然后走出房门。
此时天牢之中的狱卒已经都赶了过来,之前的混乱,他们不可能听不到。
萧云冷眼看着这帮手持利刃的人,十分平静的说道:“司狱太监已经死了,我杀的。我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若是你们谁手里还有出鞘的刀,我就杀了谁。”
狱卒们互相看了看,然后纷纷收刀。
萧云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都懂了?那为什么还不让路?”
狱卒们赶忙退让开来。
萧云平稳的在人群中走过。
陡然间,暗地里一道寒芒突起!
正冲着萧云的脑袋砍来。
这若是砍中了,即便砍不到脖颈,怕是也得掉半个脑袋瓜。
萧云手掌一抬,后发先至,日刃如风息般扭转一周,回到他的手中。
接着就是一个个摔倒的声音。
一刀,便是七条性命!
萧云咧嘴一笑,笑的天真,笑的纯洁。
“不好意思,没空分清到底是谁出手,这方向所有的人,就都杀了,如果你们还有人想要试一试的话……”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脚步,挠了挠头,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你们都解决了。”
那些狱卒立即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也用背脊死命的挤着身后的墙壁,好似要把它挤出个窟窿来!
萧云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这一下,可再也没有人敢动手了。
只能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才传来他的声音。
“来几个人,去外面酒楼买席饭菜,再弄点热水,我洗漱一番,还有被褥……对了,弄一些干净的细沙来,铺铺地,盖盖血腥味……晦气!”
最后骂了一声。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
他是杀手没错,但却不是弑杀之人。
只是越接触这个世界,越发现这里如同原始丛林,只有张牙舞爪,虎啸山林才能存活!
之前他已经足够忍让,足够低调,可收效甚微。
如今自然要大张阔福的做事。
走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来天牢的时候,狱头的照顾,狱卒的礼遇,一切都是和和气气,十分安逸。
可他们又亲手破坏了这一切,所以萧云只能彻底毁灭这一切。
可悲可叹。
“哎……”
回到牢房,坐在上官晴儿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否自问。
“这残酷吗?”
上官晴儿自然无法回答。
他又自答。
“相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真的不算什么了。”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萧云预料的事并没有立即发生。
反倒是有另一件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日月国的商贾们,突然大量收购金钞!
可以换铜钱,日月国的铜钱,一个大钱当两个大秦国的钱币,十分好用。
也可以换黄金,价格甚至要比藏金阁的价格还要高上一些。
所有有些脑子灵光的家伙,直接捧着金子道藏金阁换来金钞,然后又用金钞去换更多的金子,如此往复,也能发一笔大财。
之所以日月国的商人会做这种傻事,只是因为不管是总店存金府亦或者是分店藏金阁,都不会对日月国的人兑换!
日月国的人不是没有想过买通一些大秦国的人去兑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被对方发现,然后终止交易,就像是他们身边有眼睛一样。
确实有眼睛,这当然是都查府的功劳!
至于他们之所以要换金钞,也很简单,仪刀,还有新型的跌打药品,他们想要!
有多少要多少!
大秦国的一些商贾也奇怪,他们日月国的人是怎么知道大秦国有了这两种东西。
当然,他们也并不知道,透露消息的人,正是萧云自己。
一封信,直接送到洪喜罗那里。
而洪喜罗自然知道这两种东西是如何的重要,这不但是精美的兵刃和优秀的药品,这更是新型的锻造技术和战略物资!
日月国怎么能不着急,想要尽可能多买一些回去,弄明白这些到底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