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拓跋天儿咬牙切齿的说着,发自内心。
萧云笑道:“恨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
拓跋天儿沉默一阵,突然又说道:“谢谢。”
萧云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最好还是不要扯上这句话。”
转身,歪头,手掌一晃,一柄小刀悬于指尖,提溜乱转。
萧云看着对面被吓的满脸惨白的华服公子,还有四个同样脸色铁青的护卫。
轻声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本少出道以来,对本少出手最恨,计划最周全的,就是这个拓跋天儿,本少至今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亦或者是什么原因。今日之所以帮她救她,其实也并非是本少怜香惜玉,做那毫无意义的所谓君子之为,只是因为本少跟拓跋家,对,就是那个拓跋宏,算是也有些交情,有过交易,并且双方都比较满意。”
一番话,说的毫无道理。
甚至没有头绪。
但并没有人敢提出来,或者出言质问。
只因为萧云之前的手段……太残酷!
很多人都会做一些残酷的事,但不会像他这样,风轻云淡。
把一个人当做是工具,让另一个人吸血?
这根本就是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圣品之称,未来的圣人之资。
按理说他应该是个好人才对,起码在人品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他却如同恶魔!
一个恶魔心性的人,却在世间拥有最好的口碑……
这难道不是一件细思极恐,让人不寒而栗的事?
而这个人,终究会是北魏的敌人,躲不过!
“本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其实也不太关心。但现在本少却有些好奇了,好奇于你们的身份,好奇若是把你们交给陛下,本少能换来多少好处。”
说完,他笑了。
笑的特别的邪恶。
就像是一个关了十年的色中饿鬼,突然看到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
华服公子猛地抖了一下,赶忙向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你……你想要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
四人之中,被称为赵先生的中年男子,转头看了华服公子一眼,眼神一阵恍惚,随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萧云嘿嘿一笑,突然又转过头去,问道:“拓跋天儿,本少同样对你也是挺好奇的,现在对方都对你下了死手,结果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本少他们的身份,按理说你应该说才对。”
拓跋天儿冷笑一声,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她呕吐了半天,此时却真的有些习惯了血腥味。
深吸一口气,她平静道:“他想要杀我,是我们北魏之间的事,你想要救我,是你我之间的事,但若是我将他的身份告诉你,就是我与北魏之间的事,我就成了背叛者,向一个秦国的小子,泄露了北魏的情报。”
萧云眼角抽动几下,苦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板有眼的人,真不知道你这辈子是怎么活过来的。”
拓跋天儿沉默不语。
萧云叹了口气,对华服公子说道:“你看,她不说,要不要你们自己主动一下,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怎么样?”
华服公子紧张的要死。
“公子,无需惊慌。”
赵先生的话,仿佛安神醒脑的药,瞬间让华服公子平静了下来。
他就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说出的话也确实让人信服。
因为这位赵先生,就是北魏江湖中的最强者!
说话间,赵先生从后背解下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把无柄长刀,刀身宽,厚,刀身斑驳,如同被乱锤砸过。
赵先生的手直接握在刀背上,看起来就像是举着一把铡刀。
看到这一墓,拓跋天儿猛地一惊,立即吼道:“萧公子,你快点走!”
萧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又不想活了?”
拓跋天儿咬了咬牙,说道:“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好。”
“恩?怎么突然……”
“萧公子,不可否认你很强,但即便是再强,也不是这位前辈的对手。”
“哦?”
萧云看了一眼那把长刀,问道:“这个人很强?”
“北魏第一,本名无人得知,但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另一个称呼,赵一刀!”
“哦?”
“人的名树的影,此人曾经一位好友落难,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奔袭千里,与贼寇交战,一夜间血流成河,杀贼一百七十九人,将好友遗孤救出,成就一段佳话。当年北魏北部边关一小国叛乱,占据北魏冰封城,扰乱四野,他一人一马一刀,立于城墙之前,压的城内五千精兵不敢露头,最后投降了事。世人无法想象,一个书生长相的人,能镇得住半个江湖,挺得住一座庙堂。此人杀人,只用一刀,不管是流窜小贼,还是江洋大盗,亦或者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都是一刀定生死。他便是北魏江湖上的传奇,但可惜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若不是看到那把星陨刀,我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说到这里,拓跋天儿一声惨笑:“没想到小女子也有幸死在这天下第一刀之手,也算是荣幸了。”
萧云眨了眨眼睛,突然说道:“赵一刀?听起来像是个修脚师父的名号。”
“修脚?那是什么?”
拓跋天儿忍不住问了起来。
萧云很认真的解释道:“人的脚,走路多了,被石子搁到,就容易起鸡眼,即便是没有,也会生脚皮,厚厚的一层脚垫,还有脚指甲过长,总要修剪,这修脚师父呢,就能处理这些,尤其脚指甲,有技术的人,可以一刀下去,从右到左,将脚指甲弄得是干干净净!所以往往一些技艺高超的修脚师父,总喜欢称呼自己为某某一刀,这赵一刀,听起来就很像是修脚师父了。”
“呃……”
拓跋天儿整个都懵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无法言语。
那便的赵一刀,脸色瞬间就铁青了起来。
那脸色真的是相当的难看!
旁边的华服公子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赵一刀猛地回头瞪了一眼,这才把他的笑声制住。
谁知那便萧云继续说道:“其实你不要小瞧了这修脚的技术,现在的人啊,就算是最好的鞋,也都是薄底皮质,说实话是又冷又硬!地面上但凡有点坑坑洼洼,就算是一颗小石子,都会清晰的传到脚底板上,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再加上经常受冻,就会引发很多毛病,比如腿脚受不得风寒,比如脚底干裂,或者时长肿胀,换句话说,这天底下谁的脚是舒服的?就算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身子温润的丫鬟用胸口暖着,其实也并不能缓解多少。但只要是有了修脚师父,这一切就都变了!”
萧云深吸一口气,十分严肃,并且用一种十分有诱惑力的声线说道:“你来想象一下,脚趾甲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小风吹过来,趾缝之中那种清凉通透的感觉,是你无法想象的!再比如用药物泡脚,这热量从脚下升起,顺着小腿上行,一股暖意直通头顶!飘飘然腋下温热,额头见汗,整个一个内外通透!再比如脚下茧子太厚,手指弹上去,都如鼓声!由专业人士将这脚垫给切掉,露出嫩肉,活动起来轻轻松松,毫无阻力,是何等的美妙?最重要的,是脚底的穴位极多,所以经常会不舒服,经过药泡,剔除,再手捏按摩之下,祛除一身疲惫,熬炼经年痼疾,再喝一杯热茶,美美的睡上一觉……岂不美哉?”
这番话说的众人是心痒难受!
正如萧云说的那样,其实每个人的脚下,都不是太舒服。
就连华服公子的趾甲都有些往肉里扣,时不时就会红肿疼痛,特别的难忍。
他当然不知道这叫甲沟炎。
只是联想到萧云的话语,觉得这病能治,幻想那种场景,便觉得全身舒坦。
甚至忍不住转头看向赵一刀,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明显就是“你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