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诸侯并非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何况他们身边也并不缺少出色的谋士。
白广琪以奇兵杀入兖州与豫州之间并取得立足点。此事足以让大家意识到,冀州军已经对他们的领地生出野心。
可是,他们发现冀州军在大河以南并没有集结太多的兵力,而且沿河渡口也没有极大规模的船队,本能地放松了警惕。
当袁氏领军发难后,他们的注意力火速集中到了小沛。特别是徐州附近的几个诸侯,自然希望借此机会大大扩展自己的地盘实力。
其实白广琪也在此时派出了一支军队。他既然已经插手兖州,对于徐州有些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大家反而没有因此产生更多疑虑。
孰不知,白广琪派出的精兵意不在徐州,而是兖州的几路诸侯。
某夜,白广琪采用乔素贞之计,连夜将所有的船只并于大河之上,同时把早就准备好的木板搭上,铺以杂草,草灰等。
没有任何一路诸侯的探子发现大河之上冀州军的船只有何异常。
白广琪确实没有调派大量的渡船前来,不过他集中在附近河港里的船只在甲板高度上大体相等,并排起来极易形成水上浮桥。
乔素贞偶然从一些老农处得到搭配草灰等物铺为道路的方法,在搭建浮桥之时建上奇功。
早就到达指定位置的冀州军立即从这些浮桥渡河,到白天,其他诸侯的探子有经过此处,看到异常时,也已经晚了。
接到后方传来,冀州主力顺利渡河的消息,白广琪与乔素贞立即发难。
因为小沛战场还没有打出个生死胜负,所以其他诸侯都是秘密派军前来,大家都安心地扎营于某处,耐心地等待着徐州战场的发展。
在这个过程中,乔素贞已经远距离观察过兖州几路大营的布置,了解了它们的弱点。
因此,大军出击之时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即使是反应较快的那几位诸侯也只能带着亲信将领逃回自己的地盘准备迎战,而他们带来的大军自然是死伤惨重。
白广琪突然发难出乎所有诸侯的预料。
那些没有受到突袭攻击的诸侯军,发现自己并非冀州军的目标后,先是庆幸,然后赶紧趁着这个空档做好防御准备,再不敢去关心徐州的变局了。
竟是没有一家势力敢在此时主动进攻白广琪的。
白广琪听从乔素贞的建言,火速行动。
兵贵神速,各路诸侯确实是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无从干预。只要他们缓过神儿来,冀州军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刚刚回到自爱地盘的兖州诸侯,才刚刚接到沿河探子送回来的情报。下一刻,冀州军主力就已经抵到家门口了。
到了这一步,其实大战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
值得注意的是,白广琪在这一战中,已经开始运用仿制的炸药包,大大减少了攻城破城的难度。
相反,兖州诸侯们虽然已经了解到大凉军使得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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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的战果,甚至自己也通过某些秘密途径,得到了许多炸药,却不曾在战场上好好利用它们。
十天之内,冀州军就已经全取兖州,而且还跟袁氏东西夹攻,大破霍家军,拿下重镇小沛,将徐州和兖州、冀州连为一体,白广琪声势大振。
看到白广琪取得的战果之后,其他中原诸侯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知道,单独一家已经再不足以与之对抗,但若是对白广琪的扩张置之不理,说不定他会抢在大凉朝廷之前一统中原,而他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几个素来有些关系的诸侯紧急联络起来,形成了一个联盟,趁着冀州军立足未稳之际,猛烈地对兖州和徐州展开反击。
由此,中原陷入大乱之中,就算是那些世家大族也难以自保。
自从南下先去开始,白广琪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即使他还算年轻力壮,也开始感觉到疲惫。
只要再从地图上看看他的大军已经取得的地盘与成就,白广琪就感觉一切付出是值得的。
白广琪欣然看向自己的亲信们:“天下虽大,我军已经据有四分之一强,照此发展,称霸天下必定为时不远矣。”
不等将领们上前拍马屁,乔素贞先不悦地道:“主公此言尚早,我军虽然占据了不少的地盘,但是还没有将之纳为己用,各地未安,又有青州豫州的诸侯反扑,不可过于乐观。”
在军中,乔素贞向来喜欢泼冷水,大家也都习惯了。
白广琪现在听来格外觉得刺耳。
当他还只是在冀州一地称王称霸,也懂得学习礼贤下士,多听取各方意见,避免自己犯下错误。若有属下对他提出不同意见,还可听得进去。
现在他杀出冀州,一朝得势竟是少有人能敌。
在大河以北时听到很有名气的几路诸侯,实际交手之后却都有些“不堪一击”的架式,自然让他生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的自矜之感,也就更加不太喜欢听到逆耳之言了。
白广琪扫了眼其他属下,发现他们的神态也多觉得不以为然,不太喜欢乔素贞泼冷水的言语。
他勉强摆出谦虚之态,频频点头,等乔素贞说完之后却直接反驳起来。
“素贞,我军南下势如破竹,诸侯奈我不何,天下争霸我军已成为其中翘楚,唯一可虑者便只有大凉朝廷罢了,何必如此忧虑。”
乔素贞认真地道:“主公说得未免太乐观。我军得此成绩,全赖于行事突然,中原诸雄无备,纵然得手也面临着各军的反击。”
“我军如今控制的地盘越大,便与更多的势力交接,受到进攻的压力越大,若不谨慎,今日战果明日就可能拱手让人,焉得不惧。”
“再者,就连主公您也说,当世之下还有大凉朝廷这个劲敌,他们在南方进展顺利,连徐扬联军都非其敌手,我们岂能松懈?”
听到乔素贞的话,当时就有人不乐意了。
新投奔白广琪出身于吴家的吴陌冷笑道::“若乔姑娘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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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那倒也罢了,大凉朝廷岂足道哉。”
“当初他们一力收服并州,居高临下兵势压制着中原之地,我还当那个小皇帝是号人物,朝中依然有能人在,却不想转头就扎进荆扬南方战场去了,实在是愚蠢之极!”
对于大凉朝廷的战略方向,其实有很多人都看不懂。
摆着“主战场”的中原不管,去扬州?
当大凉军出现在并州之时,白广琪势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哪怕当时乔素贞力排众议,主持先进攻上党,抢时间把上党握于手中,也只能稍稍缓解这种压力而已。
冀州内部竞争本就激烈,白家未曾占据上风,背后又要受到并州的压力,处境艰难可想而知。
若是被进行收回冀州,得到“天下第一州”的人口土地,横扫天下还有谁人能挡?
这么简单的道理,进行竟然都想不明白,难怪吴陌对其冷嘲热讽。
乔素贞其实也无法理解大凉军的抉择,只是她细细研究大凉军战例,觉得主持之人不论是那个小皇帝还是另外的大臣,都非可轻视之辈。
说不定他们如此做,有着自己看不透的用意。可也正因为乔素贞还看不透,在军议之时也无法拿出来说服众人。
白广琪看到乔素贞吃个闷亏,心中暗感爽快,却赶紧站出来为她缓颊:“好了,素贞之言也是老成谋国,只是想得有些过多了。”
白广琪指着脚下的土地道:“就算是大凉朝廷掌握的地盘更大,但是在中原相争中,他已经落于后手,等他注意到我军动向,醒悟过来又从广陵或者宛城进军,也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呢。”
“我们不但可以趁这个时间稳固新得的土地,还能搞清楚炸药武器之谜,那么大凉军还有何优势可言?”
“素贞呐,依我看来,大凉军之前能打得顺风顺水,无非就是不知从何处得到了炸药武器,论起战略与战术的指挥,那个小皇帝还差得远呢!”
众位谋士纷纷附和起主公的话,对于大凉军的战略指挥大加贬斥。
士人在乱世之时,除了有治国理念的优势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构思战略以供主公参考。
纵然是内部讨论之时,众谋士也会为了战略选择大加辩论,何况是被士人批判的朝廷,所有士人都变着法地贬低他们,证明朝廷无道必定会被“义军”推翻。
现在朝廷之所以还很活跃,那是因为岳虎和荆扬之地的诸侯不争气,若是面对天命所归的自己,肯定不堪一击。
乔素贞皱紧眉头,对于士人喜欢夸夸其谈的作风,她打从心底里感到反感,即使她自己也出身于士族世家。
她扭头看向白广琪,发现自家这位主公,竟然对这种气氛非常享受似的,丝毫没有打断他们的意思。
乔素贞突然生出强烈的疲惫感。
以往他们面对恶战最激烈最困难的时候,乔素贞也是最有韧性的一个,现在却真切地感到疲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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