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开始的这一赛季
难得能够见到美惠妈妈,迪兰在回去之后,尽可能多时间的赖在她的身边。
粘到家里的三个大人,都对他有些无奈的程度。
专门过来看他比赛的旭和贵澄表示,他们晚上可以到贵澄爷爷的家那边落脚,所以维勇两人为了感谢他们白天专门从别的城市过来看少年的比赛,决定邀请他们来公寓,一起吃晚饭再送他们回去。
顺便一同受邀的,还有工藤和毛利两人。
因为比赛时期吃外卖饭店的食物是有风险的,所以美惠妈妈在回家的路上跟其他人分开行动,到超市买食材再回来,自己下厨。
迪兰想要陪着一起去的,但是被女士赶回去,要求跟着教练们确定明天自由滑的细节。
“就只是去附近的超市而已,”直到傍晚还带着墨镜的女士,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孩子的额头,“跟勇利上去吧,马上我就回来了。”
这位在古典音乐职场上面飒气满满的女士,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总会带着不经意的温柔。她将自家孩子赶回去教练身边之后,叫上了一行人当中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去选购。
于是陪同毛利兰一起的工藤新一,以及想着要蹭饭就要帮忙的旭和贵澄也加入了进去。
“唔……”迪兰扁了扁嘴,不太愿意。
这时维克托将他的头给拨回去,向着公寓的电梯口那边,“美惠女士很快就回来啦,今天看了你的短节目之后,我有个对你明天自由滑的修整想法。”
一提到和滑冰相关,并且与比赛相关的事情,迪兰马上乖巧的听话,跟着两位教练上楼。
直到回到公寓所在的楼层,其他人都陆续进屋后,维克托和勇利才带着迪兰坐在沙发上,用商量的语气跟迪兰开口,“明天的自由滑,我在想要不要给你降低一点难度。”
“嗯?”迪兰表情疑惑,“为什么……?”
预选赛和大奖赛的第一个分站间隔时间只有一个来星期,现在降低难度是不是也说明,等他8月3号参加澳大利亚的那场分站赛,也是使用降低了难度的构成?
“我是看了你短节目的连跳才产生的想法的。”谈到节目的构成,维克托的表情是认真而严肃的,“明天我打算要求稳,你今天那个3lz 3t的goe没有拿到正的加分,而且差一点点就摔了吧。”
“……但我还是撑住了啊。”迪兰有些委屈,喃喃的辩证道,“要改的话,是改哪一版?”
虽然说是问了,但迪兰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想遵从。
“主要是预选赛之后,到第一场比赛的间隔太短,没有太多时间给你练这个连跳了。”勇利坐在迪兰的另一边,跟着劝少年,“赛季初降低难度很多选手都会做的,他们大多在之后慢慢恢复难度。”
迪兰抬头看了下表情温和的亚裔教练,最后挨了过去,头在对方手臂上靠着,翻出一张纸记录新构成。
“就是最初的那一版,说是降低难度,但是也没有差太多,我只是将你不熟练的3lz 3t改了而已。”维克托拿过纸张,将原本的构成一个一个列出来,然后将其中的一个连跳划掉,写成了迪兰上赛季自由滑用的,后内点冰三周跳加后外点冰三周跳,再将因为最后的3f单跳划掉,改成了后内结环三周跳。
“还记得这一版吗,后面这个是因为你前面已经有两个3f了,所以只能改3s。”他将纸张又还回去给迪兰看,这是他一开始给迪兰设计动作的那一版,虽然两版都是没有四周跳的。
但是在短节目的连跳练习的时候,迪兰提出这个沿用到自由滑里面,可以拿到更高的技术分,所以才改到了后来练习的版本。
两个版本的技术分大概相差两分,3f 3t的是64左右,而3lz 3t版本的是66以上。
迪兰看着纸张上面记录最后一个跳跃的3s,突然抬头看着维克托,“将最后一个跳定为沙霍夫三周跳,你就不怕我学尤拉奇卡当年那样吗。”
说的是尤里·普利赛提在六年前世青赛的时候,没有跟雅科夫报告,私自将最后的3s升到4s的事情。
维克托听到后挑了挑眉,笑看自家难得不听话的孩子,“要是小迪兰像尤里奥那么不听话,我和勇利可能就要一起打你了。”
语气很温和,但教练身上散发出啦的气息让迪兰抖了下。少年仰头就着枕着的手臂,抬头看被他依着的另一位他更熟悉的亚裔教练,表情满脸写着‘你应该不会跟那家伙一起打我的吧’。
谁知在他身后的勇利也笑着低头看他,点了点头,“十三岁跳四周跳对你还太早了,所以我真的会和维克托一起打你的。”
“……”这两个人都好讨厌。
“听懂了吗,降低难度的事情。”维克托伸手轻捏了一下二月天的脸颊,“明天和下周的第一场比赛,都要求稳为主。”
他就担心这少年会像五年前勇利那样倔强,撞到挡板流鼻血了都不愿意降低节目难度。
“知道了——”迪兰拖长了声音,答应了。
在场的两位教练都看出来孩子不服气的表情,
“别闹脾气啊迪兰,”看着自己的爱人捏着孩子的脸颊,勇利伸手撸他的脑袋笑道,“要是赌气的话,明天的演出也会受到影响的哦。”
经这么一提醒,迪兰才想起这次美惠妈妈专门从美国回来看他这场比赛,而且也是他想要跟她展示的,自己对她曲子的理解。
于是他的表情缓和下来,答应了两位教练的要求,“好吧。”
确实他的连跳还需要再练一下,增加跳跃完成率再展示出来比较好。
为了招待为迪兰预选赛加油打气的几位少年和少女,一之濑美惠在兰的辅助下准备了一顿碟子能够摆满整个餐桌的晚餐招待。
当然为了明天的比赛,迪兰有专门给他的,和其他菜色格格不入的运动员餐。
在一堆未成年孩子的此起披伏‘我不客气啦——’的声音下,迪兰蹭到美惠妈妈的隔壁坐下窝着,顺手拉住勇利的衣袖,让他坐在自己的另一边。
被区别对待甚至隔开的维克托看着这画面直接呆住,最后委屈的想要蹭过来勇利的另一边,但是被勇利看着在那么多少年的面,给推开了。
一排三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画面,让迪兰觉得和他小时候在底特律家里的时候感觉很像。
于是顺理的,迪兰晚饭期间的心情从下午回来要改编排的郁闷恢复过来了,变得颇为开心。
晚饭过后,几位初中不再打扰需要早休息,给明天自由滑做准备的迪兰,都离开回家或者临时的住处了。
维克托和勇利作为在场唯二的成年男性,一人分别送一组人回到家,然后再回来。
公寓里剩下迪兰和美惠妈妈。
已经洗完澡的迪兰穿着睡衣,拿着一杯脱脂牛奶拿吸管吸着,来到沙发坐着的美惠面前。
这位女士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家里只剩下她和儿子的时候才摘下墨镜,卸掉妆容,露出原本的面容。
“干嘛。”一眼看出孩子有事想说的美惠,抬头看了迪兰一眼,然后又重新低头继续在五线谱上面写着什么。
“想问下妈妈对《海の子》的看法而已。”金发少年在妈妈理他之后,几下踢着拖鞋来到她旁边坐下,“你在写曲子吗?”
“嗯,这几个月我写了挺多曲子的,晚点都给你。”美惠点了点头,伸手去撩儿子这几个月长长了一点的金发,“《海の子》吗,我十六年前写的曲子了。”
她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创作这首曲子时候的心情,但没有告诉迪兰,“你在心里已经有一个属于那首曲子的故事了,不是吗?”
“但是!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是不是和你的理念有偏差……”迪兰着急道,音量逐渐减少,最后几个字听不清了。
“这个肯定有的。”作为成年人的美惠,一下子说出让迪兰呆住的话,但她接下来又详细的解释道,“别说一首曲子,一篇文章,一段文字在不同的人眼里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她看着逐渐放松下来的迪兰,将他像小时候对待那样揽过来,“所以我期待你明天,展示出来对那首曲子,一个怎么样的理解。”
“嗯。”迪兰应了一声,渐渐放松下来,枕在妈妈的腿上昏昏欲睡的。
四月份开始在长谷津训练,他就没有再见过美惠妈妈了,就算现在他已经困得意识不清,他都还想要黏在美惠妈妈的身边。
反正等维克托他们回来之后,就会帮忙将他背回去房间的,所以也没太大关系。
完全睡过去之前,迪兰小声哼唧抱怨着,一之濑美惠今天的打扮,“今天妈妈的妆超级浓,又戴着墨镜,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这不是还是一眼找到我了吗。”美惠无奈的笑了笑,摸着少年的头,看着他呼吸越来越绵长,最后完全睡过去。
在确认到他真的睡着,不会听到之后,她才将后半句话说完,“也许……妈妈在做什么,不能露出脸的工作哦。”
“……”没有回应,她的声音轻到连孩子被吵到皱眉的反应都没有。
美惠维持这个姿势安静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旁边的手机,给在外面送工藤他们的勇利和维克托他们发消息。
提醒孩子已经睡着,让他们回来的时候要减轻音量。
“真是的,和他爸爸一点都不像……”女士仰头看着公寓的天花板,逐渐陷入回忆当中。
“保佑让我不要离开我们的天使啊,亚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