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和城
宫廷廊道上,祭奠仪式之后,肖氏安和东德礼、废庭一边商讨着一边向前匆匆走着。三人身上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此时三月正直百物复醒,一些着急的植被也都开始露出娇笑。
东德礼:“主上祭奠之后,各军都派人来问,何时开始议会?”
肖氏安:“今日我们祭奠亡灵,立誓北伐的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敌人那边,为了对付我们他们应该会提前有所行动,所以我们也不能耽误太久,就安排明日吧。”
“是!”
废庭:“老师,那我们这边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目前我们和城的人散布在多个地方,召集起来也要一些时间。”
“联军现在虽然有上百万兵力,但大多散乱,现在要是将我们的人召集回来,敌人进攻怕难以应对,对了,石旦在圣封有没有来信?”
废庭:“石旦大哥前不久来过消息,说那边的事就快处理好了,再过个把月就会回来。”
三人穿过一个花园,向居事殿的方向走去,东德礼这时面色有些犹豫,眼神也闪烁了一下。
“主上,今日祭奠之中看夏公子和龙啸觉之间的关系,怕是不那么简单!”
“龙啸觉之前带人帮助夏公子击退了绸弯国大军,应该是那时候二人才有的交际。”
废庭:“龙啸觉当时受师父的指令去支援平洲的,那夏公子应该知道这一点啊,怎么会单单对龙啸觉这么殷勤?”
“平洲兵马缺少大将,那夏青接近龙啸觉应该是知道龙啸觉并非和城之人,确实有拉拢之嫌。”
东德礼见肖氏安不以为意,道:“近来主上东征西讨,我等又守在和城,其他各军之间的关系有所滞解。主上您看我们要不要加强与各军之间的关系?”
肖氏安突然站住看着东德礼,“这个……先不用了吧……”
东德礼:“主上,还有一件事,据地牢那边守卫传来的消息,夏公子昨日抵达和城后,好像还去见了地牢里的那个人。”
听到东德礼的话,肖氏安猛地转头惊诧的看着他,“夏青?!他怎么知道的?”
东德礼:“鬼军军师被囚在和城地牢之中,此事众所周知,只是他为何要在夜里偷偷去地牢探视对方呢?他们之间也有联系?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人是在他离开地牢时才看到他的!他如何进入的却没有人知道。”
肖氏安更加惊讶的瞪起了双眼,他犹豫了一下,“先派人盯着他吧!”
“是!”
三人这时来到了居事殿院外,在这里又一座石桥,石桥用乳白色的化石所造,上面的雕刻精美细致,桥下涓涓溪水缓缓流动,桥的两旁还立着梅树,梅树树枝探向桥头,似有观望。
在石桥上,一人身穿白色纱衣裙,长发和纱衣随风摆动,纤细的身材让人难以移目。
“老师,是郡主!”废庭低声说道。
肖氏安也抬起头看向石桥,郡主背对着他们看向远方的天空,神态之间洗去了曾经的忧愁和顾虑,反而多出了轻松和自在。
“你们先进去吧……”
东德礼和废庭会意的拱了拱手,然后径直朝居事殿的大院走去。
肖氏安缓步来到石桥之上,他看到郡主侧身闭目,嘴角略带微笑,似在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畅快。
“听说你把帝军统领的位子让给了阙言……”
听到旁边有人突然说话,郡主猛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变回刚刚那爽朗的笑容,“嗯……”
肖氏安背着手,也看向清朗的天空,白云悠闲的飘着,无忧无虑,“看来你这次是真的想通了。”
“怎么,你不会因为我现在变成普通人了就不理我了吧?”
肖氏安眉头舒展了些,笑了笑道:“怎么会,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是普通人。”
郡主娇羞满足的抿了抿嘴,“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自在过,原来这就是放下一切的感觉!”说着展开双臂感受着。
“是呀……,君王为国、臣子为官、富商为市、百姓为生,在这个世间,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才能体会到的压力,谁又能真正的放开自我,去感受世间的美妙呢,哪怕只是一瞬……”
郡主这时转过身握住肖氏安的手,“肖大哥,答应我,不要给自己太多的负担,乱世自有豪杰出,有时松懈一下或许会看到更多,看的更清!”
肖氏安会意的点点头,二人四目相对,从郡主的眼中他看到了柔水般的温情,却也带着淡淡的犹豫……
场景:丽州某地
有一处荒山野岭的巨大窟洞,窟洞内部十分宽敞,入口狭窄只够一个人进出,此时已被人用高大的木栅门挡住,窟洞的上方却有一个高达十五六米的露天空间,阳光每日从上方落下来,倒是也让里面的人不缺少阳光的滋照。
麻布此时正撅着大屁股艰难的向上面的露天空间爬,但无奈窟洞两侧的岩壁垂立,他只爬了四五米高就无奈的从上面滑下来,一屁股摔倒在地。
李唐这时坐在一旁,说道:“麻布,算了,对方既然能把我们关在这里,就料定了我们不可能从上面跑出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麻布丧着脸回到李唐一旁坐下,“唉!大人,你说对方到底是谁啊,要杀要剐给个话呀,就这么把我们关着,这都关快十天了吧,除了每天送饭的那个怪人,就再没看见别人了。”
李唐:“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要杀我们的人。”
“可是老这么关着我们算怎么回事啊!”麻布抱怨着,将身前一个石子捡起来用力丢向木栅门。
石子从木栅门的缝隙飞出,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那石子一把接住,接着一个带着鬼面面具的人从外面一侧走了出来,同时还有一个声音传来。
“李大人,我们好久不见了,您还是那么的气定神闲,坦然自若啊!”
李唐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在鬼面面具人的身后又跟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个大大的披风,兜帽盖在头上压得很低。
三人一看有人来了,于是纷纷站起,李唐:“看来正主可算来了,从阁下话语中的意思,阁下和老夫相识?”
兜帽人将帽子掀开,露出一副无面面具,“看来李大人还是忘了在下的声音,又或者是李大人不屑记得在下的声音。”说着那人将无面面具接了下来。
李唐一看那人的脸,惊讶的指着对方说道:“你……你是……布奇!”
布奇微微一笑,“能在那种时候救出李大人的恐怕也只有我了吧。”
李唐加紧两步来到木栅门前,“你……你真的没有死!那个面具我记得,原来你一直都在穹洛的身旁!”
“怎么样李大人,老友重聚可否感到欣慰一丝?”
李唐露出嫌弃之色,“老友?若不是你怂恿苏琦把持朝政扰乱朝纲,现在天下又怎会陷入今天的局面,那些枉死的百姓又怎会尸骨无存死不瞑目!”李唐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近怒吼。
布奇面色略显伤愁,然后苦笑道:“没错,天下乱世确实由我而起,为人为臣我都愧对天下,但即便如此我也丝毫都不后悔。”
李唐怔了一下,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下,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的目的……!”
布奇迟疑的看了看李唐,“咦?怎么,你难道没有见过魏大人?那你又怎么会冒险救出郡主?”
李唐也迟疑了一下,“魏大人……,你知道魏大人的事?”
布奇:“当然,毕竟他是我的老师。”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不救出魏大人对付穹洛!”
布奇再次苦笑一下,“对付穹洛?你太小看他了,穹洛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人,无论是才智还是武力……,别说是我,就算小王爷琮明在他身旁也伤不了,五车先生当年也一样没有扳倒他!我助穹洛自有我的理由,这一点无需李大人操心了!”
“既然你打算助穹洛,那你为何还要把我救出来!”
“也许是因为我心里还存留着那一丝丝的善念吧,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李唐气愤的将双手猛拍在木栅门上,布奇不以为意的转过身,“李大人,现在穹洛还在到处派人找你呢,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不然就算你逃出去,也只有死这一条路,至少在这里你可以继续活到最后!难道您就不想看看天下最后会怎么样吗?”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签丢给李唐。
“这是你扇子上拆下来的其中一个竹签,因为当时情况不便,我也只能保住这一个了,能否留下它就看你的了。”
说完布奇便带上了面具要离开,李唐诧异的看着那支竹签,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着:“等等!你们找炎古血脉到底为了什么?!”
“炎古血脉……那是古老的炎古人留下的纯正血脉,可以让炎古宝物发挥出极致的效果,能否让天下彻底安宁,就看你手里那仅存的一点了!”
“那……肖氏安呢!”
当李唐喊出肖氏安的名字时布奇明显的震了一下,李唐隔着木栅门喊道:“魏大人说肖氏安的命言是你用炎古一族能力算出的,既然如此,他的后半句命言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场景:和城
一名传令兵快马向城门方向而来,“军情告急!”
传令兵一边急驰着一边喊着,在那传令兵出现之后两个时辰之内,又有另外两个传令兵匆忙赶至。
于此同时在和城北支城,守在城墙上面的士兵在爽朗的明日下目光始终望着城外的远方。这时那士兵看到在远处似有东西隐隐而动,但距离太远,又加上远处山林环绕,让他并不能确定,直到那些东西逐渐靠近时方才看清,数以百计的尸体,拖着腐朽发黄的身躯正向城池这边移动过来。
生启年2386年,北方数以百万计的尸兵南下,通过纵尸笛的操控配合各地降军,分别向松佑州、青代、炎代、山岭、和城、神风代等地同时发动攻击,展开了有史以来涉及地域最为辽阔的一场战役。
这场战斗拉开了穹洛灭世之战的序幕,同时也开始了他与肖氏安命运的碰撞,这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在这场战役中针锋相对,以敌对的身份引领了整个兵祭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