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韩若风的视线,那双墨紫的眸子里黑雾缭绕,白清欢对上心下一惊,只以为他是不悦自己的问题太多。
下一瞬韩若风已经错开了视线,转过身背对着她,长袖之下手已然握拳,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手心里的汗津津。
“走吧。”男人的声音微沉,听不出情绪。
白清欢与巫金对视一眼,随即跟上,后面魔卫随之。
黑色的雾气如风消逝,他们的身影如影一般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幽的屏障之上再次现出漩涡,下一瞬,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出现,那覆着月白色面具的熟悉标志,正是血煞,紧随其后的一道湖蓝色的身影,那有些木然的脸,正是戚美人。
他们出来之后漩涡还没有消逝,白鹰和紫姬的身影也出现了。
“血煞?是你们?”紫姬看着前面的身影高兴的喊了一声。
血煞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嘴角勾着讽刺的笑意,眼神里也毫不掩盖讥宵。
“你真够虚伪的,你们不就是跟着我们的脚步出来的吗?装出一副偶遇的模样不累吗?”
这话说的可谓毫不留情了。
但是也是实话,紫姬的笑僵在脸上,一时间尴尬的无以复加。
说完话,血煞径直转过身,懒得应付她,戚美人从头至尾甚至没有转身,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紫姬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扭曲着疯狂的恨意。
她心中恨极了,一掌轰了出去,旁边的几个枯树遭了殃。
这个血煞怎么敢一直凌辱于她,还有那个戚美人,血煞是个混不吝的是因为他师傅,因为他的身份,这个戚美人有什么资格也这般对自己!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旁,白鹰看了一眼她的眼神,无语极了,就想不明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呢?
次次都是如此,他已经疲了,对于这种人或许只有…...才能彻底消停。
白清欢他们到庾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他们停下脚步,魔卫上前了一步,手掌轻轻往前一弹,手掌仿佛覆在了某种实质的屏障之上,不过眨眼,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与九幽城屏障一模一样的灰色的屏障。
白清欢的眼神一闪,脸上覆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那一双眸子里写着震惊。
当然不是因为这里有屏障,他们当初离开金原的时候就出过屏障了,白清欢眼底的震惊是因为,他们当初离开的时候这屏障还是如墨般黑浓的颜色,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淡的模样了。
她心下不安,她不知道颜色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很怕颜色与阵法的威力有关。
她微微侧身,与巫金的眼神相对,于她一样的,巫金的眼神里也染着凝重。
“少主,这里就是庾城吗?”白清欢敛下眼神里的复杂,走到墨紫色人影的身后,轻轻的开口。
听着少女语气中仿佛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惊讶,韩若风觉得心绪复杂。
少女这样的态度是正确的,可是他还是没办法忽视自己心底的酸涩感。
“不错,屏障之后的土地就是人族的金原,而眼前这座城就是庾城。”男人的声音低沉,甚至有些喑哑。
“那……我们要如何跨过这个屏障?”白清欢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男人情绪的变化,她的眼神有些凌厉,但其实她心中更多的是不安,她有些担心这个屏障何时可能就会破了,那样的话恐怕魔族的大军便会如入无人之境。
听到女子的声音,韩若风心中明白她在想什么,更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可是他不能骗她。
“不日便可破除,不过有一点头疼,这天地准绳是无法更改的,我们的力量入了金原便会会被禁制。”
听到韩若风故意装出不爽的语气,白清欢觉得心下稍安,这一点倒是她忘了,忘了这元气大陆对金原的庇佑。
“那我们今日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少女垂下视线,鸦黑的长睫如扇,遮住了其中的情绪。
“之前这边储备了一批魔傀,最近有异,巫族遣了人禀报了魔君,我们来看看是何故。”韩若风淡淡的说道。
白清欢的眼神倏尔一深,茶色的眸子仿佛有浅浅的漩涡。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便是当初他们见过的魔傀大军,也就是他们猜测的魔族用来对付人族的’武器’。
没有想到这一次就能见到,瞬息之间,她的心中情绪翻覆,面上却不露分毫。
巫金的神色同样凝重了许多,如少主所说的话,那么他们前往的地方一定有巫族的人,不知道来的是谁,亦或者是那些老家伙,想到这她的神色亦是很难看。
“走吧。”男人淡淡的说完,向远处的某一个方向掠去。
白清欢和巫金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停留,迅速的追上前面墨紫色的身影。
不过几息的时候,他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古堡,外观看起来很新,应该是建了没有很久。
韩若风的身影率先迈入,里面的人在他们出现之前,就在门口站好了,以示对少主的尊重。
紧随其后的白清欢微微皱眉,这个古堡虽然看起来挺壮观的,但是委实不像能装的下那么多人的样子。
所以是她想多了?魔族当初搞出来的魔傀大军并没有那么可怕?
进了古堡之后,白清欢更觉得奇怪,因为这里并没有什么人际的感觉,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些魔傀大军并不在此,而是被安置在别的什么地方,这是她能想到最合理的一种了。
不过很快她的想法就被证实是错的,因为韩若风直接问了出口,“那些魔傀呢?”
白清欢看向身旁的墨紫身影,面上覆着与她一样的面具,从侧面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那好看的唇微抿,下颌崩直,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之间那巫族的人中一个缓缓直起身子,走了出来。旁边的一众都还弯着,甚至没有抬头,只有他走了出来,不说巫族至少在这里应该是身份举足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