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
司云站在水面,水中倒映出身影。
黑白相间的长袍无风自动,整个人的气变得有些虚无缥缈。
黑水,白雾,总是让人想起那段不愉快的时光。
“你准备改变这个世界?”
弦夜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去做这么多?
“那是自然,叫你们出来当然是帮我想想后续,而不是问我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
司云伸了个懒腰,双手使劲儿搓几下。
身上的伤彻底痊愈,那道轩辕剑留下的力量也清理得差不多。
改变一些东西很容易,但是有些东西避不开。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芸凰强颜欢笑,却无可奈何。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很多东西,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我知道我已经变了,和你们记忆里的那个人或许已经不同了。但是既然留下了这些东西,就有我的责任,那就必须去彻底解决这些事。”
司云叹息,并非听不出怨气。
只是芸凰小手一摊,一副你随意就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在我身为人的生命中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也只有你的态度我可能会在意。轮回在那些个无聊的世界中,生活着存在着曾经的伙伴朋友。那时候他们的生死,我无能为力。现在我拥有了力量,依旧的想法。”
“你.....可真自私!”
芸凰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愤怒。
这家伙,就喜欢装着聪明装糊涂。
“没办法,谁让你遇上了我这么个自私的玩意儿。”
司云轻笑几声。
“.......”
弦夜扶额无力吐槽,到底该怎么说这两好。
感情好吧,见面就开打始终不肯扯开天窗,感情不好吧,又让自己当电灯泡。
“算了,我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好了。”
司云眉毛轻挑。
既然意见不重要,那就随便整好了。
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开。
透明波纹再次扩散出去,金色双眸泛着淡淡光芒。
云层被撕开两个巨大的孔,两束微光从天空照下。
春河冬阳两人牵着手一路小跑。
背后的怪物越来越近,都能闻到怪物那股恶心的臭味。
两人不敢回头,生怕慢了就会被怪物追上。
虽说回头不回头没啥区别就是了。
“.......”
司云无力吐槽,将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两个小姑娘愣是没被怪物吃掉,应该说她们运气好,还是该说这怪物不太行?
透明波纹从山巅扩散,将整座山笼罩。
一抹流光从山顶升起直冲云霄。
无数光点落下,宛如一场流星雨。
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热气息,山下无数怪物抬起头望向天空。
丧尸也好,尸人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也好,纷纷被风吹散。
尽管狰狞恐怖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黑色夜泉倒流,那些如头发般的东西裹挟着山石朝着山顶流去。
整座山伴随着一阵阵轰鸣微微颤动,但是对于山上的人来说却是相当惊人的地震。
白菊看着天空,心情格外平静。
伸出手接住一粒光华,就像是萤火虫漂亮而微弱,渐渐消失在掌心。
有什么东西被抽走,只觉得身体好像没有了负担,整个人瞬间轻松不少。
被夜泉染黑的衣服也变得洁白无瑕。
远处芦屋道满惊恐不已,全身动弹不得。
那股高高在上宛如泰山的压力面前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想法。
身体不断扭曲,一只只半透明怨灵从身体里分离。
吞噬而来的力量正在被剥离。
刻骨锥心的痛苦,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丝毫不能阻止力量流失的趋势。
“神降?”
安培清明环顾四周,停下手中动作,山顶传来的波动何等恐怖。
就算是十二神身上的神力带来的那股压力也没有这么恐怖。
无论是什么都无法与之为敌,恐怕只有传说中那些神魔才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有一种感觉,这股力量的主人能够随心所欲掌控这座山上所有生灵的生死。
这座山上的一切,都是其手中的玩物。
摇摇头抛开那有些华堂的想法,这座山的问题原来准备自己出手的。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或许那个''神''就是为了这座山而来的吧。
“向前走......”
不来方夕莉耳边那个男人的声音指引着一步步往前。
拿着相机的手有些发热,掌心出汗。
周围的怨灵静静看向这边,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约束着,却没有发起攻击。
这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有些微妙。
蹚过一片没过膝盖的水,正前方一个巨大的黑箱子。
进来的时候也看到有搬运这种箱子的残像。
没记错的话,就是这座山用来进行仪式的东西。
用来装乘作为柱的人。
“难道?!”
费尽力气终于将箱子打开。
里面装着半箱黑水,泡着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女人。
“密花姐?!”
不由得惊呼一声。
在残像里被怨灵拖走的黑泽密花竟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雏咲深羽有些手足无措。
面前这个黑色箱子透着冰冷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
里面黑水中泡着一个身着白衣,扎着马尾的少女。
看起来就像是在沉睡,相貌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完全没变。
“雏咲深红?她怎么会在这里?”
司云有些疑惑。
当年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可是引路人。
没有她,自己和芸凰在这边的日子可能会相当难受。
“......”
芸凰只觉得眼前一花,稳稳落地,已经站在一个木箱之前。
“身体被侵蚀,非生非死?”
司云出现在旁边。
推开旁边的雏咲深羽,亲自将人抱了出来,放在地上。
握着手腕诊脉,似乎是被稀释的混沌之水侵蚀,时间被固定。
嘴角忍不住抽搐,感情能让神灵都失去理智的玩意儿能让拥有灵力的人永葆青春?
这太离谱了吧?按照常理不应该直接被化掉吗?
“妈妈....”
雏咲深羽紧紧抱着雏咲深红,害怕一放手,人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啊?”
司云有些惊讶,将雏咲深羽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两人相貌上的确是有几分相似。
有些宕机,这离开才多久啊,雏咲深红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就现在的相貌,看起来更像是姐妹,而非母女。
哪儿有当老妈的比女儿还要年轻的?
对于这怪异的混沌之水能力再次刷新了认知。
“怎样?”
芸凰只觉得雏咲深红气息平稳,灵魂陷入沉睡,肉身却有些古怪。
“问题不大,等她自己醒过来就是了。”
司云站起身表情略显古怪,没想到这么多年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到底该说世事无常,还是该说命该如此?
雏咲深红也好,雏咲深羽也好,仿佛被这个世界恶意针对。
这座日上山发生的故事就像是几块不和谐的拼图构建,有种强行将数个不同故事撮合在一起的既视感。
不来方夕莉和那个叫黑泽密花的女人,雏咲深红和雏咲深羽,放生莲和镜宫累,黑泽逢世和白菊。
细细回想起过去经历的那些玩意儿,雏咲深红她们皆神村巫女黑泽八重的后代,然后就是这座日上山的赐姓黑泽。
黑泽这个姓氏竟然差不多贯穿了整个巨大的世界,当然还有麻生邦彦的相机。
不由得吐槽,怕是这世界的构造者和黑泽家有仇?
然后就是对麻生邦彦的偏爱?
多大仇多大怨,黑泽密花和前面的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然后就被塞进箱子里。
这要不是针对性的,哪儿来的这么巧?
不对,这个世界的麻生邦彦是自己,那不是在吐槽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