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令严查洛邑战败一事,消息已随之传遍全城。
二皇子落马更是闹得满城皆知。
还坐在府邸里面等着看姬家笑话的孙家和赵家,哪怕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笑话不但没看成,反倒是他们自己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早已暗自坐上二皇子这条船的孙云霄和赵家太师,根本就不敢相信,明明指认姬家罪行的证据确凿,二皇子不过是去给姬家残留的女眷画上一个句点,结果姬家平冤昭雪,二皇子则是成了一个句点?
孙云霄和赵家太师在听闻见此消息的时候,只觉得血压是蹭蹭地往上飙。
尤其是孙云霄,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当场晕倒。
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再是坐不住了,思来想去便是齐齐地堵在了姬梓昭的面前。
“姬梓昭!你好大的胆子!不但敢煽动民心,更是还陷害当今皇子!你到底是有何所图?”孙家夫人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着。
赵家太师夫人早就是跟姬梓昭交过手,知道跟其硬着来得不到任何的便宜,索性豁出老脸地哭喊着趴在了地上,“姬家大姑娘,你怎得做出如此事情啊!二皇子乃是当今龙子,你这般陷害当今皇子,又是要如何对得起姬家死去的那些男儿?我赵家跟姬家怎么说也是有亲戚的,姬家大姑娘,你哪怕是看在姬梓妍的份儿上,也万不能把事情做到这般绝的地步啊!”
姬梓昭冷眼看着堵在面前,唱尽一红一白的两位夫人。
孙家夫人虽话语凌厉难听,但却来得更加真实,不像赵家夫人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将她家三妹妹虐待得都是丢了孩子,现在竟是还有脸与她说看在两家是亲家的面子上。
站在两位身后的小厮们蠢蠢欲动,无不是握紧着手中的短棍扫把。
姬梓昭当然心里清楚,既是这两个人找上自己,便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于袖子里快速摸索出一个药瓶攥紧在手中,食指已不觉打开了塞子。
一时间,剑张弩拔,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踏踏踏……踏踏踏……”
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辆马车毫无征兆地停靠在了人群之外。
赶车的年轻男子跳下马车,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地脸拨开拥挤在路中间的小厮。
赵家夫人和孙家夫人看着那一脸凛然的男子,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这人看着倒是眼熟,怎就是想不来了在哪里见过呢?
男子像是根本没看见赵家夫人和孙家夫人般,径直朝着姬梓昭的方向走了过来。
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见此,无不是心中一喜。
莫非又是有人来寻仇的?
瞧着这男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此人高马大的怕是一拳姬梓昭就要满地找牙了。
“请姬家大姑娘随我走一趟。”男子站定在姬梓昭的面前,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姬梓昭扫了一眼此人身上的腰牌,已明了其身份。
虽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但既是他有心帮忙开脱,她自是不愿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见姬梓昭要走可是不干了。
二人对着身后的小厮们示意了一眼,不过是顷刻之间,便是将姬梓昭和男子面前的路给封死了。
孙家夫人当先开口道,“我是左副都御史夫人,这位是赵太师夫人,我们今日找姬家大姑娘有要事相谈,你究竟是何人,竟是敢说把人给带走就带走?若你当真有事找姬家大姑娘,不妨就在这里说明。”
若是好事,她们自是不能如此就便宜了姬梓昭。
若是坏事,她们自是想要亲眼看见姬梓昭是如何被打到满地找牙的。
男子皱了皱眉,看着赵家和孙家夫人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一道潺如溪流般悦耳的男子声,忽响起在了不远处,“左副都御史夫人,赵家太师夫人……二位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这,这声音……
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纷纷回头,当身后的小厮全部退开之后,只见马车帘正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着,而那里面露出的面庞竟是当今四皇子!
现在,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总算是知道站在姬梓昭身边的,究竟是谁的人了。
“臣妇孙王氏,臣妇赵安氏,给四殿下请安。”
马车上的谢璟澜,看着纷纷跪在地上的二人,浅浅一笑,神色淡然,“我刚好要去姬家祭拜姬家英灵,便想着顺路载姬家大姑娘一程,未曾想到此事还没来得及禀报父皇,倒是先要与两位夫人交代仔细。”
跪在地上的二人浑身一颤,脸上的表情都是吓到凝固了,“四殿下言重了,臣妇们未,未曾想到死四殿下驾到……”
这话是真的,皇上的皇子是不少,可轻易鲜少在城中公开身份,尤其是这位四皇子,更是低调的厉害,听闻皇城之中见过其样貌的简直是少之又少,想当初她们见四皇子的时还是在前几年皇上的庆辰宴席上。
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哪里想到,偏偏就是她们如此点背?
谢璟澜淡淡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姬梓昭身边的男子身上,“年恭,走吧。”
霍年恭无声领命,走在前面为姬梓昭开路。
趴在地上的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恨的牙都是发痒,凭什么这贱人就如此好命,同样都是面对四皇子,但人家是站着的,她们却是要跪着。
而就在二人愤愤不平的时候,姬梓昭已走到了马车旁,还未曾等霍年恭伸手搀扶,车门便是由内向外的推开,才刚那掀起车窗帘的修长美手,便是从门里伸出。
雪白的阔袖遮于手背,于白皙的手相互辉映着,绣着苍竹的暗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无不是显示着衣衫的精美与其穿戴之人的身份贵重。
才刚恨得牙痒的赵家夫人和孙家夫人,这次可谓是咬碎了满口牙。
那可是当今的皇子啊,哪怕就是四皇子是所有皇子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是有哪个百姓能有如此殊荣被皇子搀扶着?
姬梓昭淡然的眉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两位夫人可是觉得不甘心?”
赵家夫人“……”
孙家夫人“……”
能甘心才有鬼了!
“本来皇上想要查证二皇子在朝中的幕僚还需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经由二位夫人一闹,所有人都会知道左副都御史和赵太师与二皇子关系不匪,两位夫人与其有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不如还是早些回去给两位大人收拾行囊,我听闻,大理寺牢房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蠢人自有砸脚石。
这便是姬梓昭不予争吵的原因。
与这样的人浪费时间,才是世间最为愚蠢的事情。
孙家夫人和赵家夫人都是们懵逼了。
所以她们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成?
姬梓昭懒得再看,转回身迈步走上马车,却是对那伸出来的美手视而不见。
奈何还未曾等她来得及闪躲,那手便是先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姬梓昭已然无奈,看着马车里那如幽谷少年般俊秀内敛的男子,轻声道,“劳烦四殿下送臣女一程了。”
他握着她的手腕,黑不见底的眼中起伏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低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