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从姬家拿走聘礼一直都是悄咪咪的,就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好在当初邹家来谈亲的时候,也没有搞出多大的动静,如今也没人在意什么。
只是姜广晟听见了消息后,却是沉默了许久。
他给邹立上眼药时,都是做好被户部难为的准备了,但谁想户部不但当天下午就给他结了银子。
姜家的消息网一向大,很快姜广晟就是查出今日邹立在户部吃瘪的事情。
所以如今,邹家如此痛快的退亲,只怕是顾忌了四皇子而并非姜家。
再是一想到城内早有传闻,姬家大姑娘是被四皇子挂在嘴边上的恩人,姜广晟的心就是更乱了。
姜广晟可不觉得那些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皇子们会有什么平易近人的心思。
所以第二天趁着在太医院当值的时候,他便是趁着姬梓昭晾晒药材的时候,一并起身跟了过去,打算将此事告知给姬梓昭,也好给她提个醒。
一个皇子如此假惺惺的接近一个女子做什么?
只怕是非奸即盗!
“姬家大姑娘。”在太医院里,姜广晟还是要避嫌的。
刚要蹲下身整理药材的姬梓昭,便是又站直了身体,“姜吏目可是有什么事情?”
阳光下,清瘦的身影笔直而美好,看得人阵阵心怡。
姜广晟走过来,压低声音就是道,“四皇子……”
话刚说出口,就听闻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就是看见本该出现在他口中的四皇子,就是出现在了太医院!
姜广晟,“……”
今日的谢璟澜一改往日白袍罩身,一身的五章纹绛紫官服,绣在胸前的山水随着他的走动而似在缓缓流淌。
墨发高束,白皙的面庞干净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可谓熠熠生辉。
在禹临,只有正三品官员的官服才可刺绣山水,而放眼整个太医院,官衔最高的两位院判,也不过是只能穿戴花鸟官服的正四品。
四皇子虽并非是户部尚书,但其官衔却同六部尚书平起平坐。
所以对于四皇子的到来,不单单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要出来跪拜,就连今日当值的张叔忠,那都是得亲自出门迎接请安的。
“给四皇子请安!”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太医院的人就是跪了一地。
张叔忠也是弯腰行礼,“微臣给四皇子请安。”
谢璟澜虚浮了一把,“张院判起吧,今日我来不过是来例行审查而已。”
户部的银子都是花了,自然要有人来看着是不是有货真价实的药材送进宫了。
张叔忠可是听说昨日邹立去户部闹事,结果被四皇子软刀子捅了好几个窟窿,昨日便是悄咪咪的把亲给退了。
想着自己的爱徒恢复了自由,张叔忠看四皇子可是不能再顺眼,“药材送来还有一段的时间,不如四殿下进屋喝杯茶慢慢等?”
谢璟澜既是来了,自不能转身就走,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叨扰张院判了。”
张叔忠忙将人往自己当值的屋子里面请,“四殿下言重。”
夏日炎炎,张叔忠干脆就是在窗边摆上了茶具。
等将窗子支开,刚巧就是能看见还在院子里的姬梓昭。
这样近的距离下,无论是屋里的人说话,还是屋外人说话,均是能听个清清楚楚。
如此的碰巧,就连谢璟澜都不得不怀疑张叔忠的居心了。
不然屋子这么大,怎偏生就是非要靠窗而坐?
张叔忠理直气壮的坐在了四皇子的对面,他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当初在洛邑时听闻七皇子要给四皇子和姬梓昭牵线,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可是不同了,姬梓昭成为了他的徒弟,长得漂亮医术又精湛,被狼惦记也是正常。
今日是走了一个邹家,可谁知道他日还会有人起贼心?
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不要脸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四皇子是不得皇上重视,但不管如何也是个皇子,又是从小过继到了皇后娘娘的膝下,跟七皇子情如亲兄弟,若是等他日七皇子真的撞大运有望坐上那把椅子,自是不会亏待了四皇子。
所以张叔忠想来想去,就觉得自己得在七皇子帮四皇子和自己徒弟撺掇的路上添把柴,如此也不枉费姬梓昭愿意改口称他一句师父。
太医院的众人见此,均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尤其是邹寒笙,完全看不起张叔忠那巴结四皇子的模样。
如今就连七皇子那样的纨绔,都是能跟五皇子一同去了参将署,再是看看四皇子,根本就是被皇上遗忘在了户部。
一个根本不得皇上喜爱的皇子,又有什么出息。
再加上四皇子本身又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