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纪云汐刚在想, 要怎么在明年春闱中保全长兄纪明喜,但她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背后的人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们比她还急啊。
既然如此, 这机会, 她当然得抓住。
当然, 这个机会,吴惟安是关键。
但话说回来, 她养吴惟安也养了有段时间了, 银炭源源不断地供着,钱也送了好几回。
养了这么久的鸡, 总不能白养, 也该给她下下蛋了。
纪云汐牵着马, 和家中一行人在雪地里漫步而行。
她条理清晰地对吴惟安说:“春闱在明年二月初, 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甲三名,说难也难, 说简单也简单,安郎你要用心了。”
吴惟安一副遭受了严重打击的模样:“云娘, 我能中榜, 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纪明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巴掌就拍向吴惟安的后背:“妹夫, 你不能这么想啊!人定胜天, 没什么是做不到的,这几日与你交谈, 我发现你其实很聪慧,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纪云汐颔首:“六哥说的对。”
闻言,吴惟安隐晦地扫了纪云汐一眼, 里头似有千言万语。
但纪云汐权当没看见,看向一边跟着的纪明双:“七哥,你这一年都在为春闱做准备,一些事项,就得麻烦七哥你给安郎讲一讲。”
纪明双想都没想就拒绝:“不。”
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他三妹和六哥当春闱一甲是想考就能考的吗?一甲就三名,全大瑜的读书人,就出这么三名啊!
他纪明双一直在为春闱准备,虽然说是说这一年才开始上心,但相关书籍,他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看的,只是这一年再集中看一遍罢了
他是一甲的人选不错,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定能中一甲。
可听纪三和纪明焱的口气,仿佛那名不见经传的妹夫,定能中一甲?
他就想问问,这是谁给的信心?
纪云汐望着前方白茫茫的树林,柔声唤道:“七哥。”
纪明双哼了声,极为傲娇:“你求我也无用,我没这本事。”
纪明焱就直接训人了,毕竟他可是哥哥:“明双啊,你不能这么小气,读书人知识是要相互分享的。妹夫也是我们的家人,你们两个到时候一起中一甲,一甲中我们纪家就出了两人,这想想都觉得风光啊!”
纪明焱越说越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见了纪家连中两名一甲,众人纷纷震惊的画面。
吴惟安都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
这人昨晚刚探了他的脉,应该已经发现不对,结果今天怎么还能这么……把他当自家人?
纪明双也很无语,他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拳头捏了捏,又捏了捏,才控制自己没朝纪明焱一拳打过去。
他看向旁边的吴惟安,没什么好语气地问:“我问你,就四书五经,你现下看了多少本?”
吴惟安收回视线,像小媳妇一样瓮声瓮气道:“前几日刚开始看《大学》。”
纪明双:“???”
纪明焱向来不爱看书,他进大理寺靠得是他那一手好毒术,他也从来没有了解过春闱,闻言还给予了鼓励:“妹夫原已开始准备了呀?真棒!”
纪云汐附和道:“真棒。”
只是听着就很敷衍。
纪明双:“……”
吴惟安:“……”
一直没机会插话的吴惟宁:“……”
事已至此,沟通已进入僵持的状态。
纪明双、吴惟安和吴惟宁三人,都觉得这一切非常的离谱。
唯独纪云汐和纪明焱是真的充满信心,而且这两人就完全坚持自己的观点,根本不听其他人的意见。
纪云汐是对吴惟安有信心,纪明焱纯属就是不知者无畏。
故而这一日围猎,也就他们两个人玩的最尽兴。
其实冬日打猎根本就打不到什么,但这些上京城的少爷小姐们,也不是真的为打猎而来。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主要目的都是彼此聊聊天分享分享八卦。
晚间依旧是篝火宴,不过因着昨晚的事情,纪明焱学乖了,不敢上手了,烤肉是下人们来烤的。
一切相安无事,酒过三巡,大家各自回了营帐歇息,毕竟明日一早便要回城里。
营帐之中条件简陋,但纪云汐向来注重享受,来时就考虑到沐浴不便这一点,特地带了个浴桶过来,水也提早让下人们用火烧开。
她在丫鬟们的伺候下,在屋内美美洗了个澡,换上淡粉色寝衣,靠在床上看书酝酿睡意。
营帐之中格外幽静,空气中缓缓流动着养神的檀香,上好的银炭在一边无声燃烧,将屋内的气温维持一个舒适的度数。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一道人影落在床前。
纪云汐满头黑发随风拂动。
她不慌不忙地翻过一页书,淡声道:“你挡着我光了。”
吴惟安这才避开,视线环视一圈,感慨:“坊间传闻,都说纪家三姑娘向来只穿最好的,只用最好的,果不其然。”
不过临时住两日的住处,被她弄得如此奢华,到处都是烧钱的痕迹。
纪云汐没理会他话中酸意,直接问:“什么事?”
吴惟安拉了个凳子在她床边坐下:“一甲我不行。”
纪云汐抬起头:“为什么不行?”
吴惟安总算有点明白那纪明双的心情了:“春闱选的是聪明的读书人。”
纪云汐点点头,表示明白:“我觉得你足够聪明。”
吴惟安笑了一下:“可我不是读书人。”
那拿来看书准备考试的时间,他拿来做其他事情不好吗?
春闱只要中了榜,谋个一官半职就够了,何必一开始就中一甲?一甲确实风光,但出头鸟可都是人人喊打的。
吴惟安向来不喜招摇,他更喜欢隐藏,更喜欢稳妥。
纪云汐把书阖上:“你是不是读书人和我没关系,但我是个商人。”
吴惟安挑眉:“所以?”
纪云汐倾身,将书放到一旁柜前,然后看向他,一字一句:“所以,你一定要是一甲。”
吴惟安眯起双眼:“三姑娘,我在想,是不是我近日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说话?”
他就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那么一点笑意,看起来平和从容,但却让人瘆得慌。
这种类似的气质,纪云汐上辈子见过一次。
对方是商界的大牛,七八十岁的老人了,看起来和蔼可亲,但和对方谈生意涉及到双方利益时,你便知道,这样的人,其实最危险。
因为那样的平和从容,那样的和蔼可亲,来自于他们腥风血雨的过往,来自于他们自身的能力和手腕。
就说这吴惟安,真要彻底撕破脸,纪云汐知道她必输无疑。
所以她不会和他撕破脸。
纪云汐轻叹口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还记得我昨夜和你说过的几千万两黄金的生意吗?这上京城的赌场,都是冯家开的。你昨夜也答应我了,难不成你要反悔?”
吴惟安:“你昨夜可没告诉我,是要以我为赌注。”
纪云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坚定:“我向来不赌,但因为赌注是你,所以这一局,我押上全部身家。”
吴惟安看着她,没说话。
纪云汐的身家到底有多少,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
但想想也知道,定然不会是一个小数字。
如果她真的全部押上,事成之后,冯家赌场肯定大伤,她赚的更是可观。
而其中一半,会是他的。
吴惟安垂下眼眸,不语。
纪云汐问道:“你就真的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吴惟安勾了勾唇:“你别激我,我可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神童。一甲我确实可以做到,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得付出非常大的心血。”
春闱考试涉及的书籍学问何其之多?
如果真要考那一甲,就算他是吴惟安,接下来一个多月,他定然也要全力以赴。
纪云汐听出对方已经松动了,直接道:“期间有事都可以来找我,我竭尽所能帮你减轻负担。”
吴惟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问了纪云汐一个问题:“我凭什么信你?”
纪云汐眉目轻扬,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这真的是她有史以来,做过最有诚心的一桩生意了。
纪云汐脸色平静地告诉他:“我们不是夫妻吗?我人都是你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惟安:“……”
他只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走了。
纪云汐:“??”
什么鬼?这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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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一帮人回上京城的当日,纪家放言吴惟安能中一甲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纪云汐也没闲着,刚到府中就开始清点自己的财产。
她先让人唤来管家:“你算算我名下还有多少黄金白银,今天之内给我一个数。”
管家应了声是,便下去清点了。
然后纪云汐叫来宝福和晚香:“你们去库房中替我清点一下那些我早已不用的珠宝首饰,理出来后都拿到当铺去当了。”
宝福不明所以:“小姐,这是发生了何事?”
晚香问都不问,直接拉着想问个究竟的宝福去了库房。
这般大的动作自然惊动了府中的哥哥们。
没过半个时辰,纪明焱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三妹,怎么了!我们家要没钱了嘛!”
否则三妹何苦要将那些珠宝首饰当了,还要清点财产?
纪云汐抿了口茶,回道:“没,我们家还是挺有钱的。”
纪明焱拍拍胸口:“吓我一跳,我还想着如果家里没钱,那就得我出马,卖毒为生了。不过三妹,那你做这些是要干什么?”
纪云汐也没隐瞒:“我明日要去赌场下注。”
纪明焱一脸震惊:“三妹你何时沾上的赌瘾?这样不行的啊!那赌场是冯家开的,我早就看冯家不顺眼了,你还去赌,这不是把钱送给他们冯家吗?”
纪云汐悠悠道:“我赌我夫君能中一甲。”
正在想办法努力劝说三妹放下赌瘾立地成佛的纪明焱:“?!!”
“你明日去赌场记得喊我啊!”纪明焱瞬间激动,“我也去看看我手头还有多少钱,我也要下注!!!”
纪云汐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纪明焱就蹦蹦跳跳冲出去了。
她轻轻摇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喝她的茶看她的账本。
结果账本一页还没翻完,纪明双大步冲了进来:“纪三!”
纪云汐手吓得一抖,有些无语:“七哥,你吓到我了。能不能不要学六哥一惊一乍?”
纪明双气得一张俊脸铁青:“你要把家里所有现银都拿去赌吴惟安中一甲?!”
真的,纪明双真的要被气死了。
想想他先前在外游历,多么快乐,每天都开开心心,真真一副儒雅潇洒公子哥。
但现在,他不过回家几个月,他就觉得自己被气成了小老头!
纪云汐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纪府的钱我不会动,我动的是我自己的钱。”
纪明双:“有差别吗?你名下的钱比纪府的钱还多!”
家里钱都是纪云汐一个人赚的,哥哥们从来都不插手,自然也不会要。
在钱一事上,兄妹们都算得很清楚,自己的钱自己挣。另外每人每月都交一样的钱入纪府银库,用来家用。
所以纪云汐名下财产,真的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纪明双自然不是眼红妹妹的钱,他只是替她心疼。
这钱在纪明双看来,肯定会打水漂的。
纪云汐这些年为了做生意有多么辛苦,纪明双看在眼里。
纪明双恨铁不成钢:“纪三,我记得你原先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向理智聪慧,有些事情看的比我还清,但怎么一碰上男人,你就失了智呢?”
纪云汐认真道:“七哥,你相信我,我眼光不会出错。安郎他确实,可以。”
纪明双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罢了!罢了!反正是你自己的钱,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鼻子!你和那吴惟安在大街上讨饭,我也不会接济你们!”
撂下这句话,纪明双甩袖而去。
但同时,他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多赚点钱了,毕竟日后,他要养妹妹了。
妹妹花的还不少,什么都要最好的,是一笔很大的银两啊。
哦,可能还要顺便帮忙养个妹夫。
想想就很气。
纪云汐看着纪明双气冲冲的背影,有些无奈。
就,她说真话的时候,好像身旁人都不太信?
比如那日她和吴惟安说她人都是他的,他虽然不似七哥这般生气,但纪云汐感受到了对方的呵呵。
行吧,问题不大。
纪云汐喝了口茶,顺便让丫鬟朝七哥那送了些菊花茶降火。
天色变暗,纪明喜回府,一家人一起用膳。
纪明喜也已得知了府中之事,他看了眼淡定吃着饭的妹妹,试探地问:“云娘,听明双说,你们这回去鹿山围猎发生了一些事?”
纪云汐抬眸:“兄长指的是哪一件?”
纪明喜道:“呃,听说那惟安能中一甲?”
纪云汐点头:“是。”
纪明喜看了妹妹一会儿,也没见纪云汐往下说。
他就去看另外一边铁青着脸吃饭的七弟,七弟看起来是和三妹在赌气,一句话都不说。
纪明喜叹了口气,因为手边没有茶,故而只能喝了口汤。
出去找人借了一堆钱回来的纪明焱蹦蹦跳跳跑进来,刚好听到几句,便把知道的都说了:“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些人话外之意,皆是如果妹夫考不上一甲,那就是三妹眼光不好。但三妹怎么可能眼光不好呢?所以妹夫一定能考上一甲啊。”
纪云汐看了六哥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她是真没想到,原来家里六哥,是最信她的?
纪明双忍无可忍:“闭嘴吧你。”
纪明焱直接给纪明双夹了个大鸡腿:“我知道你对妹夫有偏见,我不和你说,我和大哥说,你吃你的饭。”
纪明喜努力理解六弟的思路,但他失败了:“明焱啊,你这个结论,不能这么下吧?”
纪明焱看着大哥,大眼睛忽闪忽闪:“啊?”
纪明喜:“云娘确实眼光好,但是,妹夫能不能中一甲,一要看妹夫自己的真才实学,二要看妹夫考场上的发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纪明焱才不管这么多:“妹夫很聪明的,人也好,老天爷也一定向着他。大哥你放心吧,这次春闱,一甲里有两个都是我们纪家人的!”
纪明喜还想说什么,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就这样吧。还是想喝茶啊。
他唤来下人:“给我倒杯茶罢。”
纪明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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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纪云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上京城最大的赌场而去。
纪云汐的马车非常好认,整辆马车用的是西南来的大果紫檀木,雕花梁柱无一处不精美,连马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
故而这马车跑在街上时,百姓们都知道轿中人是谁了。
有不少闲着的百姓,便悄悄跟在后头,想看看这纪云汐是要干嘛去。
毕竟今日这纪家排场挺大,除了纪云汐的马车,后头还跟了三辆。
不知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压得那彪悍的马步伐都不似往常那么快。
出乎众人意料的,那马车停在了德昌赌坊前。
德昌赌坊是全上京城最大的赌场,三教九流的人都爱往这里跑。
每日都有人在这倾家荡产,输得人把老婆孩子都压上了。
也有人赚的盆满钵满,大笑着离开,但保不齐过几日又来,直到输得裤衩子都没。
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能从赌场里赚到钱,这些钱,都流向了背后的冯家口袋。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冯家一直扶摇直上的原因。
毕竟官场哪里都需要打点,没钱怎么行?
缀着蚕丝线的帘子被掀开,纪云汐和纪明焱先后下了车。
纪云汐今日穿的白衣,颜色虽低调,但上头的刺绣和丝线无一处不精细,行走间在阳光下还微微闪光,带着低调的奢华。再加上那张没有表情,但五官极好的脸,活像一朵雪山白莲。
纪明焱向来爱红,今日也是一席红衣,衬得他面容愈发白皙,那双大眼睛也愈发亮。
但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因为那些传言。
纪云汐当先走进那德昌赌坊中,纪明焱在后边跟着。
后头下人们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鱼贯而入。
围观的众人纷纷惊讶,也跟着进了德昌赌坊。
反正这地方,谁都可以进!
赌坊的坊主消息知道的很快,亲自出来迎接:“六爷好,三姑娘好。”
纪云汐嗯了一声,懒得废话:“听说你们这可以对明年春闱一甲得主进行下注?”
坊主朝后头抬箱子的下人们望了一眼:“是,三姑娘可要下注?”
纪云汐颔首:“这些,五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我全押吴惟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一旁赌桌上杀红眼的赌徒,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这是什么概念?
当今皇后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二十两黄金,两千两白银。
纪云汐换算过,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年薪五十五万。
而她今日拿出的这些,相当于现代的1.5亿元。
当然,纪云汐名下的资产不止这么点。
这些只是她这两日能拿出的现银,还有一些暂时无法变现罢了。
不过也够了。
纪云汐特地了解过,这次德昌赌坊针对春闱的结果,给出了几种押注方式。
如果只押一个人是一甲之一的话,若是热门人选,像纪明双这种,便只能是2:1。就是你押了十两,如果押中了,赌场还你二十两。
而越不可能的,这个比率会越大。
像吴惟安这种无人问津的,一概都是10:1.
也就是说,如果最终吴惟安能中一甲,那纪云汐就能抬15亿回去。
坊主呼吸都重了几分,他帮冯家办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砸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也没人能轻易拿出这么多钱啊!
可是钱太多,坊主不太敢应,他朝纪云汐作了一揖:“三姑娘,此事小的不敢做主,还容小的向主子禀报。”
纪云汐嗯了声:“去吧。”
坊主让人把纪云汐和纪明焱迎进去,好生招待后,便驱车去了冯家。
刚好,冯家家主御史大人刚回府。
听到下人禀报,他和儿子对视一眼,眼中精光闪烁:“就让她押!”
事情发生没多久,吴惟安也知道了。
圆脸管事一五一十的禀报:“……那德昌赌坊点了一下午的银钱。”
吴惟安垂眸,半晌问道:“你说她押了多少?”
圆脸管事重复:“五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
吴惟安淡淡地哦了声,挥挥手让圆脸管事下去。
圆脸管事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了弟弟的书房,搬回了一叠书。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门生问吴相,当年为何如此拼命读书?
吴相回道:吾心有大志,只为报效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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