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抽了抽鼻子,忽然感觉空气中,有几缕若有似无的淡淡的香气。
只是这缕香气很淡,散在夜风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苏南衣还没有想起来,这里想起在哪里闻到过,云景已经拉着她跟上去。
苏南衣走在最中间,云景在前面,夏染跟在最后边,三个人脚步一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前面的黑斗篷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他提着灯笼绕来绕去,穿过月亮门,最终在一座屋子前停住。
他在门前不知道摸索了一会儿什么,随后提着灯笼走了进去,一直到进去之前都没有把灯笼熄灭。
云景和苏南衣他们已经站在了院门口,正想往里走,苏南衣一把拉住云景,云景回头看着她,以口型询问,“怎么了?”
苏南衣轻声道:“这院子里有阵法,别急着进。”
云景点了点头,急忙要把脚尖儿收回来。
夏染看着地面问道:“这阵法似乎比之前的那几个要复杂一些,你行吗?”
要说医术方面,夏染从来不会怀疑,但是阵法这种邪乎的东西,他还是更倾向于老修。
苏南衣没说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口袋来,这个小口袋比钱袋子大不了多少。
只是材质有些特别,不是布,也不像是一般的牛皮,上面还有一些细细密密的纹路,看不清是什么。
苏南衣的动作很快,打开小口袋的抽绳,从里面拉出一枚铜钱。
那枚铜钱古香古色,和寻常的铜钱也不太一样,隐隐泛着淡黄色的光泽。
苏南衣把铜钱托在掌心,双掌合十,似乎是揉捏了一番。
最后,苏南衣嘴里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后手指一弹,铜钱就像忽然有了生命一般,竟然戳了起来,在地上旋转着向前奔去,那枚铜钱闪烁着黄色的光泽,又冷又亮,在地上旋转着,像是转出了一个巨大的符文。
空气中似乎有一声轻轻的嗡鸣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破解了一般,紧接着,夏染就明显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气流迎面扑来,但还没有扑到他们的跟前,就又已经散去。
院子里依旧是一番平静,可总感觉有些地方是不一样了。
云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的星光,他声音兴奋的说道:“娘子,是不是阵法破了?”
苏南衣点了点头,又要把那枚铜钱又捡了起来,重新放回小布袋里。
夏染目瞪口呆,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苏南衣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的?
从刚才的手法,他几乎可以断定,苏南也在这方面的本事,恐怕比老修还要厉害,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清楚?
他跟在后面,脑子里翻江倒海,一般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的问题,可是又完全摸不出头绪。
此时云景已经站到窗下,他手指轻轻点破窗纸,往屋子里看去,随后惊异的低叫了一声,“没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刚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家伙提着灯笼进了屋,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从那个小洞里往里看去,就见屋内十分空旷,也没有什么摆设,这明显不太正常。
忽然间,一声极其微妙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是齿轮,咔咔的一声微响。
苏南衣反应极快,提醒云景和夏染,三人立即轻轻地一跃,跃上了屋顶。
他们飞快地掀起一片瓦,从上往下看,就见刚才空旷的屋内,光滑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低低的声音从地底下传出。
没过多久,一个人从地底下缓缓的升上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依旧提着一盏灯笼,正是刚才那个黑斗篷。
此时的黑斗篷并没有戴着帽子,明明灭灭的火光里露着半张脸。
尽管光线不太明亮,看得不太真切,但是苏南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程阳。
苏南衣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的那一抹香气,感觉很熟悉。
原来算是旧相识。
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早就跑到都城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
按捺住想要立刻把他抓住的冲动,苏南衣看着他开了门,提着灯笼缓缓的离开。
夏染跟在程阳的后面观察他的去向,苏南衣和云景等了片刻,又跳回院中,云景问道:“那娘子,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那个地道看看?这一家伙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看肯定是要看,但是还要再等一等,等夏染回来再说。”
两人闪身进了屋内,掏出火折子也没点灯,就拿着火折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苏南衣猜想,这屋子就是专门为那个接入地底的暗室设置的。
只是,这个开启的机关在哪里呢?
他们正在找,忽然就听到脚步声响。
是夏染回来了。
云景急忙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夏染笑了笑,“你们肯定猜不到,那家伙现在住在哪里。”
“哪儿?”
“就住在一片破房子里,比之前小武住的那个地方还要破!”
云景有些诧异,苏南衣也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那个家伙可是十分讲究品质的,居然肯屈身在那种地方?”
“我也觉得奇怪,本来呢正要走,跳上树梢忽然之间这才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那个房子和杨志所住的地方,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猜测,这两个人之间也有很多来往接触,那个宅子应该就是他特意选的。”
苏南衣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很快就会发现杨志那边出了事。”
云景道:“那我们要不要再回去把事情处理一下?”
苏南衣摇头,“不必,这样最好,让他自己琢磨去,自己想象出来的,才会更加相信,程阳现在不足为惧,他不过就是一只惊弓之鸟。他会越来越相信杜卓是想害他的人,让他们去狗咬狗吧!咱们只要站在边上看戏即可,等到来日在京城中,我们没准还可以再利用他一把。”
云景拍了拍手,“娘子说的对,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好了!”
夏染翻了个白眼,“哼,这个马屁精,就只会看着苏南衣,觉得她什么都好。”
苏南衣清了清嗓子,把火折子再次点着,“行叭,咱们现在就找到那个机关,然后进地道,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三个人又开始在房间里找起来。
这屋子里的摆设并不多,按说这个机关应该很好找,可他们搜索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云景摸着下巴一脸的懊丧,这是怎么回事儿?不应该呀。
苏南衣沉静下来,仔细琢磨了半晌,一般来说,像这种机关都会是一个瓶子,或者书架,或者在什么匣子的暗格中。
可很显然这一个设计却并不是这么做的,那究竟玄妙之处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