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帮着苏南衣收拾完,拉着她的手,“娘子,我们走吧。”
“好,”苏南衣匆匆看了一眼刘万沛和那位老者,快速福了福身,和云景跑向林子另一边。
老者捻着胡子轻笑,“年轻真是好啊,就是被你吓着了。”
刘万沛短促笑了一声,目光扫过苏南衣打扫过的地方,还真是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神医谷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老者问。
“没有,”刘万沛摇头,“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知道,天医府遭受大难,这个时候怎么敢轻举妄动?”
“对了,你那里不是有一方信物?不如试着和上方联系一下?”刘万沛问道。
老者摇头,“以前是有,但后来匆忙搬家的时候遗失了,更何况……谷主有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动信物的。”
刘万沛惊诧,“遗失?这么贵重的东西如何能遗失?这要是落到歹人手中可如何是好?再说,现在还不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老者有些尴尬,拱了拱手道:“此事确实是不该,但当初事发突然,幸亏我们走得及时,若是晚离开一步,我们师徒的命也得搭上。等到风声过了,我会再去寻一寻。”
刘万沛叹了口气,“是什么样的信物,你说说,我也帮着找一找。”
老者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我也不知道,信物是锁在一个盒子里,不到用时不得打开,所以……”
刘万沛看着他,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审视,半晌,轻轻拍他肩膀,“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老兄。”
老者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愧对谷主的信任啊!”
……
苏南衣和云景一边走一边用打湿的帕子清了脸上的易容,走出林子,天色已经暗了,车夫正在着急,看到俩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王爷,苏小姐,快上马车吧,一会儿该关城门了。”
俩人上了马车,车子一路急驰回城。
“景儿,我们得去助赵大人一臂之力了,”苏南衣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让车夫在一家书店前停了下来。
书店里一般都卖文房四宝,苏南衣借纸笔迅速写了一封信,挑了两本流记和医书,又拉着云景上马车。
云景看着她把那封信封了口,小声问道:“娘子,我们去哪?”
“周老御史的府上。”
云景托着腮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啊,我知道,那个脾气特别倔的老头儿,胡子可长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在自己的前胸比划了一下。
苏南衣笑起来,“对,就是那个倔老头儿。”
“他不是在御史台任职吗?我们可以去那里,那边有个好大的筐。”
苏南衣明白,他说的是御史台前台的那个请愿鼎,御史台的御史们都是一些文人,很有风骨,不愧强权和皇威,正义直言。
如果有京兆府解决不了的冤屈,或者是一些官员有枉顾法律,欺压良善等,也可以写了请愿书投入那个鼎中。
但,苏南衣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想投到周老御史的门前。
毕竟,她这一次要告的人可不一?般。
周老御史是御史之首,也是三朝元老,他谁也不怕,就算是顾西宸也要顾及他的颜面。
苏南衣和云景在前一路口就下了马车,步行过去,周老御史的门前也一个放书信的木箱,不过这个箱子放得极高,在府门的牌匾之后。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胡乱诬告,门匾两侧各有一个小机关,只在一碰到,就会有铜铃声响,上告的人也会被带入府中问明缘由。
苏南衣指了指那个小箱,“景儿可以放上去吗?但不能轻动任何人,不能碰到两边的小机关,铃不能响。”
“可以,娘子放心。”云景拿过信,看看左右无人,到了台阶上。
这个时候府门已经关闭,只有两盏灯笼在门前晃动,投下浅浅的光晕。
云景飞身一跃,轻轻松松把信放了进去,铃也没有响。
他回到苏南衣身边,等着夸奖。
苏南衣拉住他的衣袖赞叹道:“景儿好轻功!”
云景得到夸赞,眉眼满是笑意。
“走吧,我们回去。”
苏南衣回头看了周府大门一眼,明天一早这封信就能到周御史的手中,后天早朝,他有一天的时间去打听,足够了。
时候不早,云景送苏南衣回家,苏南衣忽然想起今天一早崔婆子对她说过的话。
她想了想,对云景道:“景儿,就送我到前面的路口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娘子不要景儿陪吗?”云景有点不开心。
“时候不早了,景儿该回去了,否则太妃该担心了,你回去以后可以跟太妃说说今天的趣事,”苏南衣凑到他耳边,“不过,记得我们的秘密不能说哦。”
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浅浅的气息,还有她身上的淡淡香气,云景只觉一阵心神微荡,他偏头,看到她的红唇。
苏南衣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景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嘴唇覆上她的。
云景满足的叹了一声,喉咙里溢出低低的欢愉声,他的另一只抚上她的腰,唇舌间越发霸道不肯松开她。
苏南衣气喘吁吁,脸也慢慢烫起来,云景的眸色深深,眼底涌着连他自己也搞不清的情愫。
这种感觉太陌生又让他控制不住的激动。
过了许久,苏南衣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他,低声道:“景儿,景儿。”
云景呼吸粗重,听着她的唤忍住心里涌动的潮浪,额头抵住她的。
“景儿,不能总这样,要等到大婚之后……知道吗?”苏南衣轻声道。
云景不想等,但想起苏南衣说过的,要大婚以后才能长久,只好又点点头。
“好。”
“那,我回去了,你也尽快回去,莫让太妃担忧。”
“嗯。”
苏南衣整理了一下,挑帘下了车。
云景看着空了的位置,伸手摸了摸,车厢里还有她身上的味道,他只觉得心里某些地方空了,却又被堵得厉害。
他挑车帘看了看,苏南衣纤细的身影隐没在一条巷子中。
眠春楼,是这城里有名的青楼之一,苏南衣特意在眠春楼附近的几个街口转了转。
这几个街口也托眠春楼的福,虽然是晚上了,但也有夜市,不少摆摊卖水果和小吃的,还有挑着小担卖胭脂水粉的。
苏南衣随意挑了两样,转身往回走,她抄了近路,人少巷子黑。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暗想,这么好的机会给了,要是再不出手,那可就白瞎这样的机会了。
这个想法刚一闪过,苏南衣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她眉心微动。
果然来了。
但随即又感觉不太对,鼻尖飘过淡淡的脂粉香,细听这脚步声小而碎。
嗯?怎么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