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谢凛的目光锐利锋芒，直击人心。
谢朗坐在那里，被戳破了小心思，有些手足无措。
“你希望爸爸出面劝说成阿姨吗？”
谢朗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又没说出来。
谢凛叹了口气,“朗朗，你能帮人一时,不能帮人一世。”
成梦要做衣服生意，他可以帮忙规划,也可以介绍货源,但是后续要看成梦自己了。
谁也不可能去负担另一个人的后半生,如果成梦能够发现问题,懂得变通,不需要他们开口,成梦自己也会解决。
相反，若是他们此次提点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现在他还可以看着松子那群人,就算爆出了问题，也能控制。顺便让成梦他们记住教训。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所以让成梦培养决断力是很有必要,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舍不得小钱的人，是走不长远的。
谢朗似懂非懂，然而他还没彻底想明白,成梦那边就出了事。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成梦的摊子都让人砸了，地上还有血迹。只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守着。
对方看到谢凛很是恭敬,叫了一声凛哥。
“他们人呢？”
“去了市六医院。”
谢凛带着谢朗赶过去，他们在走廊上看到了成梦和成玉。
成梦的衣摆有血迹，不过太边缘，不像受伤，反而像是不小心染上的。
“成玉，成阿姨。”
成玉紧紧抓住了谢朗的手，嘴唇都在抖：“阿松叔叔被人捅了一刀，还在里面抢救。”
成梦的衣服都是从沿海城市拿的新款，她又很会推销，几乎抢走了整条街的生意，过年时候更是生意爆火，这不，就惹上了麻烦。
成梦难得有些慌乱，求救地看向谢凛。
谢凛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手术还在进行中。
“放心，市里医疗水平很好。”
他的话语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成梦渐渐冷静下来。
惹事的人都被抓进了公安局，代超也一同被抓了。
她还记得那群人被抓走时脸上的不屑。他们有恃无恐。
走廊上，成梦平静述说自己的猜测，谢朗又生气又担忧。可他没有好办法，就算以暴制暴，他也没武力值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上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谢凛宽慰了几句就离开了，谢朗左右望望，最后选择留下来陪成玉。
两个小孩儿靠在一起，迷迷糊糊睡着了，成梦给他们身上搭了一件大衣。
她去医院外面吹了半个小时冷笑，然后回来守着阿松。早上七点，阿松醒了。
他一动，成梦就惊醒，“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阿松摇头，有些赧然：“我想上厕所。”
“我扶你。”
阿松躺回床上，喝了些水，成梦去外面给他买了粥，吃了之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两个小孩儿也被打发去吃东西，成梦在医院外买了包烟，不太熟练地抽着。烟雾中，她的面容更加沧桑，但那双柔和的眼睛却慢慢变得锐利。
下午时候，代超和一群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过来看望阿松。
“松哥，我真想不明白，你就是去打个工，咋还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对啊，之前赚的钱恐怕都得搭里面了。”
“松哥，你别待市里了，跟咱们回县城吧，虽然没什么钱，但哥几个帮你，看哪个不长眼的孙子再敢欺负你。”
“松哥……”
成梦握着门把的手松了松，转身离开。半个小时后，她提着一堆东西回来，没事儿人一样招呼其他人吃。
一个吊梢眉的男人看着手里的鸡腿，突然道：“成姐，咱们松哥也是为了你才受的伤，你看这医药费……”
“当然是我出，阿松什么都不用管。”成梦随口接道。
谢朗和成玉在外面听墙角。
阿松瞪了兄弟一眼，“成姐，你别多想，我”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成梦打断他，抬起头，目光像冬天早上的薄雾，冷冽又看不真切：“阿松，我什么情况，你们来了一段时间也知道。”
“我是个寡妇，又带着个孩子，走哪儿都容易被人欺负。”
“成姐你”
成梦抬手：“你听我说完。”
“昨晚的事情，我都看在心里，那刀子是冲我来的，你是为了帮我才受伤。我成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所以”
她严肃着一张脸：“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合伙做生意。咱们五五分。”
阿松愣在床上，代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敢说话。
阿松尴尬地笑了笑，“成姐，我没那么多本钱啊。”
“我借给你，后续赚了钱我直接从里扣，你觉得行不行。”
“这……”阿松眼珠子转了转，没有立即答复。
成梦知趣道：“我去看看成玉和朗朗，你先休息一会儿。”
这个借口并不高明，但是的确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成梦走后，病房里短暂的安静又爆发开来。
“松哥，你不会想答应吧。”
“我觉得还可以，如果松哥也当老板的话。”
“那我们自己可以单干啊，干嘛还把钱分出去。”
“蠢货，人家谦虚两句，你就当真了，成姐真没两下子，一个寡妇敢出来摆摊吗。”
“咳！”
阿松用力咳嗽一声，扯到伤口，让他脸色很难看。
代超走到他面前：“松哥，你怎么想。”
阿松闭上眼睛：“让我想想。”
其他人排排坐，在一起安静吃东西。
房间里都是食物的味道，阿松让代超把窗户打开。他在回想跟着成梦卖货的事。
成货会招揽客人，会推销，还知道货源，就算他不知道衣服底价，但看成梦每天卖的钱，也知道收入很可观。
他原本是动过自己单干的心思，但是一来他没本钱，二来他偷偷观察过其他卖衣服的摊子，差不多的衣服，成梦就是卖得好。
他们在衣服摊里的角色更相当于保镖和搬货工，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轻松。
而且，他觉得成梦并不止于此。
他轻轻点着床沿，心里有了决定，晚上成梦来给他送饭，他就把这事应下来了。
阿松在医院养伤，代超和他的兄弟经过寻摸，打人老巢去了。都是社会上混的，谁又怕了谁。
连齐得福也带人赶了来，至于其中有没有谢凛的参与就不得而知。
反正之后成梦做生意，再没不长眼的去闹事，连小偷小摸都没了。
他们发展的很快，小半年时间又在另一个夜市区租了几个摊位，阿松那些兄弟也在卖货，虽然比不上成梦，但是每日收入也尚可。
而成梦也越来越忙。
谢朗就继续拉着成玉住他家了，因为谢凛也见天往外跑，两个孩子不凑堆，还真觉得寂寞。
成玉的厨艺突飞猛进，连谢朗都跟着学着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了，拖地，洗衣服，更是不在话下。
最近气温逐渐上升，谢朗在屋里躺了一会儿，就去翻冰箱，然后朝卧室喊：“成玉，你是不是把大脚板吃完了。”
“不是我。”
谢朗关上冰箱跑到卧室：“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没吃，肯定就是你吃了。”
成玉眨巴眨巴眼：“我忘了。”
可恶啊啊。
谢朗扑过去压倒在他身上：“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给我留一个吗。”
成玉眼神闪了闪，气弱：“我以为还有。。。”
谢朗揍他屁股：“我不管，你吃了我的大脚板，必须赔给我。”
谢朗伸手：“你的零花钱呢，拿来。”
成玉在他身下，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五角的硬币：“都在这儿了。”
谢朗目瞪口呆：“你骗二傻子呢。”
“不信你搜，搜到就是你的。”
“搜就搜。”谢朗立刻动手，然而一通摸下来，真的只有五毛钱。
谢朗傻眼了：“你钱呢？”
成梦做生意赚了钱，对成玉很大方的。
成玉叹了口气：“那些书太贵了。”
谢朗一张小脸都扭曲了，“你这个书呆子！”
他气得一口咬成玉胳膊上，“还躺什么躺，起来，陪我去买雪糕，你个糟心玩意儿。”
两个小孩儿拿上钥匙出了门，外面的大太阳晒的肉皮子都痛。
“都是你干的好事。”
成玉讨好笑：“保证没有下次了。”
“鬼才信你。”
他们进了小卖部，五分钟后，两个小孩儿提着一袋子雪糕匆匆往家里跑。进了屋赶紧把雪糕放冰箱。
谢朗躺在沙发上，哈哈吐着气。
成玉给他扇风，谢朗看过来，他就咧嘴笑。
谢朗哼道：“傻样儿。”
成玉凑过去：“不生气了？”
“得了吧，谁跟你一般计较。”
电视上放着猫和老鼠，那只猫被修理得好惨。谢朗不但不同情，还毫不留情的嘲笑。
他指着成玉：“你就跟那只猫差不多。”
成玉扇扇子的手顿了顿：“你确定？”
“当然了。”
成玉：“我是猫，那你是什么？”
“废话，我当然是老鼠了，imjerry。”谢朗得意地挑眉，逗得成玉笑出声。
一集猫和老鼠看完，两个人在阳台排排坐吃着雪糕，看着楼下的风景。
阳光炙热，但是外面有雨棚，所以感觉还好。谢朗看着远方，手里的雪糕化了掉在地上。
“朗朗。”
“怎么了？”
“你面前……”
谢朗低头，好嘛，不知道哪里来的蚂蚁跑了来，他立刻站起来，抖了抖衣服，还好，衣服上没什么东西。
“我去拿水来冲。”
“等等。”谢朗三两口把雪糕吃完，然后去厨房里摸了一个蒜。
成玉：“你这是？”
“有人说大蒜可以驱赶蚂蚁，我还没见过，今天是这些家伙撞上了，我试试。”
成玉帮他剥蒜，还切碎，结果蚂蚁是走了，同时也把切碎的大蒜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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