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黑斑叫做黑毛痣。”
聂晨捏着少女周彩凤的下巴侧过一边，手上的镊子轻轻压了压少女脸颊上这一块直径有三公分半的黑毛痣。
“俺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医生，你直接说能不能做得了手术，做了手术伤口能不能没有疤痕？”
被聂晨此地禁止吸烟，情绪暴躁的周德，喝了一口茶，“只要医生你能做到术后不留伤疤，钱不是问题。”
聂晨当然知道这位周德的钱不是问题。
但是如果没有达到要求，那闹的就不是钱而是命了。
毕竟在重生前，当时因为手术失败导致面前这位性格跟她父亲迥然相异的妙龄少女自寻短见，最终像是猛虎出笼的周德，把深城人民医院闹了一个底朝天。
当其时实习规培医生的聂晨，对面前这位猛汉印象相当深刻。
在重生前，周德在深城人民医院询问多次，五官外科和皮肤外科，均接不下周彩凤这台手术。
黑毛痣属于皮肤癌变的肿瘤，切除表皮上黑毛痣后，最终是需要用植皮或是更高一级的皮瓣移植术。
一九九零年，无论是植皮还是皮瓣移植术在国内属于需要大开发的科目。
除非是烧伤或严重的皮肉脱离，需要对脸部进行塑形，才会用到皮瓣移植术。
皮瓣的成活率在这个年代是非常低的。
重生前原本历史线当中的周彩凤，她在人民医院最终定下来的手术方案不是皮瓣移植术，是风险较低的植皮。
周彩凤的那台手术，最终因为术后的血管危象，导致植皮的皮瓣坏死，造成了更大的伤疤。
不过呢，早在几天前，聂晨就在草铺医疗供应商张新那里，下了一批用硅胶制作的，各种形状的皮肤植入扩张器。
皮肤扩张器，在九十年代是重大商业专利，也属于韩国整容业独步天下的邪门利器之一。
“怕疼不？”
聂晨写完了病历，打开小手电，仔细观察着周彩凤脸颊上这一块直径三点五厘米的黑毛痣每一根黑毛。
从这颗黑毛痣上面的黑毛判断，黑毛痣属于病变中期。
怕疼？周彩凤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是，我怕疼呀，医生会很疼吗？”
这糟糕的对话让坐在一旁喝茶的周德龇牙咧嘴。
“爱华门诊提供的手术方案，过程将会比较疼痛。不过呢，幸好你是现在过来看病，如果再拖多几年，就回天乏术了。”
聂晨关了小手电，把镊子放在了茶几旁边小推车的铝盘当中，“这颗黑毛痣已经趋向成熟，一旦开始脱毛，表面开始溃烂，到那个时候就算你是不怕疼也避免不了留下一个伤疤的结果。”
“俺听说手术就是打了个麻醉药，最多疼上一阵子就不疼了，怎么医生你给说得好像要每天忍痛那样呀？”
“周小姐她的这颗黑毛痣，在手术前要做皮肤扩张，假如忍不了痛，那么这台手术是无法做的。”
“皮肤扩张？”周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迷惑不解表示听不懂。
“是的，在手术前要在这颗黑毛痣的旁边植入一个像是气球那样的皮肤扩张器，每天这颗气球会胀大一点点，皮肤也会随着这颗像是气球的扩张器一起胀大，这个过程是伴随痛感的。”
聂晨虚握着拳头摆在了小姑娘钟彩凤脸颊旁边，转了一下拳头，“最终在你的脸颊这里会长出一颗这么大的皮肤泡泡，然后取出扩张器，才能够进行手术。”
嘶。
钟彩凤和她的爸爸周德同时吸了一口冷气，在脸上植入一个像气球那样的东西，每天会胀大一点点？
这玩意听着都疼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周彩凤华深深的问道。
“有，不过其他的办法我不能保证在切除黑毛痣后不会留下伤疤。假如你们不能接纳我的手术方案，就只能去医院那里看看别的医生愿不愿意给你做手术了。”
聂晨是曾经目睹周彩凤手术失败后的惨状的，同时也目睹过周彩凤的父亲周德在人民医院闹事时让人不寒而悚的凶残现场。
假如周彩凤和她的父亲因为怕疼或是怕花钱，不愿意接受这个稳妥安全的手术方案。
那么聂晨自然也不会去冒这个险，用其他的手术方案对周彩凤进行手术。
毕竟有着失败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自己可不会去趟这个雷。
“这样告诉你吧，刚才我跟你所提起的手术方案当中的皮肤扩张器，是属于爱华门诊独有的皮肤专利器械，目前国内外都没有这一个项目。”
聂晨拿起茶壶斟满周德周彩凤面前的茶杯，“如果因为怕疼，蹉跎了一段时间，把这颗黑毛痣拖过了最佳开刀时间，到时前来爱华门诊找本人开刀手术本人可是拒收的。”
短短的时间内，聂晨可是好像给出了很多个选择给一根筋的周彩凤爸爸，周德。
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必须在现在作出选择。
“凤凤你怎么看？这个手术听起来就很疼呀。”
周德大刀阔马坐着，目光盯着他面前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杯，瓮声瓮气问低头不语的周彩凤。
周彩凤犹豫一会儿，捧起茶杯小口喝着，喝完了一杯茶，向她爸爸周德说道：“我想做这个手术。”
她的声音虽然小声，语气却是非常坚定。
这颗小时候被称之为胎记的黑毛痣，从她儿时有记忆开始，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黑毛鸡、黑毛猪、小黑、黑凤……
从儿时到现在，所有的外号都围绕着她这颗黑毛痣诞生。
疼她当然怕，想到这位年轻的聂医生向她所描述的，将会在她脸庞植入一个像是气球那样的玩意，每天都会胀大一点点，把皮肤像气球那样给撑大了起来，想想都特别疼。
但是再怎么疼，也比不过明明跟她玩得好好的女伴，转身会跟其他的小伙伴在背后咯咯笑她。
熟读各种恋爱小说的周彩凤，对恋爱一直憧憬，只是有脸上这颗黑毛痣，她知道自己一旦敢向自己有好感的男子表达好感，换来的将会是乌天盖地的嘲讽和泼辣的笑声。
“这台手术是属于爱华门诊独家专利的皮肤移植缝合手术，不包括周小姐前往医院进行全身检查的费用……”
聂晨在周彩凤和周德明确表达了做这台手术的意愿后，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手术整个疗程的费用是八万九千三百元。”
“八、八、八万九千三百元？！”
下午三点钟，如同往常那般回到了爱华门诊的陈春梅，被聂晨上午开出的这张新病人医疗费用清单，给震撼得靠着长沙发扶手，身体一滑坐在扶手上。
聂晨被她的模样逗乐了：“这才哪跟哪，至于一惊一乍的大惊小怪吗？”
上午时分聂晨向周彩凤父女俩开出发价格高出天际，一般人无法接受的医疗费用时，原本以为周德会跟他进行讲价拉锯战。
却没料到，爱女心切的周德在女儿周彩凤下定决心愿意做这台手术后，他如释重负，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对这个价钱毫无意见。
同时表示会最快完成聂晨要求前往医院进行全身检查，然后再拿报告过来给聂晨做详细术案的要求。
“晨哥啊，我以为一个月有两个病人上门，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这两三天就有一个病人上门，这做什么生意都没有开门诊赚啊！”
陈春梅坐在了长沙发的扶手上，清澈的眼眸笑成了桃花眼。
看来向富贵病人发出邀请信函还是有效果的。
本来经历了四五天空军没有病人上门，有些心灰意冷的聂晨，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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