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觉不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就像老刑侦?”趴在了副驾驶座,伸出了一只手指打着圈圈的张静颖,笑颜如花问聂晨。
聂晨听到了张静颖这么一说,他的心跳倒是猛然跳了一下。
忽然间便意识到了,今天在国贸大厦自己和任老板柳老板说的那番话,可能在观察细致入微的张静颖眼中又有一些什么端倪。
“这样说吧,咱们因为上周六因为李超人伙同美国cia对咱们下手的关系,在没有彻底警告李超人之前,面对柳老板这种属于给美国某些机构做传声筒的人物,必须要表现出了更强硬的态度。”
聂晨绕过了张静颖说自己像老刑侦的番话,而是把话题直接绕上了聂晨和美国李超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关系。
当然这一番话,只是说给张静颖听而已。
实际上,聂晨在见到了柳老板的第一眼起,心中便无法平静下来。
放在了之前,聂晨对于是否要力争上游,是否要介入到了商业领域和这些时代骄子同台竞技,介入到了这些自称是风口上的猪,但每一个人都是幕后神仙的神仙局当中,是否定的。
认为自己重生一次为什么要那么拼,好好在自己的领域舒适称王称霸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改变什么世界?
但是在刚才的饭局上,和柳老板短短的见上一面,聂晨心里边便知道有一些事情,永远是心中一块垒。
柳老板他们这些商人,在这个时期做出的抉择,二三十年后,往往会滚雪球那般,滚成了一个尾大不掉的商业制度。
而跟随在他身旁的这批商人,在那个时间,将有着各自的商业帝国。
而每个帝国的基层理念,均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买办思维。
如果不在这个时期介入到了这其中,并且以身作则和这股正在膨胀了起来,将会以星火燎原之势,借着改革春风吹满整个中华大地的歪风邪气进行斗争,进行面对面的对抗,那么这块垒将永远无法消退。
如不斗争,现在出生的孩子们,在未来面对没有底线,敲骨吸髓的商业规则和资本家,将被压仰到无处躲身的地步。
在柳老板们壮大起来的未来,阶层将固化,升斗小民将没有任何上升通道。
在九九六,房贷,车贷面前,年轻人要么榨干青春所有力量,在三十五岁后成为渣滓。
要么则是一开始就心灰意冷,直接躺平。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在饭局,聂晨一见到了柳老板,本来一向淡定不会失态,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流露自己情绪情感的他,居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柳老板。
“港岛的明星,果然比咱们内地以及韩国那边的架子大得多。”
陈春梅在车子开到了红岗路时,从皮包里面掏出了两张,钟兰兰刚才饭后偷偷递给她的电影票时,小声抱怨昨天下午,本来和爱华门诊约了今天上午过来门诊咨询的,港岛邵氏影星邵音音又放门诊的飞机。
邵音音在清晨时间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来不了。
不过邵音音今天不过来爱华门诊做咨询的原因,是下周一港岛医学院的杨海坤教授,将要带着过来爱华门诊实习的学生,来爱华门诊办理手续。
到时不止港岛医学院,包括邵氏集团自拍的建筑师、报价师也会过来门,根据聂晨给出的医院设计图展开报价,然后在下周也将要展开医院建筑项目的竞标。
毕竟在这周,办事神速、特事特办的陈秘书上司,已经给这一块地皮开了绿灯。
而这块地皮的搬迁,寮棚区所有人员的安置,在这周已经基本完成。、
寮棚区域最大的人口来源,乃是针织厂。
针织厂产生了爆炸后,因为爱华门诊的介入,以及现在还没有撤诉的关于针织厂工伤赔偿诉讼,让针织厂不得不提前从寮棚区域搬去莲塘工业区。
同时,针织厂压了三个月以上的工人工资,也在上周陆续开始发放。
已经有收到了工资的针织厂员工,在这几天提着了猪头肉或是烧鸡、烧鹅的熟食,过来爱华门诊邀请聂晨喝酒。
本来聂晨认为,只在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尽自己的能力消灭不公平。
至于太大的范围,聂晨则不会放在了心上的。
更别提要自己介入到了商业竞争,把自己扔入到了这个时代的漩涡和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们同台打擂。
聂晨的这个想法,却是在今天和代表美国某个机构过来传话的柳老板见面之后,完全颠覆扭转。
既然已经向柳老板表达出了自己厌恶他,一见面就厌恶到了极点的情绪。
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就应该走柳老板的道路,让柳老板无路可走。
聂晨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和柳老板同台竞争,微型计算机方面的竞标,还确实不是那么难事。
在这方面,同样有着足够人脉的任老板,是可以借着他,介入到了微型计算机这个将会影响华夏商业格局二三十年之久的风向口的。
“上周过去港岛时,刚好是这部电影上映。”
和陈春梅,张静颖,吴秀菊四人,在红岗路的人民电影院看了今天在深城上映的,刘德华、吴倩莲主演的《天若有情》。
看完了这部电影后。
在电影院门口的小卖部吃了红豆冰,就回去筒子楼大院。
二号手术室,李大勇率领着三组缝合小组的缝合配合,还在如火似荼的进行。
因为聂晨把部队医院三个实习生,按技术从低到高重新分配。
所以上午的三组缝合配合练习的效果表现,是不相上下的。
“这一片区域,本来属于针织厂向爱华村租赁的寮棚区域,已经全部手续办理完毕,全部迁出。而这一片属于周边做小生意人的几块区域,也基本迁得七七八入了。”
第二天的周日上午。
老黄和设计院的设计师,带着已经通过了各项考核的设计图纸,过来筒子楼大院这边,找上了查完房不久的聂晨。
一行人站在寮棚区域外,老黄指着滨河路和爱华路交界的,这一块还有至少十多户人住在寮棚里边的寮棚区,“这十多户本来是全部搬走了,现在躺棚里的人,是周五晚上连夜搬进去的滚刀肉。听说是莞城、港岛两地过来的。还有的一些记者,专门在那边摆开了摄影机,我们要是动手,立即就上报纸了。”
老黄指了指,就在这一片寮棚旁边,已经架好了长枪短炮的五六名记者,其中一名是采访过聂晨的《深城商报》记者。
“还是李超人的马仔喽?”聂晨问今天本来休假,专程从银湖别墅区赶过来的陈吉米。
“是他的马仔,咱们现在没必要和李超在那边怄气。”
陈吉米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如果今天晚上他们没有搬走,会有专业人士劝他们离开这里的。”
聂晨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向了晴空万里远的南边港岛方向。
“磨镜!磨铜镜了呀!”
港岛,深水湾。
在半山山坡,靠山面海的三层别墅,位于三楼主卧的录音机,正在播放着潮剧《陈三五娘》。
躺在了安乐骑上,闭目沉思的李超人。
手指随着潮剧富有特色的鼓点节奏,在安乐椅扶手上轻轻的敲着。
李超人虽然此时已经年过六十,但是有着强大掌控欲的他,却可以像一只蜘蛛那样,听觉嗅觉以及触觉,沿着思维像蜘蛛网伸出,在五感中,把这一栋占地面积五百多平的别墅,层次分明用不同感受,掌握在了心中。
此时正是上午的十点钟。
时间已到,在三楼休息区上发条的大钟,理应会铛铛铛的发出清脆钟鸣。
只是,一直有专人打理上发条的大钟,却没有在十点钟准时响起钟鸣声。
李超人扣在了安乐椅扶手上,轻轻跟着潮剧锣鼓节奏的手指,停了下来。
平时十点钟,楼下花园的花农城伯,便会扯着他那沙哑的大嗓门,和门卫阿义互相扯皮的。
此时,城伯和阿义两个人互相说港岛新闻八卦的嗓音,也没有在楼下花园响起。
李超人眉头微微皱起。
这会儿,他闻到了空气里边有着一股淡淡的,有别于檀木香的青草味。
“谁?!”
李超人打了个机灵,猛然在安乐椅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