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男偷偷的拉了下宁秋,小声的问。“怎么了?”
宁秋放下笔,“不知道。”丢下三个字就跟着班主任老师出去了。
去办公室的路上宁秋细细回忆着,自开学以来她的考试成绩平稳的过分,排名几乎没有变动。平时上课,交作业的情况都良好,可班主任为什么会单独找她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见到里面坐着的人,宁秋才明白过来,这两人不就是曾今询问过自己的那两个警察。
难道……纵火案有眉目了?
两位穿着便衣的警察口气和缓,“你好,宁秋同学,我们只是想再核实下上次询问的一些问题。你别紧张,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询问。”
宁秋点点头,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之后警察又将之前的问题重复的问了遍,宁秋依旧如实相告。
直到最后警察又问了个让宁秋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你在春秋季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运动服,怎么了?”
“能说的具体点吗?”
“就是那种藏青打底,有白色宽边条纹的,四十五块一套的那种。”
“只有这一种?”
“不,还有一套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
“就这两套替换着穿?”
“是啊。”
“那书包呢,是包是什么样子的?”
“帆布的,棕色,里面刷胶防水的那种。”
警察一边点着头一边记录,最后又问。“那牌子和价格还记得吗?”
宁秋细想了下,“牌子不记得了,价格三十多块吧,具体是多少我忘了。”
离开办公室时,宁秋一头雾水。警察为什么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难道有人看到了嫌疑人,所以警察才会从衣着和书包着手调查?
同样的询问也在各个年纪的办公室内进行,被询问的人中当然也有马冬灵。
“那你平时用的是什么书包。”
“书包?”
“对,能具体描述一下吗?比如材质和价格,或者品牌。”
“是红色的,牛津材质,三十多块,品牌……好像没有牌子。”
“嗯,我们询问的就是这些,谢谢你的配合。”
下午,放学后,马冬灵坐着公车回到了孤儿院。
刚来到楼梯口,就听到二楼传来的哭闹声。那哭闹声太熟悉了,她加快脚步踏上二楼。
“你别动我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的!!你这个老巫婆!!”
方晁趴在地上,四肢并用护着散落在地的那堆东西。
他哭喊着,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黄老师。
“你还在撒谎!?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
“我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方晁歇斯底里的喊着。
马冬灵丢下手里的书包,快步跑过去挡在方晁面前。
“这些东西都是我给方晁的,黄老师他并没撒谎。”
看到突然出现的马冬灵,黄老师眼中闪过嫌恶之色。
“你知道方晁有病,不能吃这些东西!”
“我知道,我告诉过他每天只能吃一点儿,不能多吃。”
“可他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自制力!”
被马冬灵护在身后的方晁委屈的哭了,“我没有多吃,我知道自己不能吃这些,每次只是拆开袋子闻闻味道!!而且我也没撒谎,这些东西就是我的!!”
黄老师表情有一丝不自然,虽然她知道是自己冤枉了方晁,但她怎么说也是个老师,被一个孩子骂老巫婆,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
“总之,零食必须没收!就算你不吃,保不准会给别的孩子吃!还有!马冬灵!以后不许给任何孩子这种零食!知道吗!?”
马冬灵顺从的点头,“我知道了。”
“现在把东西都收起来!交给我!”
马冬灵收起地上散落的零食,递给了黄老师。
黄老师气愤的接过,木质地板被她踩的砰砰作响,离开二楼孩子们的宿舍。
见人走了,马冬灵把方晁从地上扶起来,掏出手帕仔细的帮他惨干眼泪。
“别哭了,你可是男生,为了这种小事掉眼泪太丢人了。”
方晁抽噎着,“可是,东西都被那个老巫婆抢走了。”
“东西没了可以再买,不过以后当着她的面,可不能再叫老巫婆了,知道吗?”
“可是……大家都这么叫她的。”
“那只能在背后叫,当面这么叫她,她一定会记仇,之后会想方设法刁难你的。”
方晁眨着湿漉漉的大眼,不确定的问。“会吗,她可是大人,是老师。”
马冬灵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耳边小声说。“她的心眼可小了,当着她的面不要激怒她,懂吗?”
方晁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了,去洗洗脸。以后冬灵姐给你买更好的,不用心疼那些东西。”
“嗯。”
看着方晁乖乖的拿了毛巾去盥洗室,马冬灵的目光看向掉在角落的小书包上。她几步走过去,拿起那个包,又返回楼梯口拎起自己沉重的书包,回到房间。
夜晚,孤儿院笼罩在夜色中。通往大门的水泥路旁,孤零零的亮着三盏路灯。在黄色的灯光下能看到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在水泥路上画出一个个墨点,越来越密集最后彻底晕染成一片。
有雨滴落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虽然这声音很细微,但依旧能让人立刻注意到。
一个黑影从床上坐起,浅色的被子从光洁的皮肤上滑落,露出一具曼妙的身体。那是独属于少女青涩玲珑的曲线,皮肤在浅淡的光线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少女的头动了动,一缕黑发从光洁的肩头滑落。
她的目光像是看着床的另一侧,那个高高的隆起。
坐在那儿静止了会儿,少女悄悄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踮着脚尖像猫儿一样无声无息的行走在木质地板上,走到衣柜前,轻轻的拉开柜门。
柜门发出清脆的声音,少女身子一僵,像一座石像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确保床上之人依然在熟睡中,她才悄悄拉开柜门。
柜子里放着一排衣服,白皙的手伸向其中的一件皮质的外套,拿出这件外套走到窗边。
今夜外面下着雨没有月光,只有楼下路灯的光亮从玻璃窗外投射进来。
借着那点微弱的光,少女双手使劲的在皮质外套上摆弄着,好半天才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用力抛出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在黑暗中折射出一点银光,最后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