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来到了九月中旬。宁洪福和宁诚准备播种冬小麦,而宁秋和奶奶在家里练习制作油墩子。
制作油墩子的磨具几天前就拿回来了,花了几块钱和手艺人定制的,一共五个。
其实做这个小吃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于是宁秋就在馅料里下了点功夫。
八角、花椒、桂皮、丁香、小茴香磨成粉末加在馅料里,这些其实就是五香粉的配料。又考虑到孩子们的口味,宁秋在里面添加了少量的辣椒面。
尝试过几次后,家里的大人和孩子都说好吃,对于这小买卖也更有信心。
宁秋想过很多方法改善爷爷一家的日子,但以她现在这个年纪,根本无法操作。
于是她绞尽脑汁的想了这个摆摊的注意,主要还是成本小,就算失败也没多大损失。
当然,她觉得失败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种吃食在北方并不常见,更别说闭塞的富源县了。
虽然赚的不多,而且很辛苦。但赚钱就没有不辛苦的,只要有回报,一切都是值得的。
九月底是种小麦的日子,下山村的村民们一早就去了对面的田地里。
但凡遇到这种大面积种植的时期,下山村就会全村出动,由村长统筹安排。家里人多的种的快的,忙完手头的活计后会帮着其他人家一起种植。
互帮互助是村里不成文的规矩,毕竟谁家都有要别人帮忙的时候。这回你帮了别人家,下回别人家也会帮你。也因为这村里人的关系都比较亲近,不像城市各家自扫门前雪。
能干活的青壮年都下了地,村里只留下些老人孩子看家。
宁秋也早早起床,来了下山村后她的作息也变得非常规律早睡早起的,身体也比在沈家时强壮了不少。
身上和脸上的伤早已痊愈,除了膝盖上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其他地方都恢复的很完美。
虽然她年纪还小,但喂鸡喂羊的活还是能做的。要不就帮着奶奶侍弄后院的菜地,跑跑腿,打下手。
晌午侍弄完后院的菜地,祖孙俩就为家里下地的几个劳动力做午饭。
下地是体力活,朱熹妹做了一大锅的三合面馒头,菜就是练习时剩下的那些油墩子。配上一大窝菜汤,和几样自家腌的咸菜就算完事儿了。
眼看着快到中午,祖孙俩将吃食放进背篓。
宁秋背了一背篓的馒头,奶奶的背篓放着几样咸菜和一大盘油墩子,手里提着装着菜汤的木桶,准备妥当俩人就往地里去了。
这时间点村里有不少媳妇给自家男人送饭,三三两两说笑着往村外大路走。
待村道上的人渐渐少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后山山脚。
人影沿着村道迅速进了村,四下打量着沿着墙根偷偷摸去了西面的一个小院。
小院外是一圈一米多高的土墙,一伸脑袋就能看到里头的情形。
院子里很脏,地上是一大摊一大摊的水渍,羊粪鸡粪随处可见。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蹲在地上,面前是一盆脏衣服。袖子高高卷起,露出细瘦带有淤青的手臂。孩子用小手费力的搓洗着盆里的衣服,屋里还能听见女人恶毒的咒骂声。
两个人影蹲在院墙外,观察院子里的情形,见那孩子吃力的将脏衣服放进背篓后,背着往院外走。
见状,两个黑影忙往院墙边躲了躲,之后一路尾随在孩子身后。等孩子拐过转角,他们迅速冲上去,一把捂住孩子的口鼻。
其中一人扛起孩子就往后山跑,另一个则往村东头跑,一口气翻进了宁家的院子。
一背篓的脏衣服掉在地上,散落在泥地里。
宁秋和奶奶等着三人吃了午饭,收拾了东西回家。
回到小院,朱熹妹将碗碟清洗了,对蹲在灶房门口的宁秋说。
“秋啊,咱回正屋,奶奶给你量量尺寸,回头让你大伯母做几件秋衣。”
“唉!”
宁秋乖巧的站起,牵着奶奶的手回了正屋。
走过院子时,宁秋皱起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往周围看了圈并没发现什么,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
朱熹妹拿了卷尺,仔细的给孩子量了尺寸。“秋,咱把衣服做大些,回头个子高了也不怕。”
“嗯。”
记下尺寸后,朱熹妹拿过缝了一半的千层底。
“去院子里玩吧,想出门就叫奶奶,奶陪你一起去。”
“嗯,知道了。”
宁秋走出堂屋,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有一瞬间的失神。所有人都说,童年是既美好又短暂的,但宁秋却觉得十分难熬。
无所事事的她晃晃悠悠的走去后院,想看看那些牲畜。可刚转过拐,背后猛然伸来一只手,用力的捂住她的嘴。
宁秋一惊,手肘反射性的往后猛击,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
不过宁秋毕竟是个孩子,能让背后之人发出闷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那一下明显刺激到对方,双手更用力了。宁秋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对方掐断了,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渐渐失去氧气的情况下,她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那人加快了脚步,几步窜到了院门口。紧张的回过头看了眼正屋,悄悄的推开院门,跟着人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门外另一个人影躲在墙根,见同伴得手,他立刻上去帮忙,两人夹着孩子一路快跑进了后山。
坐在堂屋的朱熹妹纳着鞋底,对所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眼皮子时不时的耷拉一下昏昏欲睡。
进入山林,男人才松开手。宁秋这才看清的面前的这两人,两人一高瘦,一矮壮。都穿着深蓝色的外衫,皮肤黝黑,脸颊上两坨高原红,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本地的农民。
还没等宁秋尖叫出声,高瘦男人迅速的用一团布塞住了她的嘴,另一个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并将她装进一个麻袋中。
“这女娃长得可真够水灵的啊!!”
“可不!这下我们发了!!”
“快回去,勇哥还等着呢。”
说话间两人扛起麻袋走到一处山腰,在一块巨石后又拿出另一个麻袋,各扛一个从另一边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