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步周起身,把差点戳到脊梁骨里的工具放在笸箩里。
俩孩子已经回来,见只有父亲一人,大毛快步过去蹲在他的身边。
孩童的语气认真而谨慎,询问父亲在买了新母亲的时候,是否知道她的脑子有问题?
大毛把昨天和今天的事,一件不落的转述给父亲。
小丫头在旁边认真的用舌头,把饼干上的糖粒舔下来,然后才去吃饼干。
偶尔附和两句大哥说的,新妈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还给洗了热水澡,犯了错误还没挨打。
“爸,你要提高警惕,这样的敌人最可怕。”
若是有所图有弱点的敌人,他们还有办法攻克。像是上一个,只要是给钱就可以。
而现在的这个,说是图钱,她花钱是没节制但都是给他和妹妹的。要是图有个出气筒,他俩犯了错误,赔了钱,她没打还把竹竿都给掰断了。
这样的敌人放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像是一颗糖衣炮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而且会把人炸的粉身碎骨的。
这才两天的时间,小妹就已经倒戈投入敌人的阵营了。
大毛观察两天,都没发现新母亲有什么破绽。尤其是猜测新母亲投毒试探的事,他现在还有点余恐未清。
每次提醒小妹,她却不以为意,明显已经被敌人腐蚀了思想。
长久下去,怕是他们俩的独立思想就被敌人腐蚀殆尽了。
听儿子的话,郑蕴岚是在自杀未遂住院之后,对他俩的态度才突然转变的。
刚才有意试探,她也毫不隐瞒,关于自杀的原因以及现在她的态度,并不像是装模作样的说谎。
“或许,她不是敌人,而是我们的朋友呢。”
若是朋友,这些付出就都是真心实意的了。组织教育,说话要有理有据,现在全凭猜测就武断的说一个人居心叵测,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是敌人还是朋友,要长期观察再做判定,否则会寒了人家的心。
大毛虽然不太明白父亲说的话的全部意思,但只要是父亲说的,他就赞同。
邢步周一手拉着一个进屋,菜香味已经出来了。熟练的蹲在灶台边儿,把摆整齐的树枝塞到灶里。
角落放着的是没干的树枝,刚才整理的时候,郑蕴岚顺势放到那晾晒的。
“蜂窝煤你用,明天还会送来一车。”
烧树枝,锅底不热屋子热,大夏天的,做饭的人太遭罪。
“有批条还是自己买的?要是自己买,就算了,我想想办法。”
现在国内的钢材、煤炭的价格飙升的厉害。一车蜂窝煤要是没有批条,比新大米都贵。
她听孙大娘说,郊区有放牛官儿放几十头大牛呢。她想着,早晚天气凉爽的时候,就带俩孩子去捡牛粪。
那东西虽然不如蜂窝煤扛烧,但总比树枝耐烧。
“有批条。”
邢步周透过热浪看向系着围裙,忙前忙后的人。她说话可真好听,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能在家呆一个星期,打算先把房子给收拾妥当。
这房子久未有人住有漏水的地方,女人孩子不能将就。还有自来水,他也打算给装上,能让她的日子,过的舒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