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人就跑远了,最后一句从风中飘回。
陈实又背着袋子来了,看到凌然,踌躇着。
“进来呀!凌然他也是来帮忙的。”周想招呼他。
陈实慢慢的进了院子,看到院子的大变样,有话想问看看凌然又不敢。
“别那么怂行不行?这院子是周想想请瓦匠回来修整的,我也帮忙了。”满满的骄傲口气。
周想拿出杆秤,凌然接过来秤,“四斤六两。”
周想递钱给他,他不接,“我妈说这次的不收钱,当作是用缝纫机和教洗鸭毛的费用。”
凌然拿过钱,一把塞他棉袄兜里,“一码归一码,你妈说的不算,周想想说的才算。”
陈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周想也点头,“凌然说的对,洗鸭毛的方法,我在教室里都跟大家一起说了,用缝纫机的事情,她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她带缝纫线来就行了。”
陈实点头。
“开始吧!”周想一发话,凌然立刻去南屋里的灶台里,舀热水出来,周想把化好的肥皂水端着去了卫生间。
凌然对着发愣的陈实轻踢了一脚,“发什么愣呢?不是学洗鸭毛吗?走。”
端着热水去了卫生间里。
陈实进来,又不好意思的退出去,然后想想不对,又进了来。
凌然瞪了他一眼,“别磨磨唧唧的。”
陈实进来后,周想指着最里面的蹲坑,“你是看到这个不好意思的吧?我家这个叫卫生间,不分男女,还可以在里面洗澡,我们站着的这块空地就是洗澡的地方。
鸭毛腥臭,在这里洗比较好,这里也亮堂。”
陈实闻言,认真的察看这个卫生间,最里面一个蹲坑,虽然和厕所的比较像,但好像没有臭味。
蹲坑对面是只水缸,旁边还有个旧塑料桶,墙上还挂着一只篮子。
现在三个人站的这里至少有七八平方,摆着三个大塑料盆。
“坐下,开始洗了。”
陈实顺从的在小板凳上坐下。
还别说,凌然学不会的清洗,陈实一学就会。
周想趁着这次,把所有的鸭毛鹅毛都洗了,学校收的加上陈实这次送来的,将近三十斤。
凌然来回的拎水,陈实洗的比周想洗的还好,揉洗力度拿捏的很到位。
洗完,凌然给搬到了南屋,西边的新炕已经烧热了,铺上破床单,鸭毛捏干水,均匀的铺在上面。
“你家有炕,很方便,不用靠太阳晒。”陈实看到炕,羡慕的很。
“这个炕,光材料就将近两百块钱,我估计你家不会舍得的,先少量的洗,你可以留到夏天的时候洗,晒好后收到冬天用。
这干了后,再缝一些布袋子,装好,上锅蒸,像蒸馒头那样蒸,蒸半个多小时,再从布袋子里倒出来晒干,如果没有了腥臭味,就证明羽绒成功了。”
陈实经过这第一道程序,后面的第二道程序只听说,他心里就明白了。
自家经常有热水,也有大锅,很方便的。
“陈实,我这里羽绒基本够了,你如果自己洗鸭毛,我觉得可以专门洗了卖羽绒,羽绒你至少能卖十块钱一斤。”
周想看着陈实那不相信的眼神,解释给他听,“先不说你费的时间,就说这羽绒,一件普通的棉袄,最多半斤羽绒就够了,五块钱,买棉花也差不多,但是羽绒它暖和,做出来轻便好看,它的名字也高大…呃,好听。
市里一件羽绒服,要卖到四十块到五十块,人家还只卖羽绒服,不卖羽绒,你回去跟你爸妈仔细说明白我这话,看他们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周想也是看他老实孝顺,他家那生意,挣的是辛苦钱,自己已经不需要羽绒了。教给他又何妨?顺便再教几句后世都知道的生意经,学不学得到,那就看他个人了。
凌然嫉妒的看着陈实,小丫头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又不能带给小丫头什么利益。
周想看到凌然脸上的嫉妒,赶紧安慰道:“凌然,这次羽绒能有二十来斤,到时候给伯母拿几斤回去,你很快也有羽绒服穿了。”
凌然点头,虽然想叫小丫头给自己做,但是即使不怕她翻脸,也舍不得她受累呀!
陈实仔细的分析着周想的话,觉得十块一斤的羽绒不算贵,周想收还要两块一斤,洗的时候又有损耗,两次晒干也有损耗,这中间用的柴火和人力算进去的话。
“周想,如果卖十五一斤呢?”
周想欣慰的点头,这陈实是块做生意的料,“你先试试卖十二或者十三,就说弄这羽绒损耗大,友情价分一点给人家。
待你妈妈学会做羽绒服,再跟人家讲解怎么做羽绒服,用过的人会明白羽绒服的好,然后就会自动吹嘘自己的羽绒服了,慢慢的你家的羽绒就好卖了,这些需要一个过程的。”
陈实兴奋的点头,家里每天有大量的鸭毛鹅毛,以前都是扔掉的,现在经过加工就能卖高价,还不需要太多的本钱,所以不用有太多的压力。
“你记住,晒干的羽绒,只能装布袋子,不能装塑料袋,跟棉花的道理是一样的,你的本钱里面还要算上一点布料。”
陈实开心的走了,凌然不太高兴,“你对他那么好干嘛?”
周想疑惑,“有吗?我觉得既然教他了,就教完全啊!再说了,我这不收鸭毛了,有点愧疚,毕竟以前他家不知道鸭毛能挣钱,这刚开心几天,我又不收了,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见小丫头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凌然放下心里的醋意。
陈实回到家里,找到爸妈,把周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的学给爸妈听。
陈母有点犹豫。
陈父同意,“花不了几个钱,儿子不是学会了吗?先洗一些,自家做出来穿,知道效果,才能知道怎么对别人宣传。
能卖羽绒的话,家里等于有两份收入了,暑假里天气好,你跟儿子可以一次性洗出来,冬天慢慢的卖,应该能行,关键就是要没有味道,对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