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家主之争6
“话虽如此，你也要努力，不能让二房那父子两人小瞧了才是。”沐菊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恩。”沐语晴点头，随后问道“姑母，这城西也该有富户吧？”
“自然是有。”沐菊点头回答说道。
“那为何，大伯父不好好把城西经营好，反倒是要发展柳县的生意？”
“城西是平民大过富户，再加上，富户家里，多半会有固定的送菜，送粮，甚至送布匹和生活用品的专人，而男人多半在外经商，母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会出来溜达，总归是有银子，哪里能饿到？”
“这么说来，这里的铺子，不挣钱，也是有原因的。”沐语晴点头，了解了其中的因由。
“这里的粮油铺子，多半以卖粮食为主，油…一般都以动物的白油为主要使用来源，所以各家各户，不会主动过来买油店的油，在这里，油自然不能算是赚钱的路子，而灯油更是如此，平民百姓，多半用的是烛光，所以灯油也是奢侈品，富户自然有主要送油的店铺，想要用油来赚钱，就更不容易了。”沐菊跟她，详细的介绍了这里为何不赚钱的缘由。
“这么说来，唯一赚钱的就是粮食，而这里平民，能吃上粮食的时候太少，大多以粗粮为主，所以粮油铺子，多半是半亏损状态？”沐语晴想了想，便道“那…姑母为什么还要选这边的粮油铺子？而不选城东的粮油铺子呢？”
“那是因为，大哥没有看到这里的行情，就放弃了这里的消费群众。”沐菊笑了，回答说道。
“看来，姑母已经有主意了。”
“这里就是布庄，我的店，就在你斜对面拐角处，有什么事，尽管过去找我，这几日，我都会留在这里。”沐菊停住马车，掀开帘子，看着这个小门脸的铺子说道。
“好，那…语儿就先进去看看了。”沐语晴下了马车，这才抬头看着布庄，没想到，竟然关着门。
“这个青天白日的，怎么连店铺都不开了？”无花不禁说道。
“属下进去看看吧？”禁一抱拳，看着她道。
“不是从外面锁的，里边应该有人，你翻进去看看吧！”沐语晴点头回答说道。
“是。”禁一抱拳，找了后院的院墙便翻了进去。
禁一进去之后，直接去正门，把门打开，沐语晴进去，里面甚至快变成了一间空铺子，随后今年走出来一个十几岁左右的男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弟弟，姐姐问你，你是谁？这里的掌柜哪里去了？”沐语晴伸手，男孩后退，沐语晴笑了，手回手，看着他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怎么进来的？”男孩防备性的看着她反问道。
“你这小孩很是无礼，我们家小姐是沐府三房的大小姐。”无花说道。
“沐府三房大小姐，沐家…那这个小姐就是东家了？”男孩急忙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沐语晴点头回答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不是已经不管这间铺子了吗？怎么又来了呢？”男孩不解的问道。
“已经不管这间铺子了？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里没有掌柜的吗？”沐语晴皱眉，真没想到这间铺子，竟然已经早就没人管理了。
“大概半年前吧！我们这里就没有人再给供货了，掌柜的也去城东的二老爷那里拿货，可是二老爷的意思，这城西铺子不赚钱，所以暂时不供货，清货也够卖个一年半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黑这里供货。”男孩回答说道。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沐语晴点头，明白了这里为什么皇妃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大掌柜和他的媳妇儿，原来是他们两个人看铺子，我是在这里跑腿打杂的，掌柜是这附近出了名的吴剪刀，他的媳妇儿是这里的绣娘，手艺也是非常了得。大概一个月前吧！掌柜的媳妇儿生孩子，这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有没有供货的商家，我们这铺子，赚的钱，还不够工钱，再加上掌柜家里多了孩子，生活更是拮据，所以便让我看着铺子，他给人在家做衣裳赚钱，养家糊口。”孩子又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你难道不回家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沐语晴点头，看着他问道。
“我叫小豆子，父母不知哪里去了，经常在这片要饭吃，掌柜的看我一个人可怜，就收留我，给我口饭吃，还让我在这里住，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小豆子这才说道。
“这里边还有什么东西吗？”
“就在里面，还有两匹白布，其他的就没有了。”小豆子指着里头货架上最高处的那两匹落满灰尘的白布说道。
“禁一，过去把那两匹白布拿下来。”沐语晴回头叫禁一过去拿。
“东家等着吧！我去拿，那里头比较乱，我小，进出方便些。”小豆子说完，便钻了进去。没想到，他一进去，上头的竹竿就掉了下来，沐语晴赶紧喊道“小心。”
小豆子另外一只脚，踩到了旁边的那个竹竿，差一点滑倒，手里的两匹白布顿时也飞了出去，禁一赶紧过去把小豆子给接住了，这两匹白布，在空中打了一架，一个直直插进了染缸，另一段也下来，一头栽进另一个染缸…
禁一放下小豆子，眼疾手快，将两匹白布拎了出来，不过为时已晚。
“救不了了。”小豆子摇头说道“因为白布进染缸需要一点一点，而且必须拿着竹竿挑着它，摊开量晒，这整匹布的扎进染缸，颜色不均匀，且还有边缘没有染色，这样的布，就算是花了，没人会买这样的布料。”
“你已经算是半个懂行的了，对吗？”沐语晴笑着，揉了揉小豆子的头问道。
“没有掌柜的懂得那么多，但是…还是多少懂这么一点点的，掌柜的说，这不若是不能一点一点的浸染，颜色就会有深有浅，这样一来，这布料做出来的衣裳，远远看上去就像褪了色的衣服，没人会买这样的布料，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这些布料就算是废了。”小豆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活活就像一个小大人儿。
“那我们先把它晾晒出来，然后，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好吗？”沐语晴。看着这五颜六色花花的图案，忽然之间有了个想法，于是眼看着小豆子问道。
“东家，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这些布已经不能用了，为什么还要把它晾晒出来呢？”小豆子。一点都不理解，明明已经不能用了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坚持去做呢？
“把它晾晒出来，自然有我的用意，禁一，无花，无果，你们三个一起按照小豆子教给你们的方式，把这两匹布先晒出来。”沐语晴看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是。”
“好。”小豆子点点头，随后道“那个竹竿架子先要固定好，不然待会它会掉下来的，然后用两根竹竿一点一点把布挑开，再晾晒在那个高处的竹竿上头。”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半个时辰左右，把这两匹布都晾晒上了，对着阳光看，沐语晴笑了。
“这布，好像彩虹的颜色。”小豆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看着晾晒开的布匹，不禁说道。
“这下你明白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坚持把布料，晾晒开的原因了吗？”沐语晴看着小豆子问道。
“东家的意思是，你是准备把这些布料做成衣裳？”小豆子惊讶了，这样花了的布料好看是好看，可是又有谁敢穿出去呢？
“有些时候，这布料的花纹和款式，会能带动一些人，但是这些人，很可能会接受或者拒绝这样的创新，不过…你要记得，什么事情你没努力，也没去尝试，就觉得这件事情不行，那就说明你注定是要失败的，明白吗？”沐语晴看着小豆子又道。
“恩。”小豆子点头，随后说道。
“这些布料晾晒在这里就可以了，对吗？”
“恩。”
“你们那个掌柜家住在哪里？可以带我过去吗？”
“东家是过去，想要把掌柜找回来吗？”
“对呀！现在我们的布料有了，会做衣服的人没有啊？如果我们不把大掌柜找回来的话，这家布庄是不是就会经营不下去呢？如果经营不下去了，你又能呆在这里多久呢？”
“我知道了。我这就把门锁了，带着你们去找掌柜的。”小豆子点头，随后带着他们离开了布庄，去了隔壁巷子。
“这里就是掌柜的家。”小豆子推开门，随后喊道“吴叔，东家来人了。”
“……”沐语晴看着院落，以及房子的外观，显然已经是青黄不接的地步了。
“娘子，你在家好好照看虎子，我今天刚收上来几文钱，去粮铺买些白米，给虎子熬粥喝。”这个掌柜正往外走，看着小豆子带着四个人进了院子，愣住了。他是个裁缝，对布料很敏感，看着沐语晴的穿着，再看着她身边的侍卫婢女的穿着，立刻就断定了，他们是什么人。
“吴叔，东家来人了。这是东家小姐。小姐，这是吴叔，也是布庄的掌柜。”小豆子立刻介绍说道。
“吴掌柜。”沐语晴看着吴叔笑着说道。这叫吴叔的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可是却打了补丁，这样一来，很明显就能看出，他们的日子过得如何。不过…他的衣襟和手肘虽然打了补丁，却绣了花纹，看上去就像盆栽一样，倒是别具一格，看来…他家娘子的刺绣手艺，也是技艺高超的。
“东家小姐。快…快屋里坐。”吴叔急忙。掀开门口的帘子，示意他们进屋去坐。
沐语晴没客气，直接进去，里头的灶台，碗筷几乎都是肉眼可见，虽然都摆在明面上，却干净整洁，屋子里，一张大床，一张小床，一个桌子，一个火盆子，碳是最便宜的碳，所以屋子里还有很浓的烟味。
“这是…”吴叔的夫人看着进来的一行人，不禁问道。
“这是东家小姐。”吴叔立刻说道。
“原来是东家小姐呀！东家可算来人了。”吴夫人不禁有些眼圈泛红了，道。
“给你们带来麻烦了。不怪我这次来，是想重新把我的铺子开起来的。”沐语晴道。
“太好了，太好了。”吴夫人感激的说道。
“小姐快坐，家里没有茶叶，就喝点白水吧？”吴叔也算是说的直，毕竟这样的情况想要拿出茶叶来，可能也是有些为难人吧？
“吴掌柜不用客气，我还是有话要说，你们也不必忙活。”沐语晴摆手，随后回头道“无花和无果，你们两个过来一下，现在你们两个带着小豆子，这就出去置办些东西，给小豆子买些好吃的。碳，最好买些好炭，这样烟熏火燎的日子，孩子受不了。再去姑母的铺子，买些米面油来，再给孩子买些东西。”
“是。”两人点头，赶紧离开去置办东西。
吴氏夫妇，虽然离得远，却好似也隐约听见了什么置办东西的事情。他们哪里敢多想，这些东西是给自己的？
沐语晴走了过去，看着小床上的孩子，戴着虎头的帽子，穿着虎头的小鞋，身上是红色，衣襟上绣着的是虎头纹络的图案，这一身衣服，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这绣工却一目了然。她没敢伸手，就站在一旁，看着吴夫人问道“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他叫虎子。”吴夫人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回答说道。
“真的是人如其名，长得还挺壮实。”沐语晴笑道。
“东家小姐要不要摸摸他的小手？”吴夫人似乎看了出来，异地小姐想摸摸孩子，又不太敢伸手，于是便道。
“真的吗？”沐语晴笑了，抬手，捏了捏火子肉嘟嘟的小手，这个手感，就像摸在豆腐上软软嫩嫩的，特别的滑溜溜。随后她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的小手放下，然后对着夫妻二人说道“今天我过来，主要是想跟二位商量一下，店铺开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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