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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在王府当咸鱼104 小菜

作者:之子言归分类:其他更新时间:2021-08-29 16:43:48

想来是趴了一夜,身子着实是难受,她挣扎着要坐起,可胳膊还未使力,她便又瘫在榻上,尝试无果,她只得病恹恹地望着李玠,好不可怜。

阮蘅不禁嘀咕道:“这天花还真是厉害的紧,我特意只用了那么小些,竟还这般来势汹汹。”

她扯着嘶哑的嗓朝着那道身影低低试探了声,“阿玠……”

李玠手一顿,墨在纸上晕染开,他顾不得这份公文已作废,径直起身走到床榻旁,“醒了?可想吃些什么?”

李玠俯身一把将她捞起,怕触及她后背,便用手臂托着她,像抱孩子那般将她抱了起来。

李玠暗叹,当真是无所畏惧。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可又无可奈何,只是将她的手捂在胸口,又拿刚浸过水的帕子给她捂在额间。

怀里之人渡过温热于他,他才觉得此刻的一切是真实的,前世自她染病至出意外他一概不知, 亦没有陪在她身旁, 他不知她遭受过什么, 亦不知她那时的心寒与绝望。

……

阮蘅醒来时头疼欲裂, 只觉得沉重地抬不起身来,她艰难地抬眼,见案旁坐着一人,此刻正执笔书写,和煦暖阳勾勒着他清癯的面庞。

昨夜听她谈起前世之事, 她虽毅然平静, 可他知道, 那都不过是她的掩饰,她一人承受太多, 也不肯与他多说一二。

怀里之人又动了动,李玠将她搂紧,“都会过去的。”

她身上的红疹显现, 痒得她愈发难忍。生怕她抓破了后背,李玠不得已束缚住她的双手,不过也只折腾了一盏茶的工夫,阮蘅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想来是他身子有些微凉,滚烫的阮蘅不时往他身上贴去, 触及他的凉意, 她竟还舒适地砸吧着嘴。

她有些恍惚,只觉得前世在她卧病之时似乎也看见过如此一幕,远近不明,忽实忽虚,她烧得一时辨不清究竟在何时。

“就是头有点疼,还有后背有些痒。”阮蘅惹着没去挠,“你别担心我,这一回根本比不得上回,上回我第一日就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今日还能翻动身子,想来是不严重的。”

阮蘅指了指桌案,“你将我放在那儿,我要写些东西。”

突然腾空的无措与不安让阮蘅下意识就抱紧了他脖子,嗔怪道:“你做什么……”

“不是你想起身吗?”怕她没坐稳,李玠另一手虚搂了一下。

阮蘅本就发烫,现下脸红得更无法见人了,娇艳欲滴之下,她本就无力的嗓音显多显了几分媚态,“那你别这样抱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儿。”

李玠见她躲着他的视线,便也没有打趣她,“我让人去备一些清粥,没有胃口也多少要吃一点,否则身子扛不住。”

这一回阮蘅没有再拒绝,在他肩膀闷闷应了一声。

“除了头疼可还有哪里难受,一个时辰前我已经给你喂过药了,等你吃过粥再喝一碗。”

李玠哪里会听她的将她放下,只是先自己坐下身,将她侧放在自己腿上,拦着她蠢蠢欲动的小手,“你要写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写。”

阮蘅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废了,还能写字,你替我磨墨就是。果然这病得自己得一得才能知晓,先前东儿发热说头疼,那时我用了一味柴胡,本也是治退烧的方子,如今愈看愈觉得不大妥当了,应当留些余火将这天花的病症得快些散出来才是,天花藏在体中时间越长越难受,也越易加重。”

李玠看着她握笔之手都有些颤抖,却还不肯来求他一声,不免觉得好笑,“你倒是厉害,不过两个月工夫,这医术摸了不少门道。”

“那是自然。”一提起这个,阮蘅不免自豪,“师傅说了,我娘家中可是开药铺的,她亦有一手好医术,我身为她女儿自然不会差,再则还有师傅这位神医在教我,我哪能给他丢脸。”

阮蘅越说越来了劲,她拿笔尾点了点脑门,“这最要紧的还不是得靠我这儿,你可别看我在京城胡混,这茶、戏、球、牌、马若是有哪样不会,哪里混的起来?有好些人说可惜是我只个女儿身,否则这朝堂功名也是要有我一份的,我也觉得如此,我又不比旁人笨,这读书写字也比不得那些在国子监的官世子弟差。”

生怕他不信,阮蘅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李玠”二字,她病恹恹的脸上起了些许笑意,虽惨白却满是真意,“你瞧,是不是与你写的一模一样?”

李玠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十分意外,早在京城时他就发觉阮蘅写字笔法与他极其像,如今一想,他与阮蘅上一世才只有一载之际相处,她却能如此细致发觉他字迹的不用而又能以假乱真。

李玠失笑,他的姑娘倒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阮蘅小心翼翼将纸叠起,“这可是我当初花了三个月时间学的。”

李玠眼中黯然,阮蘅眼中的熠熠生辉让他心中陡然一颤,他似乎又瞧见了当初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唤他一声“阿玠”的姑娘。

他已经许久不见了,他以为他早已将那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阮蘅弄丢了。

李玠结果她手中的纸攥在手心里,“这张就给我罢。”

“不过是张纸,你要来做什么……”阮蘅顺势塞到他手中,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四喜呢,他近日可还好?”

“嗯。”李玠颔首,“他是个机灵的,我将他放在青禾身边了,让他学些本事。”

可本是件欢喜之事,可阮蘅却怎么也欣喜不起来,“你可知道他爹娘之事?他爹娘都患了天花,如今在后村也只是数着日子过能拖就拖,可四喜却什么也不知,我不想告诉他实情,他还小,不该承受这些的。”

李玠揉了揉她脑袋,“阿蘅,他不小了,该知晓他应该知晓的,那是他爹娘。”

阮蘅点点头,觉得李玠说的在理,于四喜来说,她也不过是一介外人,哪里能插手他的生活,有些事瞒着他不一定是对他好,“好,过两日待我身子好转了,你将他接过来吧,让他见一见吧。”

李玠应下。

阮蘅便转头再提笔写下另几行字来,口中也念着:

“晨起时头疼、有失重沉闷之感,口干唇裂,无胃口。”待写下这一句话后,阮蘅看向李玠,“昨夜我自己都没有注意,我是睡下几个时辰后开始发热的?”

本是随口一问的一句话,却不想李玠却回答得异常干脆,“两个时辰。”

“哦,两个时辰。”阮蘅又在纸上添了一句,正要搁下笔时她突然发现不对劲,“不对!昨夜那么晚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两个时辰后才发热的?你是不是一直待在我屋里没走!”

阮蘅往后一缩想要避开李玠,她又将自己衣襟裹了裹,“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面前之人此刻生龙活虎,哪里还有一点病了的模样,让他也暂时搁下了沉重的思绪,他抱起阮蘅站起身来,“你是指哪里?”

“哪儿?李玠!你究竟看了多少地方!”阮蘅又羞又气,只恨自己如今没了气力,连推开他都推不得。

阮蘅瞪着他,李玠也难得起了揶揄她的心思,二人便沉浸在片刻的温宁之中,哪里还能听到身后不合时宜的“吱呀”推门声。

“主子,粥来……”那声音一顿,硬生生憋出最后一个字,“了。”

青云将食盒往桌上一搁,撒腿就往外跑,将门也合上,只留下一句话来,“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见了鬼了,他跟着王爷那么多年,何时见过这般情景。王爷竟与哄孩子一般抱着阮蘅,任由她在他怀里打闹,他也不闹,反倒是一脸宠溺。

知晓王爷掏心对阮姑娘好,可这亲昵而若无旁人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青云不由想起还在京城时,王爷起初一听到“阮蘅”二字时那眼中不加掩饰的嫌弃与厌恶,阮姑娘送的东西也毫不留情地丢了,可如今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啧,可男人不也是吗?

即便那声不重的关门声让阮蘅回过神来,可她依旧尴尬地想钻进地缝中去,“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都让人瞧见了!”

李玠见她是真的不自在了,便将她放在榻上,“青云不是外人。”

“是!”阮蘅毅然,还以手指比了比李玠与自己,“你与我,我们之外的人都是外人。”

“是。”李玠听到她这话,眼中的笑意愈发克制不住,在她心中,他终于不再是外人了。

他虽知晓这是她的无心之言,可他依旧欢喜,“是,我们之外的人都是外人,那你便是我内人。”

阮蘅:“!”

阮蘅羞得话也说不利索,“无耻!什么外人内人的,谁是你内人!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李玠将食盒端了过来,淡然道:“昨夜,你自己亲口说的。”

“胡说,你都说我昨夜发热了,我都烧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说这种话!”阮蘅有些心虚,她有时候就是管不住嘴,这夜里究竟有没有乱说什么,她自己也不敢保证。

李玠见阮蘅全身都要缩到床榻内了,他伸手一把将人捞了回来,“先喝粥,粥都要凉了。”

阮蘅躲避着他炽热的视线,慌忙将碗夺了过来,“我来,我自己来。”

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翻涌,阮蘅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并不排斥李玠的靠近,甚至还想去靠近他。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这辈子或许还是要栽在他身上了。

如今她才真正想明白,先前说的那些什么释然、不恨了不过都是假的,只是用来欺骗那时的自己罢了。

如今兜兜转转那个人又在自己心头,并非是重新拾起了,而是因为从来没有放下过。

如果是他,她似乎愿意重蹈覆辙。

“在想什么呢?粥都要凉了。”李玠揉了揉她的脸,出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阮蘅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她突然释然一笑。

自重生恢复记忆来,她一直活在勾心斗角之中,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复仇、要抓住幕后指使者,要查清一切真相,规避所有错误,不要再重蹈覆辙。

可她如今才明白,这世上之事没有什么错与不错,不过都是取决于人罢了。

遇到了一个心中没有你的人,那便是错误;可若他满眼都是你,那便是归途。

如今归途承载满天星河待她奔来,她既爱星河,那为何不向星河而去,撞一个满怀。

见她一直愣神,李玠神色微变,“阿蘅,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阮蘅仰面摇了摇头,将碗颤颤巍巍递了过去。

“我手没有气力,拿不动碗。”阮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眸含春带露,怕自己不够真,她瘪了瘪嘴,挤出几抹湿润来,我见犹怜之姿任谁见了都不忍拒绝。

李玠眼眸一沉,即便阮蘅变化微乎其微,可他依旧能察觉到。与她昨夜试探性的靠近不同,此刻她眼中别无他物,他与她之间那道屏障已被她亲手卸下,她对他没有一点防备,也没有一丝抵触。

像极了……不,确切的说,此刻的她就是当初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姑娘。

李玠眼中酝酿着翻涌的情绪,他极力克制着,生怕迸发而出。

阮蘅哪里没见过他这神情,昨夜李玠在吻她之前就是这模样!

阮蘅吓得往后一缩,心中泛着嘀咕,是她方才太过火了?可是她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呀。

看着被吓得面色更显惨白的小脸,李玠将情绪压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接过阮蘅手中的碗,顺势坐在了床榻旁,喑哑着声,“过来,我喂你。”

阮蘅哪里还敢,捏着布衾的一角,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玠舀了一勺,“先吃粥还是先——”

“先吃粥!”阮蘅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不,不对,不是先吃粥,是吃粥!这事哪还有个先后之说的!你……你成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李玠眉尾一挑,“成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是,你以为我要说的是什么?”

就知道要跳进他的坑中,阮蘅索性闭上嘴不说话了。

李玠将粥喂给了她,阮蘅很恨地咬了一口,只听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我想问你,是先吃粥还是先吃小菜?”

阮蘅低下头,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这回真是糗大了,自己心术不正,竟觉得旁人与她也如此。

她喏喏应声,“都吃,小菜也要。”

李玠轻笑一声,舀了一勺爽口小菜递到她嘴边,阮蘅处于弱势,只得乖巧地张嘴。

可她还未贴近调羹,只见李玠将手一收,人便贴了过来,唇间的温热贴上她,与她口齿间小粥的清香四溢交融。

面前的人愣在原地根本回不过神,都忘了推开他,似是被这一吻夺去了心智。

阮蘅也不知呼气,气息都快被李玠剥夺殆尽,脸涨得醺红。

李玠见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才缓缓退开了身子,他清隽之声勾着阮蘅摇摇欲落的魂魄:

“这是小菜。”

阮蘅回过神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如此,脸又刷得一下通红,险些没背过气去,他的意思是他是小菜?

可某人似乎还不愿放过她,清越之声吸食着她的魂魄,“再问你一回,想先吃小粥还是先吃小菜?”

阮蘅这回学乖了,讪讪一笑,“我自己来吧,我发觉我手突然间好了,我可以自己吃,我只想吃粥,我吃粥不需要小菜的。”

李玠唇尾冷冷一挑,“是吗?”

他身体力行让阮蘅知晓了吃粥却不吃小菜是一极不好的习惯。

而阮蘅,在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可再直视“小菜”二字。

黎明将微亮已将送至檐前, 零星碎落在窗台之上,依稀映照着床榻上相拥的二人,与其说相拥, 倒不如说是李玠将阮蘅禁锢在怀中。

这姿势实在是太羞耻了,上一回被人这么抱着还是她八岁之时,她如今也算得上是个大姑娘了,虽没有旁人瞧见,她也难掩羞涩。

阮蘅无力挣扎,索性趴在他肩头将脸埋了起来,李玠身上的杜康香让她昏沉的脑袋终是有了一丝清醒。

阮蘅摇了摇头,“难受,不想吃东西……”她浑身无力,根本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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