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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在王府当咸鱼97 密诏

作者:之子言归分类:其他更新时间:2021-08-29 16:43:48

在阮蘅意料之外,这一回只从李玠口中听到一个字,“好。”

他揉了揉阮蘅脑袋,昏暗的烛光下,倦意一览无余,他眼底满是无奈,“可是阿蘅,我真的无处可去,今日实在累了,昨夜也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可否让我在屋里休憩一阵子,我不吵你。”

李玠见阮蘅慌张将他往外推,不由失笑,“余老前辈上了年岁,睡得浅,我一去他定然会发觉的,而他又一日操劳,我怎好再去打搅他。”

“那……那我这儿更不可了!”阮蘅垂眸藏起面容上的无措,“我也还算得上未出阁的姑娘,哪有将男子留在房中的道理!”

阮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眼中疲惫不假,要将他赶出去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阮蘅抬眼, “献王殿下这是何意?”

李玠环顾四周, 意有所指,“这原本是我的屋子。”

阮蘅泛着嘀咕, 将烛台点燃, “这村子那么大呢, 怎会没有一个落脚之地。”

李玠耳尖, 自是把她的话听个一清二楚, 他凑近了她一些,“还真没有了, 整个村子都已安置了百姓住下,若真要去与他们挤一处,他们定然会不自在。”

阮蘅一怔,“什么?”

“我并未有将你带入村的打算,故而未在此留下你的住处,可你偏偏要来,我只得将我的屋子留给你用了,可如此一来, 我还真就无处可去了。”

李玠走了过来,在她床榻旁站定,“阮蘅,不是我想留下,是我无处可去。”

“那我也会不自在啊……”阮蘅瘪瘪嘴, “这宅子又不是只有我这间屋子!对了,殿下可与师傅一间屋子,师傅的屋子比我的大多了。”

阮蘅眼眸颤了颤,心已沉底,“这一回你做得已极好了,有千百百姓出城,至少他们不会再受此磨难,而我们会亦有法子救城中百姓于水深火热的。”

李玠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是,会有法子的。”

她犹豫了一阵子,将身子往内挪了挪,空出了半张榻子,“没有人瞧见的……你赶快歇息吧。”

李玠忍俊不禁,并未顺着她的意,只将屋内唯一一把木椅挪了过来,摆在她床榻旁,轻笑,“这一张榻还不够你睡的,还要分于我?”

“不睡就不睡。”阮蘅躺下,有意将整张榻占满,将自己裹在布衾之中。

李玠叹了声气,“安抚归安抚,你莫要乱碰,天花不比旁的病症,起初几日根本看不出端倪,那几个孩子也是家中有病染者,若他们真的染上了你也无从得知。”

“你放心,我有留心,回来后净手了。”也不知可是窗外月色静人,竟让她一时抛下了屋外的惨况,她侧过身看着李玠,“献王殿下,前世这场瘟疫历经了多久?”

李玠倚在木椅之上,长叹息,“有一年之久,局势一直不可控,皇上封城后所有人便只能等死,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阮蘅眨了眨眼,“而后呢?在那之后的大梁又发生了何事?”她死得早,并不知后来的漫长岁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有一件事是她最想知晓的,“你可有夺回属于自己的……”

皇位。

这二字虽未说出口,可李玠立马会意,他揶揄道:“阿蘅,你这是在窥探天机。”

阮蘅别过脸去,他什么都知道,却不与她说,还说劳什子天机不可泄露。

耳畔传来李玠轻笑声,可阮蘅心中却是发涩。李玠而后的几十年中并未有她,就算她知晓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能如何。

他或许登上皇位成了一代贤君,封了城中最为贤良淑德的女子为皇后,与他琴瑟和鸣。后宫之中定有他的红颜知己,而她们都会替他生儿育女。

而她呢,她什么也没有,他给她留下的最多不过是个冰冷的谥号与万民虚妄的敬仰。

她告诉自己分明不要在意,可一想到面前之人或许属于过旁人,而那人与他历经过数十年岁月,阮蘅便越想越为心闷,情绪翻涌。

她知晓,那些复杂情绪中有一味是嫉妒,如今就连还不知她名,她就已有些在意。

阮蘅背对着一直不说话,李玠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俯身将阮蘅的身子扳过来,“怎么了?”

阮蘅眼中还来不及掩去的哀伤与湿润撞进李玠眸中,李玠眼底一暗,温言道:“哭什么?”

李玠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阮蘅更是委屈,方才强忍住的泪水这下便夺眶而出。

阮蘅觉得自己不争气极了,总是在李玠面前失了分寸,她使劲抹了抹眼泪,就要再背过身去不看他。

可李玠哪里还会让她逃,他一手从她腰肢上勾过,另一手一揽,阮蘅还来不及挣扎,李玠就已将她搂在怀中,他以指腹擦拭着她眼角,“怎么了,可是我方才说错话了?”

李玠哪里会知晓方才他只一句“窥探天机”,而她却想了这般多。

阮蘅闷着头,想将他推开,“殿下放开我。”

李玠哪里会听她的,只将她搂得更紧,他手一提,阮蘅便被放在了腿上,整个人被全然抱在怀中。

“等一切都过去后,我再告诉你,可好?而后都是些朝堂之事,你听着也只是无端添些烦恼罢了,我都会尽快处置好的。”

即便他解释,怀里的人儿依旧挣扎着推开他,“殿下放开我!”

李玠附在她耳畔,“若是再喊,你师傅就该醒了。”

阮蘅一怔,随后发现险些又着了他的道,她拧着眉,在他怀中胡乱挪着身,“殿下若不如此放肆,我哪里又会如此,分明是殿下不知分寸!”

“阿蘅,你别乱动。”李玠呼吸一沉,眸色暗了暗。

阮蘅察觉出李玠声色有些异样,脊背一僵,“殿下怎么了,可是我碰到了伤口?”

李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无碍。”

阮蘅正要再问下去,只见李玠将一物什放在她手中,她下意识一问,“这是什么?”

阮蘅依着烛光将手中之物看得一清二楚,“是锦盒?”

李玠颔首,“打开看看。”

阮蘅如今心思都在这锦盒之上,早忘了自己还在李玠怀中,她摇了摇头,“这锦盒打不开的,我早已试过。”

李玠二话不说,将手边的烛台端了过来,接过锦盒便放在烛火之上。

阮蘅心惊,“这是做什么!里头还有密诏呢!”

正要去夺之际,李玠一把将她不安分的手拦住,“正是要取密诏。”

阮蘅不解,李玠耐着性子解释,“宣平侯极为谨慎,是将密诏封在锦盒内,而这锦盒之中灌满了蜡油,若不用火根本打不开。”

阮蘅撇撇嘴,“殿下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李玠轻笑不语,只看着锦盒被烛火吞噬,因灼烧着锦盒中的蜡油,火焰愈发明亮,不过一会儿,便听锦盒“啪嗒”传出断裂声,李玠将烛台摆在一旁,拾起锦盒置于阮蘅面前打开,“看看。”

只见锦盒之中摆着明黄锦帛,虽被尘封十数年,可锦上所绣龙纹依旧明丽磅礴。

阮蘅看了李玠一眼,这才颤颤巍巍拿起。说到底,这才是她这两世祸起的根源,这一锦帛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

阮蘅缓缓打开,还未去瞧锦帛之上写着什么,她一怔,“怎么只有一半?”

这密诏是残缺的,显然是被一分为二,而她手中的是密诏的左侧。

“嗯。”李玠眼中未闪过一丝惊讶,“确是只有一半。”

“那另一半呢?”阮蘅突然想起什么来,“记得杜若思与我说过,她也有一个锦盒,可就是这密诏的剩下部分?”

李玠颔首。

阮蘅眉心一拧,“杜若思一死,杜家断然不肯将另一半的密诏给你了,可这只有一半,你日后该如何?”

李玠将密诏展开,指了指上面的字,示意道:“你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阮蘅这才就着烛光看去:

……

遂秘立李玠为太子,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虽说这密诏是残缺,可最为关键的几句话尽数在这半张密诏之上。

李玠低声道:“我也是许久之后才知晓的,先皇病重之时我还年幼,他担心若将皇位直接传于我,定会受到皇兄的暗杀,而后皇兄把控朝政,先皇便索性假意传位于皇兄,如此一来便可减弱皇兄对我的杀心。”

“于是他便留下这一份密诏,宣平侯与杜家是先皇的暗中安排,他想让薛、杜二家日后辅佐我,可先皇知晓杜家虽强劲,可有野心,他不放心将密诏尽数交给杜家,于是将密诏一分为二,将无足轻重的一半给了杜家。”

“杜家只知那是密诏,可并不知那只有一半,先皇就想以次来牵制杜家,而又要让杜家尽心竭力辅佐我。”

阮蘅扯了扯嘴角,“所以你让杜若思做侧妃,只是为了另一半的密诏?”

李玠也不知这话怎就又被阮蘅扯到了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有些事不好隐瞒,他只得一五一十道:“是,不过那时我根本不知密诏究竟在哪只锦盒里,得到杜家锦盒后我才知是被一分为二。”

阮蘅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谁都利用,唯利是图!若这密诏被分成了十份,那你可是要娶十个回去?”

李玠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你可有闻到这屋子里有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阮蘅还真仔细去嗅了嗅。

“醋坛翻了,屋里满是。”

“李玠!”阮蘅气得伸手就要去打他,被李玠一把攥住。

“我承认,我是利用了,虽不至于此,可这是最快的法子,我筹谋了那么多年,不愿让更多的人丧命,便不想再等下去了。”李玠将下巴搁在她肩膀,“阿蘅,我从未碰过她。”

阮蘅又羞又恼,“我何时问你可有碰过她了!你碰不碰与我何干!你而后娶了哪家的姑娘,生了几个孩子,又与我何干!”

李玠恍然,突然明白了她方才的异常,不由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如此心性。

李玠扣住阮蘅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方才可是因为这个哭了?”

阮蘅有些跟不上他思绪,一面甩开他的手,“什么?”

李玠凑到她耳畔轻语,“只你一人。”

李玠这话意味不明,让阮蘅心中咯噔一声。

李玠忍俊不禁,“上一世,我未续弦未生子……阿蘅,我的正妻只你一人。”

阮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即便这话听起来匪夷所思,可阮蘅与他双目对视,竟觉得他这话一个假字也没有。

李玠将脸埋在她颈间,“阿蘅,我很欣喜。”

欣喜她的娇嗔悲怒会因他而起,这便表明她已放下心结,试着靠近他了。

阮蘅眼神飘忽,故作镇定,“我又没问你这些,你与我说做什么……”

“某人方才都哭了。”李玠将布衾一扯,盖在她身上,“我若是不解释,她今夜想必真的睡不着了。”

夜色静谧, 屋内犹如银针落地般的沉寂,不知由何而来的燥热将屋子的角落渡满,阮蘅不敢去瞧黑夜中的那抹身影, “殿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么晚了, 您待在我屋子里实为不妥。”

“别闷着自己。”李玠将布衾扯了扯,“听人说,你今日去了外村,还抱了那个孩子?忘了我与你怎么说的?”

阮蘅扯了扯布衾,闷声道:“那孩子病了,喊着阿娘,他祖母昨日也不在了,我只是觉着他有些可怜,便想安抚他。”

阮蘅赶在李玠说话前抢先,“你莫说什么我嫁给你,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是这辈子,做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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