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门口，对着阿姨笑眯眯道：“阿姨您好，我是北城的朋友，来帮嫂子看病的，他们在吗？”
苏融雪真的要哭了，吾命休矣！
为了能够让医生更好地给苏融雪看病，蒋北城专门空出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的椅子，和一张正对着桌子的躺椅。
苏融雪坐在躺椅上，和医生对面而坐，心里非常紧张，即便对面的医生好像什么都没有带。
今天一整天都在陪着苏融雪的蒋北城，在门口没有进来。
苏融雪好几次望向门口，但是门被紧紧关着。
她不确定蒋北城现在是不是还在门外等着，还是已经离开了，但是这并不妨碍苏融雪多次回头看着门的方向，好像这样可以给自己增加勇气。
医生似乎看出了苏融雪的紧张，柔声道：“你别紧张，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做程风然，跟北城从小就认识，初中高中都是同学，你们结婚的时候本来是让我来当伴郎的，但是我那边有个病人，没有抽出时间。”
“你好。”苏融雪点了点头。
说不紧张，但怎么可能不紧张。
坦白说程风然是很温和的那种类型，看上去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跟他在一起总觉得心情莫名就平静下来了。
但是苏融雪还是紧张。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马上就要被拆穿了，到时候蒋北城会不会讨厌自己。
“那么我们现在来说说你昨晚的幻觉是怎么回事儿吧？你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况吗？”
程风然拿出纸笔，静静等待苏融雪的回答。
苏融雪原本因为害怕，所以一直低着头，现在听到程风然的话猛然间抬头。
“你……刚才说什么？”
是自己听错了吗？他不是来给自己治疗眼睛的吗？
“我说你是昨天晚上是第一次产生幻觉吗？我从北城那边听说了一些，说你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周围有很多充满恶意的声音，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吗？只有声音吗，还是也能够看见人脸？”
程风然再一次重复了一遍，问得比刚才更加细致了。
程风然说了很多，而苏融雪脑海中只有一件事情。
“你不是来帮我治疗眼睛的吗？”
程风然摇了摇头，“并不是。”
随即讶异道：“北城没有告诉你吗？我主修的是心理学，你的眼睛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是因为北城说你昨天晚上出现了幻觉，所以才叫我来的。至于你的眼睛……”
程风然笑了笑，“北城应该会从m国找专门的团队来帮你治疗，可能需要的时间会久一点，你很着急想要治好眼睛吗？”
苏融雪赶紧摇了摇头。
后又赶紧解释道：“我已经习惯了，不治好也没有关系的。”
程风然闻言眯了眯眼睛，也没有多问，随即道：“那我们开始治疗吧。”
苏融雪点了点头，这一次十分的配合。
一个多小时之后，程风然站起身。
“那今天的治疗就到此为止了，下一次治疗的时候我会告诉北城的。”
“好，谢谢医生了。”
苏融雪也站起身。
“不用这么见外，我和北城关系挺好的，说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才是。”
程风然走出了房间，关上门，脸色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门口蒋北城已经不在了，程风然直接上了三楼，走到了蒋北城的书房门口。
也没有敲门，直接就走了进去。
蒋北城原本是为了不妨碍他们，所以才走出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苏融雪对自己的影响竟然有这样大。
桌子上面的策划案翻开了第一页，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想着苏融雪到底怎么了，严不严重。
昨晚苏融雪那样脆弱的样子，在蒋北城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让蒋北城十分担心。
叹了好几口气，才听到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也知道门外的人除了程风然不会有别人了。
程风然一进来，蒋北城就赶紧问道，“怎么样了？”
程风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对这场商业联姻不说恨极了也肯定很讨厌的，现在看来你对你这个联姻对象倒是挺关心的啊。”
程风然和蒋北城从小就认识的，对蒋北城那是非常了解的。
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
高中的时候很多人给他送情书，但是每一次都被他拒绝了，还是特别直接的那种拒绝。
在他的认知里面，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婉转，也从来不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人这样上心。
他还以为，因为他父母的原因，他会对这个商业联姻的对象非常冷漠呢。
蒋北城没有回答这句话，“你不用管这么多，只需要告诉我她到底怎样了。”
程风然耸了耸肩，“好好好，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没用完我呢，这就不给我好脸色了？”
程风然只是习惯性埋怨一句，蒋北城一个眼神望过去，程风然立刻正色。
轻咳一声，严肃了起来。
“她这应该是功能性的精神障碍。”程风然道。
“说清楚点。”
“一般来说，出现幻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功能性的精神障碍，一种是器质性精神障碍。器质性精神障碍一般是脑部的器质性疾病所导致的，而功能性的精神障碍则是当受到强烈的刺激的时候或者遗传性的精神疾病的时候就会出现幻觉。”
程风然说着，翻看了一下自己记录下来的苏融雪的话，“按照我的推测，我更加倾向于认为她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虽然这个具体的刺激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以前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让她深陷痛苦之中，所以现在稍微受到了一点刺激，就突然出现了幻觉。”
蒋北城想起苏融雪的眼睛，她经历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是指的她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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