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融雪曾经十几年的岁月,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所以再次回到黑暗中,苏融雪也能够适应的很好。
才半个月的时间,苏融雪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
门被敲响的时候,苏融雪放下手上的东西。
拿起放在一边的盲杖,摸索着走到了门前,打开门。
苏融雪以为外面的人会是安琪琪。
这里除了安琪琪和贺景迁,就没有别人来过了。
但是贺景迁要是来,肯定会先跟自己说一声的。
反倒是安琪琪,这本身就是她的家,也不用跟自己报备。
不过安琪琪有钥匙,一般也不会让自己帮忙开门的。
但是想到安琪琪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说不定是忘记拿钥匙了。苏融雪也没有多想,就开门了。
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子非常浓郁的味道。
那是一种浓郁的香水的问道。
苏融雪不用香水,安琪琪用的是味道很淡的那种,但是这种香水的味道却非常的浓郁,甚至有点儿呛鼻。
苏融雪被呛得一阵咳嗽,连忙捂住了嘴巴转向一边。
可琳看着苏融雪这个样子,嫌弃地皱了皱眉。
一边伸手在自己鼻子前面挥了挥,一会儿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嫌弃道:“真是晦气。”
苏融雪认得这个声音。
对于她来说,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在电视上,苏融雪就已经听过无数次了,那次的电话里面,苏融雪更是记住了这个声音。
苏融雪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声音,却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竟然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苏融雪的记忆。
那些被苏融雪藏起来的,不想再去想的东西。
苏融雪不想去像,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去想蒋北城和她在一起的样子,去想蒋北城会不会像抱自己一样,抱着她;会不会也对她眉眼温柔;他们会不会躺在自己和蒋北城的床上,做着各种亲密的事情?
越是这样想,心越是疼得厉害。
但是苏融雪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
尤其是自己的情敌面前,露出任何的脆弱的表情。
苏融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可琳直接进了屋子,苏融雪没来得及拦下。
她只能感觉到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进了屋内。
苏融雪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屋内。
她看不见可琳在哪里,不过这样也好。
她可一点儿也儿不想看到可琳。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可琳动手。
“你来做什么?”苏融雪冷声道。
可琳没有立刻回答苏融雪的话,眼睛扫过屋内,将整个屋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全部打量了一遍。
其实也用不着看的那样仔细,毕竟这屋子一眼望过去,就是富丽堂皇,装饰精巧。
比起自己以前住的屋子,这房子真的好太多了。
可琳眼红极了。
没想到苏融雪即便是离开了蒋北城,也能有这样好的际遇。
而自己呢?
自己只是不小心惹恼了蒋北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琳的眼中满是愤怒,羡慕极度,恨意涌上心头。
可琳今天来,本来只是为了演一场戏,但是现在,她真的恨极了苏融雪。
唇角忽然上扬,眼神残忍而嗜血。
说出的话更是伤人,一时竟分不清是这场戏需要,还是她本意如此。
可琳“啧啧”了两声,用非常嫌弃的语气道:“这就是蒋夫人最近住的地方吗?虽然说是不错啦,但是比起蒋总的别墅,到底是差了一点儿的。哦,现在也不应该称呼蒋夫人了,对吧,苏总?”
苏融雪听着可琳的话,原来,她真的住进了那幢别墅?
那幢自己和蒋北城共同生活的别墅。
那是他们的婚房啊。
其实之前,安琪琪跟自己说可琳住进了那幢别墅,苏融雪还不怎么相信。
自己听到的看到的那些舆论,和可琳的那通电话,苏融雪相信,蒋北城和可琳,可能真的有点儿关系。
但是真的要说,蒋北城会将可琳接到那幢别墅中,苏融雪是完全不相信的。
他在外面有小情儿,这是正常的。
或者应该说,这是这个圈子里公认的正常。
即便苏融雪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接受,但是在这个圈子里,事实就是如此。
很残忍,很没有道理的一种道理。
苏融雪可以相信蒋北城和可琳暧昧,但是要说蒋北城会将可琳接到自己和蒋北城的婚房中,苏融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小情儿嘛,到底是个见不得人的。
在外面买个公寓,或者别墅住着也就顶天了。
哪儿有人会直接接到自己的婚房里住着呢?
苏融雪和蒋北城可还没有离婚呢。
宠妾灭妻,即便是在三妻四妾的过去,也是被人诟病的。
更何况是现在,更何况是蒋北城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苏融雪并不相信蒋北城会这样做,即便蒋北城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对于安琪琪的话,苏融雪是存疑的。
但是现在,可琳来了,用漫不经心的话说出了苏融雪一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容不得苏融雪不相信了。
苏融雪脸色有些苍白,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这样清醒,为什么不和之前一样晕倒。
或者是发病也好啊,她现在真的很想咬死可琳。
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动手了,自己这个样子能不能作出精神鉴定,证明自己是无罪的?
可苏融雪没发病,也没有晕倒,她很庆幸。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苏融雪只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用一层坚硬的屏障将自己浑身上下都包裹起来,让自己不能被可琳动摇半分。
哪怕自己的心脏已经开始渗血,外人也只能看到那一层钢盔。
却怎么也看不见心口的那一道疤痕。
苏融雪站直身子,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