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半天也收不回来。
“快进来坐吧。”贺成丰招了招手，仅个人进了屋子。
蒋北城拉着苏融雪走到了红木沙发上坐下。
贺成丰和刘长青刚才是在另一边的桌子那儿下棋的，现在两个人也坐到了沙发边上。
贺成丰让贺景迁去给他们倒杯茶，一边问道：“不是说今天要去蒋家，不来吃饭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贺成丰有点儿担心苏融雪。
虽然说苏融雪今天回来，他是挺开心的吧，但是苏融雪毕竟是新媳妇。
算起来这也是苏融雪第一次回蒋家过年，这意义重大。
再者他们也是跟蒋家人说好了，若是今天没去，惹恼了蒋家的人，苏融雪今后要如何在蒋家立足啊？
贺成丰担心苏融雪任性，日后在蒋家的日子不好过，便担忧地问了这么一句。
“去过了。”蒋北城一边从贺景迁的手中接过那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苏融雪，一边回答道。
贺成丰明显松了一口气。
苏融雪结果茶，蒋北城状似无意，又问道：“对了，当年的车祸您知道吗？”
贺成丰愣了一下，苏融雪都愣住了。
但是苏融雪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蒋北城什么这样问。
大概是想要知道真相吧。
知道苏倩雪口中的真相吧。
苏融雪又沉默着低下头，没有阻止蒋北城。
若是蒋北城真的能够调查到真相，也是好事儿，那样自己也就不用去找苏倩雪了。
若是真的能够知道真相的话，自己也不用让蒋北城提心吊胆了。
苏融雪到底是舍不得蒋北城担心的。
贺成丰怔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是说白总过世的那一场车祸？”
即便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贺成丰还是习惯性地称呼白黎月为“白总”。
也许在他们的心中，黎月的老总只有一个，那就是白黎月。
无论是之后的苏良哲，还是现在是苏融雪，都无法取代白黎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只是怎么突然提及这件事了？
这都过去了多少年了，怎么现在想起来问这个了？
贺成丰觉得有点儿奇怪，蒋北城点了点头，道：“就是那一场车祸，不知道您还记得多少。”
贺成丰想了想，那件事情确实是过去太长时间了，但是对于他而言，记忆却依旧清晰。
这几乎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的梦魇，想要忘记也很难吧。
贺成丰还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贺成丰刚刚出差回来，借的是白黎月的车。
那时候公司里面没有专门出差的车子，唯一的还是白黎月的那辆车。
白黎月也没有什么架子，大家谁要用就谁用，贺成丰也习惯了。
回来之后，贺成丰就将那辆车子还给了白黎月。
那段时间白黎月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整天阴沉沉的，很多时候都迷迷糊糊的。
工作上从来不出错的她竟然也开始犯迷糊了。
这很不正常，大家都很担心她的情况。
他也跟白黎月说过很多次，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工作总是做不完的，但是身体若是垮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白黎月总是摇了摇头，她说：“不行，黎月好不容易步上正轨，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我能够抓住的只有黎月了。”
贺成丰想，白黎月一定心里面很伤心吧。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虽然他一直都在强撑着让自己坚强。
但是她心里面还是会伤心的吧。
离开了白家，就算明面上再怎么坚强，但是毕竟那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啊。
所以她才会将黎月看的那样重，可能也是想要证明给自己的父亲看。
让他看看，自己在外面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让他看看，自己选择了苏良哲，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那段时间，白黎月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高强度的工作中，像是要借此麻痹什么一般。
但是就在那一天，白黎月的心情不错。
像是一下子想开了什么一样，贺成丰见到白黎月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白黎月的轻松。
贺成丰也很开心，还劝白黎月：“你就应该开心一点儿，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别总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好好休息一阵儿吧。”
白黎月还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会的，我打算带融雪一起出去玩儿，好好放松一下，顺便让良哲着急一下。”
白黎月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贺成丰松了一口气，将钥匙交到了她的手中。
那之后，他曾经无数次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将钥匙给她呢。
若是自己没有给她的话，若是自己一直开着那辆车子的话，车子的刹车失灵的时候，是不是死去的就不会是白黎月了？
是不是白黎月就还会是好好的了？
但是一切都没有“如果”，白黎月出了车祸，他和长青他们飞奔去了医院，看到的就是已经盖上了白布的白黎月的尸体。
她死了，那个一直笑得开心的女人死了。
那个说要带领他们让世界看到黎月的人再也不见了。
那段时间，天气都是阴沉沉的，总是下雨，一直到她下葬的时候，还在下着蒙蒙细雨。
好像老天都在为了这个女人的过世而感到伤心。
贺成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太多，车祸的时候我没在现场，只知道最后调查出来说是因为刹车失灵了，是意外导致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苏融雪担心蒋北城会将苏倩雪的事情说出来。
她不想让贺叔叔担心。
况且他们就算担心也无济于事，自己总归会去的，也不过是多几个人担忧罢了。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苏融雪有点儿担心，下意识伸手握紧了蒋北城的手。
蒋北城就坐在苏融雪的身边，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
苏融雪加重了力道，蒋北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蒋北城也没有将真相告诉贺成丰他们，只是换了一个他们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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