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从后山去学堂的路上挠了挠头发,心中一阵烦躁,那个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让云奕不再恨他是说了,可是感情上的事,对方并没有说什么,而且那老人听他问了那首诗的事情后就一脸不爽的样子,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不是指点迷津吗?为什么他还是很困惑?
说到那首诗,马文才停下了脚步。
想不到云奕的才学那么好,居然还会抄别人的诗,这可真是一个奇闻,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那会是怎样的表情?
回到书院,马文才就让四九准备了一箱全是用金箔装成的书,拿到了梁山伯的房间。
梁山伯问道:“这是?”
马文才微笑着打开了箱子,说:“谢礼。”
看到里面的书,四九立刻凑上去拿了出来,然后激动地转身对梁山伯说:“公子,你看这些书多好看啊,全是用金箔装成的。”
“四九,把书放回去。”
四九看到梁山伯脸色不好,立刻不情愿地把书放在了箱子里。
“看来山伯兄是不肯收下这些礼物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是,这无功不受禄,这些黄金书册还是请马公子带回去吧!”
“山伯兄,这些书只是我想和你交朋友的心意,你难道不肯收下吗?”
“这……”梁山伯犹豫了一下。
“一谢,你上次缓和了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二谢,你不辞辛苦地奔走在我和云奕之间,劝说我们。”马文才说着拿出了父亲的家书,递给了梁山伯,“家父在信中对山伯兄赞誉有加,并特别提到,上次要不是山伯兄居中牵引,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裂痕必定加大,小弟之前不知兄台用心良苦,多有得罪,特持家书前来请罪,还请山伯兄原谅。”
梁山伯连忙说道:“请罪不敢当,只是父子亲情无价,文才兄明白就好,还有云兄,文才兄你也应该相信他。”
“你说的是,昨天的事情,也许真的是我冤枉他了。”
“文才兄,这几本黄金书册山伯实在不能领受,烦请您拿回去吧!”
“山伯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样是不愿意结交我这种人了?或者是,你根本不愿意原谅我?”
听到这话,梁山伯连忙摆了摆手否认:“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文才兄你误会我了。”
这时,一旁的四九听不下去了,他无奈地对两人说:“我说两位公子啊,这又不是课堂讲课,你们满嘴的之乎者也,你们不怕舌头打结,我耳朵还听着有点累呢!”
听到这话,马文才和梁山伯对视了一眼,随即都笑了出来:“哈哈哈……”
……
学堂一下课,暮向晚就趴在了桌子上,荀巨伯见状立刻不满地推了她一把,“喂,我说云奕,你这品状排行榜已经占据了好久了,是不是不想要了啊?”
“我累,你别理我!”
荀巨伯笑了笑说:“你为什么累啊?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想着马文才那个噩梦想了一整夜,现在的局面,她哪里睡得着?
“云奕,你夜不能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啊?”
“……”
这个荀巨伯总是这样,说的话让人措手不及。
下一秒,暮向晚起身掐住了荀巨伯的脖子,假装很生气地说道:“喂,你是不是想死啊?想死的话本公子成全你!”
“咳咳……”荀巨伯咳了几声,连忙摆手认输,“我错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这时,祝英台转身说道:“好了,你们俩别闹了,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闹个不停?”
看到祝英台转身,暮向晚高兴地说:“英台,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祝英台说着转过了身,“我没说要原谅你,你开的那个玩笑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那个……”那根本不是个玩笑啊!
“云奕,你要还是想说那件事情,我就和你绝交!”
暮向晚见祝英台又生气了,她立刻闭嘴,看来,祝英台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说的一切。
坐在前排的马文才听到了一切,云奕究竟告诉过祝英台什么?为什么祝英台不愿意理他了?难道说是他对祝英台表明了心迹?
想到这里,他的手里出了很多汗,甚至都快要把翻到的那页书浸湿了。
“云公子,你在吗?云公子。”
听到声音,暮向晚转了过去,原来是苏安一脸着急地跑进了学堂。
“怎么了?苏安?”
“云公子,晓风的学问是你教的吗?”
暮向晚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太好了,你可以教我吗?我刚才拿着晓风写的一篇文章拿去让山长看,山长居然夸那文章比书院有的学子都好呢!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让晓风在短短几个月内,达到这样的效果啊?”
书院的学子听到这话,全部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苏安面前,不满地说道:“你说什么?一个区区书童的学问,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
“就是,你小子再敢胡说,我马上扒了你的皮!”前面的王蓝田也听不下去了,他立刻走上前抓住了苏安的衣领。
暮向晚见状立刻起身,拦住了王蓝田:“你干什么?”
“老子就是听不惯他说的话,贱民就是贱民,有什么资格和士族比?”
祝英台起身说道:“王蓝田,你不要欺人太甚,难道平民就不是人了吗?士族也是从平民开始的。”
“是啊,王蓝田,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过分了。”梁山伯也看不下去了,附和着祝英台的话。
王蓝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梁山伯和祝英台,然后再看向苏安:“老子就是看不起他们,怎么样?”
“你住嘴!”
暮向晚用力掰开了王蓝田扯住苏安的衣领,她的火气又上来了,就是这个家伙,害得马文才误会她,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挡在了苏安的面前,厉声说道:“平民又如何?士族又如何?你整天学习孔孟之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王蓝田一瞬间被暮向晚的气势吓怕了,“你不要以为马文才给你撑腰我就会怕你!”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句话暮向晚彻底爆发了。
她黑着脸走上前揪住了王蓝田的衣领,沉声说:“王蓝田,你洗干净耳朵给我听好了!我,云奕,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就连东阳云家,都是我用命救回来的,而你呢?现在居然说我是靠马文才,真是可笑之极!”
听到这些话,学堂的学子都吃惊地看向了她,连马文才也转身看了过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无用之人,还只会指出别人的不是,你利用公布栏上的那副画诬陷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你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王蓝田的冷汗都流出来了,他颤抖着说:“你……你胡说,那根本不是我做的。”
“呵呵,”暮向晚嘲讽地笑了笑,看向王蓝田,“王蓝田,我倒是很想相信那不是你做的,说实话,我刚才是为了诓你的,你看看你,反应这么大,冷汗直流,腿还一直抖,你这种心理素质,还妄想着害别人,真是可悲啊!”
“你走开。”王蓝田甩开了她的手。
“怎么了?生气了?王蓝田,你相不相信,在尼山书院结业之前,我可以让晓风的学问超过你。”
“你说什么?”王蓝田的眼睛瞪得老大,怒火在眼里打转,这个人居然今天让他这么难看,可恶!
无视王蓝田的怒火,暮向晚笑了笑说:“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说你啊,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总想着拿士族的身份去压别人,如果没了身份,你估计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
王蓝田抬起手准备打暮向晚,但是被一个凌厉的声音制止了:“王蓝田,住手!”
王蓝田冷哼一声,不屑地看向马文才:“哼,马文才,你刚才没听到吗?人家根本不稀罕靠你,你老是贴着人家干什么?”
马文才走到了王蓝田的面前,漆黑的眸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压抑着自己暴怒的情绪。
“那我也不准你动他!”
梁山伯劝道:“好了,文才兄,王蓝田,你们不要吵了,本来苏安学习是一件好事啊,为什么非得弄成现在这样?”
暮向晚看向了梁山伯,说:“这事情是他挑起的,我为什么要妥协?”说着她看向了苏安,“你回去吧!你放心,你的学问我是教定了,等你的课业超过那些人,我倒想看看那些人被气得发青的脸呢!”
苏安听到这话,激动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云公子。”
梁山伯对苏安点了点头,苏安会意,连忙退了下去。
苏安走后,暮向晚对马文才说:“马文才,从今往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即使管了,我也绝对不会感激你。”
“是吗?”马文才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是想随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暮向晚的心在听到这些话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酥酥的,麻麻的,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很不舒服。
王蓝田见马文才又挡在了云奕面前,他厉声说道:“云奕,你给我等着!”
没想到昨天的公布栏事件非但没有让他们反目成仇,反而惹火烧身,让他们怀疑到了他身上。
“等着就等着,你以为我怕你啊!”
暮向晚说着就坐在了座位上,真是笑话,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青虎堂的当家风娘杀人的场面她都见过了,这算什么?
她岂会去怕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