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渊明讲学,马太守也来听课。
陶渊明笑了笑说道:“马大人,您是堂堂杭州太守,跑过来当我的学生,实在是不敢当啊!”
马太守笑了笑,双手作拳恭敬地说:“久闻五柳先生学问高深见解超凡,今日得沐春风,实乃三生有幸啊!算是便宜马某人了。”
马文才的表情里都是不屑,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回来课堂旁听,这又是想干什么?
暮向晚眼里尽是轻蔑,作什么秀啊?真是可笑,她还没忘记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对马文才的,真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
陶渊明装出无奈的样子,坐在了讲台上,懒懒地说道:“你看看,我这个人呢!就是不喜欢让人占便宜,今天,我不想讲课了,我今天只想听听学生们的心声,如何?”
“陶先生教学真是别出心裁,马某人一样受益匪浅啊!”
陶渊明笑了笑,拿起戒尺摆弄两下,眼里尽是不屑:“哎呀,一个官字两张口,马大人果然是会说好听话,让我老酒鬼也是受益匪浅哪!”
果然大快人心!
暮向晚闻言硬是忍住了笑意,她偷偷地朝陶渊明做了一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陶渊明报以微笑。
“娃儿们,那就说说你们今后想过的日子吧!怎么样?”说着陶渊明看向了学生,指着王蓝田说,“你先说。”
王蓝田一脸无语地回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吃喝拉撒睡,茶来伸手,娇妻美妾,终此一生吗?”
“哈哈哈……”学子们哄堂大笑。
暮向晚摇了摇头,这人的志向还真是远大。
语不惊人死不休,荀巨伯笑了笑指着王蓝田说:“种猪好像过得也是这种日子啊!”
学生们笑得更欢了,暮向晚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荀巨伯见状高兴地说:“云奕,你终于笑了,看来我没刚才没白说这个笑话。”
暮向晚闻言立刻收敛了笑意,别过了眼。
原来荀巨伯是为了她才会说这话的,可是,她目前还是不想原谅这个家伙。
陶渊明笑着点了点头:“有出息,真是有出息啊!那秦京生,你呢?”
秦京生一脸虔诚地说:“学生希望日后能飞黄腾达,入则高厦,出则华车,高官厚禄,富贵双全。”
“哼,”陶渊明冷哼一声,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回答,“秦京生,你该请马太守给你讲课,如何高官厚禄,富贵双全,那他是行家呀!”
“好说,好说。”马太守心里虽然有怒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陶渊明看了一眼马文才:“马文才,谈谈你的志向。”
马文才闻言,起身说道:“开疆辟土,征战沙场,扬名天下。”
总算听到了一个可以听的答案了,陶渊明满意地点了点头:“沙场杀伐,首重战略,你有何妙法可以出奇制胜啊?”
“昔日苻坚,以投鞭断流之势,渡江南侵,谢玄将军淝水一站,虽然以寡击众,以少胜多,却也赢得惊险,学生生不逢时,否则,谢将军也不必赢得那么辛苦。”
“愿闻其详。”
“北方向来以骑射赢战,南方军队应以地利之便赢得这场战役,如果是我执掌军印,定会趁敌方渡江而来,进退两难之际,用巨石攻击,敌方自然尸沉江底,溃不成军。”
陶渊明点了点头:“嗯,是个好办法。”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不过也够狠。”
“这千万使不得啊,文才。”梁山伯说着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使不得?”
“文才兄退敌之计,虽然甚妙,但大量巨石和船只沉入河底,势必抬高河床,淤塞河道,今几年长江水患严重,百姓苦于江水泛滥,如果为了一时之胜利,而不顾黎明百年之生计,导致江水溃决,可比战争死的人要多上千万倍,这样的赢又有何益?”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像你这种妇人之仁,岂可共谋天下之事?”
陶渊明笑了笑说道:“看来二位的志向都很远大啊,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这种经世卫国的大事,还是请位居庙堂的马太守,来评评理好了。”
马太守站了起来刚准备说话,荀巨伯就说道:“马太守,梁山伯的治水方略可是连谢道韫先生和谢丞相都连连称赞啊!”
“梁公子年纪轻轻便得谢丞相青睐,将来必成大器啊!”
“爹,你怎么……”
“放肆!”马文才刚想说话就被马太守打断了,他冷眼看着马文才,“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在上课的学生。”
马文才不甘心地点了点头:“是,马大人,您说的是,”说着他同意冷冷地看着马太守,“那马大人此言的意思是认为梁山伯强过我吗?”
“他们两个的说法我都同意。”暮向晚说着站了起来,“陶先生,对不起,学生斗胆想说一下自己的言论。”
这个马太守,明明同意马文才的方法,但是因为不敢得罪谢丞相说着阳奉阴违的话。
她实在看不惯这种行为。
学堂顿时出现一片唏嘘声……
“这云奕不总是和马文才是死对头吗?怎么突然帮他了?”
“就是,第一次看到他向着马文才说话哎,以前他不是总帮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吗?”
暮向晚听到这些话,真的觉得很可笑,她谁都不帮,只是帮一个理字,况且她明明是持中立态度,这群人都没有一点判别能力吗?
“哦?”陶渊明听到这话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马文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若用在战场,将来必定是沙场猛将,卫国栋梁,他的方法只是针对战争提出的,不得不说击退敌人是个好方法。”
“云兄……”
暮向晚转身看向了梁山伯:“山伯,我并不是践踏你的想法,只是你要明白,战争必定会流血,历史的江山很多都是白骨堆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权位之争,就有战火和硝烟,即使一再避免,但是痛苦的终究是老百姓,对于这样的状况,并不是一场战争就可以避免的。”
“可是……”
“换句话来说,如果马文才没有采取逼退敌人的这种狠办法,敌人攻过来了,那个时候,那些被敌人逼近的老百姓,该怎么办?”
梁山伯第一次觉得无言以对。
云奕说的话,句句在理,他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