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五云山,是白黎现在盘踞的山口。
整座山上的树木葱葱郁郁,迎天而上,明明天气已经变得暖起来了,可是这座山上却总是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山上的地牢中,人字架上绑着一个貌美的女子,那女子身穿简色的服饰,眉眼孤傲,虽然嘴巴被白布绑着,但仍掩盖不了她高贵的气质。
那女子,便是被掳来的凌夕郡主。
人字架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虽然发髻散乱,满脸都是胡渣,但还是难掩他的邪魅。
“凌夕郡主,真是可怜呐,你的表叔景王到了现在都没派人来救你啊!”
“唔……”凌夕郡主冷眼瞪着眼前的男子,努力地想发出声音说话。
那男子走上前,扯下了她嘴边白布,勾唇一笑:“凌夕郡主,你好像有话说对我啊!”
“白黎,你要是敢对本郡主做什么事情,本郡主一定要诛你九族!”
“诛九族?”白黎轻蔑一笑,“白家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会怕诛九族吗?”
“你……”
白黎的手轻轻抚摸着凌夕郡主的脸颊,眼里都是嘲讽:“凌夕郡主,你可不要会错意了,我的本意不在你,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想要的人,比你美多了。”
凌夕郡主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歇斯底里地朝眼前的人喊道:“你这个贱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话音刚落,她的脖子就被剑划了一道口子,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白黎加重了剑上的力道,眼神充满了杀意:“我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士族吗?我现在可是落草为寇,杀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凌夕郡主被吓得脸色惨白,忍着脖子上的痛处闭上了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哭了?你的眼泪还真是廉价,真不知道景王看到自己的表侄女变成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看着白黎悠然离去的背影,凌夕郡主眼神发狠,含着泪咬破了双唇,如果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将这个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白黎刚走出地牢,就有手下来报:“老大,不好了,不好了,朝廷派人攻打过来了。”
“派的是什么人?”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尚书曹郎马文才。”
听到这个声音,白黎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揪住了报信那人的衣领,冷声问道:“你刚才说是谁来了?”
“尚书曹郎马文才啊,他带着马家军已经攻过来了,在山下防守的弟兄们很多都被他一箭射死了。”
“哈哈哈……”白黎仰天长笑一声,锐利的眼神像是发现了猎物,“这真是天意啊!马文才,云初晴,这场命运的交锋,也是时候开始了,至于结局,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大人,贸县那里的弟兄也传来了口信,梁山伯、祝英台还有荀巨伯为了保护那里的百姓,已经乖乖束手就擒。”
闻言,白黎满意地笑了笑:“做的好,这下,我就可以安心地等着云初晴前来救他们。”
……
五云山,树林中。
马文才攻打到半山腰就再也无法前进了,这里树林的路错综复杂,陷阱颇多,已经有很多士兵因此丧命,难怪白黎会在这座山盘踞,如果再走下去,肯定会损失更多的兵力。
突然,远处传来了‘嗖嗖嗖’的射箭声,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拔出腰间的剑阻挡,可是成效甚微,他自己虽然安然无恙,但是很多士兵却倒地而亡。
“撤!我们下山。”
这次上山交锋,对马家军非常不利,如果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要想攻破五云山,必须要智取,正面交锋根本得不会有一点好处。
“是,马大人。”
回到山下驻扎的营地,马文才一进帐篷,言菁就端着茶走了进来,一脸温柔地对他:“公子,请喝茶。”
因为刚才落败的事情,马文才的心情一阵烦躁,抬手就打翻了言菁手上的茶,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言……言菁只是想伺候公子。”
“不必了,你走吧!以后马府也不用回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听到这话,言菁的表情变得很委屈:“公子,是言菁哪里做得不对吗?”
“我马文才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作主张的人,以为对你好点就觉得有机可乘,言菁,我告诉你,我当初收留你只是为了看初晴的反应,看她会不会在意我,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趁我还没给你难堪,快点滚!”马文才的声音冰冷无比,完全不给言菁任何反驳的机会。
“好吧!我走。”言菁脸上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期待。
“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言菁忍住了心中的恨,依旧抬头微笑“公子,言菁可以为你做最后一顿饭吗?这样,我就走得毫无遗憾了。”
“不必,我不需要。”
“公子,我求你了。”言菁说着弯膝跪在了地上,头紧紧贴着地面,“只要你答应我,从此,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随便你。”
见眼前的人已经答应,言菁起身说道:“那言菁就先去准备了,公子你先好好休息。”
言菁走出帐篷后,马文才躺在了榻上,头痛欲裂,初晴,初晴,他的嘴里一直唤着这个人的名字。
前天夜里,他气到了极点,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想必现在,她一定恨极了他吧!
其实对于朝廷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他还是有点庆幸的,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面对她的决绝了。
从怀中拿出从小到大揣着的旧平安符,马文才轻声问道:“娘,文儿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不想放弃,但是坚持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如果没有发生前天晚上的事情,或许他和她还能勉强在一起,可是现在,已经彻底回不到过去了。
他原本以为得到她会很开心,可是心却变得更痛了,如此本末倒置,那当初娶她的意义到底何在?
杭州,另一边。
骑马去五云山的路上,暮向晚的心突然抽痛,像是被人活活撕裂,停下马后,她伏在马背上,艰难地捂着胸口,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心脏上传来的痛楚只增不减。
几乎,都要窒息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会变得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