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向晚的脑子一瞬间是处于混沌的状态,这个家伙为什么人会在这里?难道是为了跟踪祝英台吗?
马文才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指着那个恶霸的方向说道:“如果你再不做决定,那个姑娘就要被抓走了。”
果然,那个姑娘已经被拖着走了很远距离,而且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人敢去救她,暮向晚知道现在不是和马文才赌气的时候,如果再不救人,可能真的会出人命,她放下了以往的骄傲问道:“你真的愿意救她?”
“那当然,只要你愿意把我当朋友,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我绝不皱眉!”
暮向晚知道马文才的心思没那么单纯,她总觉得他接近她有一种目的,不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马文才见她没有说话,他转身挥一挥手,书童马统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公子。”
“去把刚才被恶霸带走的那个姑娘救下来!”
“是,公子!”马统说着转身对身后的随从说:“全部都跟我走!”
马统走后,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谢谢!”这句话是暮向晚发自内心的感谢,即使不清楚马文才真正的目的,可是那个女子因他得救了。
“你是替你自己谢,还是替那个姑娘谢?”
马文才如墨般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暮向晚,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替那个……”
暮向晚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被马文才打断了:“云奕,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是善人,如果你是替那个姑娘,那大可不必,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救她,所以,你应该谢的人是你自己。”
暮向晚别开了目光,她立刻岔开了话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眼前的人不自然的神色,马文才莫名得心情大好,他笑了笑回道:“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东阳了吗?怎么跑到会稽来了?”
“是我先问你的。”暮向晚有点赌气,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她第一次觉得欠了这个人的,之前在尼山书院,她看不起马文才,讨厌他,事事和他作对,可是现在,她却求他去做她做不到的事情,这种感觉,真的有点难受。
原来,离开了云家,离开了尼山书院,离开了谢道韫,她根本什么都不是,纵然有一点武功,但关键时刻,却派不上一点用场,到头来,却是求她最讨厌的马文才帮她,呵呵,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
马文才觉得他又见到了云奕不一样的一面,他刚才的样子是在赌气吗?这一点,真的像极了使性子时的祝英台。而他,看到这样的云奕,竟然有些许开心,这样的他,也许梁山伯和祝英台都未曾见过。
他承认,自己一直在嫉妒他们几人之间的友情。
见马文才不说话,暮向晚说道:“你不想回答我就算了,我先走了!”
暮向晚的声音拉回了马文才的思绪,他见状立刻说道:“谁说我不想回答?其实我是和父亲一道来这里办事,没想到就看到了你。”
“是吗?你现在不去找你父亲吗?”
心里难受得紧,第一次不是因为讨厌不想见到马文才,而是掺杂了太多的情绪,不想面对。
明明马文才看起来十恶不赦,可他却帮了她两次;明明她是东阳云府的三小姐,可是权力再大刚才也救不了那个姑娘;明明刚才街上的那群人看起来比马文才好很多,可是他们却对恶霸的欺凌事件视而不见。
到底谁是恶?暮向晚已经有点凌乱了――
“没事,我们晚上才回杭州,倒是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马文才说谎了,他偶然一次听到了云奕中秋要来丞相府,所以他是故意来到会稽这个地方的,云奕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暮向晚头也没抬,她此刻很不自然,为了掩饰情绪,她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目光看向了远处,轻声回道:“我不知道!”
马文才怎么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个人的心思?他心气如此高傲,现在肯定受不了这种相处,以前和他们在一起就是针锋相对,恨不得杀了对方,而且这个人总是能以一种胜者的姿态赢他,可是现在,却连这样的欺凌事件都无力解决,心里肯定百般滋味。
奇怪,明明这就是他马文才最想看到的景象,看到云奕挫败,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他并没有预期中的开心。虽说他是有目的性想让云奕成为他的朋友,可现在也算是一个羞辱他的绝佳机会,但他居然没有一点想羞辱对方的心思。
绝对是见鬼了!他马文才何时对别人有过怜悯之心?
暮向晚见马文才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说道:“你要是不走,那我走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她只想逃避。
“等一下!”马文才拉住了暮向晚的胳膊,气氛一瞬间诡异到了极点。
暮向晚此刻的心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只是下意识地问道:“你还有事吗?如果还想让我谢你的话,回到尼山书院再说吧!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其实你不必有负担,云奕,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才绝对没有看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暮向晚的心中不知被什么击中了,完全不是滋味,原来马文才已经猜到了她心中的一些想法,虽然不是全部。她抬头看向马文才,他的脸上不是平时的桀骜不驯和冷漠,但是眼里却有一点点的担忧,那是对她的担忧吗?而且这种担忧,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伪装。
这个人,还是那个阴险狡诈的那个马文才吗?
“马文才,”暮向晚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我在尼山书院对你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讨厌你的一切,你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整天作威作福,欺负同学,任何人只要得罪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而且那次在山上,你还差点杀了我,我不是白痴,不可能傻到相信你是突然良心发现。”